谁知吃了几天药病情没有减缓反而更加严重,前后不过十天,皇帝与太后便相继撒手人寰,三皇子理所当然的接掌帝位,那一票站对位置的官员马上走路有风,跟着一起鸡犬升天,三皇子又好大喜功,喜欢属下阿谀奉承,大锦朝政开始慢慢走下坡。但是他的安稳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在春光正要开始烂漫的时候,北雁突然挥军南下,从流放途中逃离的五皇子赫然就在北雁军中,打着讨伐弒父逆贼的旗帜攻击大锦,原本应该镇守北方边关的威北将军倒戈,威北军不动不发,就这么冷眼旁观北雁军长驱直入。
新皇气到跳脚,屁股底下的皇位都还没坐热就被人找碴,他连忙下旨让大舅子镇南将军许肇敏带军北上勤王,但是许肇敏一点消息也无。镇南威北一个没消息一个不动,新皇只好再度下诏要求各地郡守死守城门,同时也威胁只要有人胆敢临阵脱逃便要株连九族。
然而并没有多少人害怕他的威胁。
第一个开城投降的就是余家大爷余典庆,余典庆本为岭南主簿,只比师爷大一级是个小小的芝麻官,本应辅佐郡守的他杀了郡守下令开城迎接五皇子和北雁军,并随五皇子一起南下。
北雁来势汹汹,大锦军队又发不动,帝京中消息灵通的达官贵人们能跑的早就开始偷跑,第一个偷跑的就是陈宰相一家,某天皇帝发现他没来早朝,原以为宰相只是病了,谁知他连续一个月不见人影,等到相府一看才发现他早就举家逃到江南避难。有宰相当先锋,京官们开始大量逃跑,早朝每天都在少人,奏报上每天都在写北雁军又拿下哪一省、哪一郡,皇帝气得天天摔奏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北雁越来越接近帝京,皇帝压力越来越大,更执着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大舅子镇南将军许肇敏不回应不发军,一切都是镇南军害的!
“啪!”他大步走进后宫,当头就甩了贤妃一个大巴掌。
“朕让你联络你哥哥许肇敏,你是联络到哪儿去了!”
许芷薇从地板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抹了抹唇边血渍,不甚美丽的容颜上一片淡然。她本是正妃,谁知三皇子即位后嫌她丑陋,策封诏书上只称她高雅娴淑给了她贤妃的位份不愿意封她为后。
“臣妾写了信,哥哥回不回,就不是臣妾能决定的了。”
许芷薇平静开口,要不是当初三皇子使手段坏了她的清白,她才不愿意嫁给这个没脑冲动又有暴力倾向的皇子。帝京崇尚女性骨感纤细瓜子脸,许芷薇既肉感容貌又平庸,三皇子根本不喜欢她,谁不知道他只是看上许肇敏手上那五十万兵权,才不得已娶他“貌若无盐”的妹妹。
皇帝怒极,又一个巴掌把许芷薇甩在地上,“贱妇!要不是你哥手上那点兵权,凭你这等容貌还想入我三皇子府?等朕平安度过这阵,看朕怎么整治你许家!怎么整死你哥哥徐肇敏!”
“请便啊皇上。”泛起一抹微笑,许芷薇早不在意了,跟他夫妻这么久,她怎么不知道他就只敢欺负女人孩子,况且,北雁若进城也绝对不会放他活路,她怕甚!
彻底被许芷薇激怒,皇帝抓着她的头发一遍遍往地上,一边拳打脚踢。
“贱妇!贱妇!”
等皇帝终于打够离开,许芷薇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宫人们惯会捧高踩低,况且帝王还在气头上,地上这位贤妃娘娘怎么看就是个失宠的命运,谁也不愿意搀扶她。许芷薇摀着脑袋自己慢吞吞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头上钗环早就乱了,一头一脸血迹,眼睛还肿了一只。
呵…好个高雅的“贤妃娘娘”啊!什么狗屁贤妃,根本是被嫌弃到不行的“嫌”妃。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芷薇坐在地上仰天大笑,泪水一颗颗滑过脸颊。
刚成婚时她还对三皇子有些期待、还会幻想爱情,然而夫妻几载后她就对这个男人不抱任何希望了,什么王爷嫡妻、什么后宫贤妃,地位对她来说根本都是屁!自始至终许芷薇想要的,就只有一个爱她爱家庭的男人而已。
北雁是马背上民族骁勇善战,五皇子人脉广,很多郡守或城守备根本都是他的人马就如同余典庆一样,即使忠心帝国不开城门也会被北雁军强行攻破,因此大锦沦陷得很快,才过没多久帝京就已经被北雁给攻占。
原本权贵云集的帝京有权有势者早就跑光了,剩下些跑不掉的平民百姓,守备军根本抵挡不了北雁铁蹄,连京兆尹都被斩于北雁太子马下。北雁地广而贫瘠,繁华的帝京激起了这些北雁人的抢夺之心,北雁军在帝京烧杀掳掠,四处抢夺财物欺辱有姿色的小姐,原本和平的帝京顿成人间地狱。这些五皇子都不管,他只管直奔皇宫。
皇宫里宫女太监乱成一团,能逃的早就逃光了,剩下些逃不掉的,每个宫殿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国难当头谁还管你主子仆人?能多带点东西活着逃出去才是正理。嫔妃们自杀的多,殉国难者也不少,奢华皇宫里四处是尸体,却单单找不到三皇子。
最后,五皇子的人马在某宫妃衣柜里找到三皇子,别看三皇子总自诩武将家庭出身,临到城破时他比谁都卒仔。
三皇子亲生母亲德太妃脱簪素衣向五皇子下跪,请求他放过自己儿子一马,然而五皇子并不领情,拖着母子俩上宫楼一刀斩首,尸首悬于皇宫门口示众,三皇子那一众妃子除了已自缢的贤妃外其余全部殉葬。
没有任何人加冕也没有即位诏书,五皇子自己拟了诏书登帝位,而北雁大军就在这个繁华似锦的大帝京里住下来,日日醉生梦死鱼肉百姓,在他们肖想了很久的帝京,过起奢华糜烂的生活。待五皇子登上皇位后竟在早朝上看见北雁太子,仗都打完了他非但没回去,还在大锦寻了个住所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