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他生日,主人按照惯例翘班陪他出去买蛋糕。这次他们跑到妖界的妖市去玩,本来都很开心,回程途中主人突然被玉姬从后方偷袭,玉姬无声无息在主人身后开启魔境,一只手由后方穿过主人心口,见主人倒地后就把他拖进魔境里,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主人倒卧血泊。玉姬把他绑回魔境,洗去他的记忆,一觉醒来他不记得任何与主人或长青园亦或是夫人有关的记忆,只记得在玉姬本丸发生的事情,包括他和玉姬是恋人这件事。
“敢觊觎我老婆又敢偷袭我的人这世界上没几个,回明界一查才发现这家伙来头还挺大,居然是明界十大通缉要犯之首咧!要硬碰硬的话我大概也拼不过她。但这个玉姬强归强,梦魔出身她嗜杀嗜淫连对同类都残忍无情,竖敌很多三界都在通缉她。所以明君决定去联络她的敌人,二郎神弄到很多冰种给明君,由我潜进她的魔境里来卧底,喂她吃冰种慢慢削弱她的能力,顺便保护你,等她毒发废了她的梦术后再带她回明界去受审。”树上风很大,宗叁瑟缩着窝进法言薄怀里,法言薄脱下自己的披风包裹宗叁。
“冰种药效发挥很慢,而玉姬太强大,没把握把她一击必杀之前我没办法动手,我怕她鱼死网破用你的命来同归于尽,届时我上哪再去找一把宗叁左文字付丧神吶?拖久了就害你受苦,抱歉宗叁。”他揉揉宗叁脸颊,“看玉姬把你关在鸟笼里,看她打你,看得我都要心疼死了。我平常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老婆哪…”
“主人…”宗叁伸手摸上他完好的左脸,“我…也打了你,还刺伤你的肩膀…还和她、和她做了…”
“不怪你,你被她洗脑了。”法言薄笑了,“再说那是小伤涂点口水就好,你忘了你主人我什么没有,自愈能力一流?”
“那…脸怎么?”
“这个?这得怪玉姬给老子烙在脸上…”法言薄戳戳脸上烂到能看见森白颧骨的烧伤,“这伤盖不住,不能太让它好太快否则玉姬会起疑,害我每天晚上都得重烙一次,不然其实早也好了。”
“每天晚上都得重烙?”宗叁睁大眼睛,“那得多痛…”
“没办法呀…”法言薄笑笑,“谁叫她给我烙在这种地方。唉,不过脸再痛也没有我的心痛。我堂堂明君殿前首席带刀卫,居然会大意到让老婆被人绑走,是我的错。”
“那是因为玉姬偷袭。”宗叁蹭了蹭他,原本已经平复了的情绪想到哑婢这几天的遭遇,他摸着主人的脸掉下眼泪,“您…不,并不是您的错,您这几天,为了我,因为我不行、无法满足她,害您每天早上得被玉姬强暴…还得要当她的奴隶、发泄的对象…想到主人因为我的关系而…脸…那么漂亮的脸还毁了,我…我…”
“嘘嘘嘘…”法言薄捧起宗叁的脸帮他擦眼泪,他这个老婆啊,不管玉姬怎么虐待他都没掉过眼泪,如今却因为自己哭成这样,哭得他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别哭别哭,都过去了。你眼泪比金豆豆还珍贵捏,就这样让它掉下来,太浪费啦…脸这个…擦两天药很快就会好了,要好不了以后我们家就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啦,没关系啦,别哭别哭…”
“对不起对不起…”宗叁还是无法自己的哭崩在他怀里,让他手忙脚乱好一阵安慰。
好不容易发泄完情绪后宗叁平静多了,一抬头,好久没动静的主人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艳丽的左脸上眼睛下方有着浓厚青影,当哑婢来卧底,要保护他又要应付玉姬,这一个月来主人肯定没怎么睡。玉姬虽然恶趣味的把他养在金丝鸟笼里好歹有给他准备高床软枕,作为宠物的他那床跟被褥又大又舒服;而哑婢只能睡在厨房硬地板上,他常在厨房看到哑婢枕着柴薪睡觉,当然,是绝对没有被子的。哑婢白日里要当玉姬的奴隶做一堆杂事被她虐待、要保护那群人类和没用的他,晚上还睡得不舒服,难怪主人会这么疲惫。
宗叁拿身上披风包裹住两人再靠回法言薄怀里,转头看向他们呆了一个月的地方。血红色的杨花不知何时已全数落尽,委靡地掉落在地板上,象征此地主人的败亡。几个武军正从观压人类的院落把人类一个一个带出来洗记忆,有个武军从角落里挖出一大缸红色的东西,他猜那就是主人拿来做人血汤的原料。人类中的老师对武军说了些什么,那武军跑进去后又从里面搬出好几块肉块,肉块样子看起来都不像人肉,看来主人是偷渡进来的食物,难怪哑婢总说食物够吃,这些人类楞是一个都没有杀,除了那天被他拖走的那个女人。
想起那个女人宗叁也有点难过,他虽然不喜欢人类,但被主人熏陶久了也并不喜欢无谓的杀戮,那女人等于是自己推她去死的,难怪当时主人要阻止他造孽。靠在主人心口上听着主人有力的心跳声,宗叁静静想心事。
“法言薄!滚下来给医官擦药!”树下一阵吼声把宗叁吓一大跳差点掉下树,看起来睡着的人立刻睁眼把他捞进怀里。
“靠腰喔叫那么大声是要死!”法言薄黑脸,柳品宣那一吼不只害宗叁差点掉下树,也把他给吓醒了。“不会把医官丢上来喔!”
“丢你妹!”树下的人也骂脏话了,“把医官丢上去这种话你他妈说的出口!人家是医官捏!不下来你脸就烂死算啦!”
看两人斗嘴,医官捂着嘴巴直笑。明界中这位法大人宠妻可是出了名的,他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总算见识到了。阻止还想叫骂的柳品宣,医官从怀里掏出一盒药品递给他。
“把我扔上去是不可能的,但这个可以扔上去让夫人帮忙上药。”
“对他那么好干嘛?不下来擦药就让他烂死在上面啊…”柳品宣嘟哝着,还是帮他把那盒药品给扔上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