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帮段翼把这一大群人分类好,甚至做了目录。随意翻看名单,绝大部分人小乌丸都不认识,但有一个人名被人用萤光笔框了起来,那个人名被分在美人分类细目下推测应该是北海龙王的姬妾一类人物,人名是丝竹,性别女。
小乌丸反复沉吟念着那个名字,若觉耳熟。
“丝竹…丝竹…竹…竹…”啊!想起来了,这不是据说自己和她很相似、主公未婚妻的名字嘛!他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明明是主公的未婚妻会跑去当北海龙王的小妾?
小乌丸转头看沉睡中的主公,名单上的名字被特意用萤光笔框起来了,想必主公还是很在意那位女性吧?
“果然…比起身为男性的吾,还是女性更好吗?”第一次,趴在最爱的主公身边小乌丸不开心。“明明她能做到的事情,吾也能做…”
趴在主公身边扭来扭去加偷亲,虽然不是很开心但累了一天小乌丸很快就睡着了,待他睡熟后原本应该睡着的人张开眼睛,段翼轻轻拿起身上被子盖在刀身上。长年练武的他非常敏锐,其实早在小乌丸帮他盖被、拿走名单时他就已经醒了,段翼拿起被小乌丸扔在一旁的A4档案夹。
名单上的名字不是他划的,在他拿到这份名单打开时就已经被人框起来了。他不知道做这份名单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记号,也许是明君,又或者是知道他过去的人,段翼不在意,也无从考证起,他在意的是为什么身为他未婚妻的丝竹会嫁给北海龙王当小妾?丝竹是竹妖修成的妖仙,之前在天界时两人已经论及婚嫁,丝竹想要个像人类的婚礼宴请亲戚朋友,段翼依言照办,但就在婚礼准备只剩一个月的时候,他被那群皇亲国戚盯上,随便安了一个莫需有的罪名剐了他的仙体把他踢下人界。临刑前丝竹趴在他的铁笼外哭断肠,信誓旦旦发誓她会随他下人界,要他等她,段翼等了她两辈子却始终没有遇到她这才决定修鬼仙,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再度飞升回天界和她在一起。当上明君殿前侍卫后,段翼也随明君上天界去议事过几次,却到处找不到丝竹也打听不到她的去处,丝竹去了哪里众说纷纭,有人说她和别人跑了,也有人说被某府君某王爷带走了,行踪不确定但总之就是不会在人界。问出来的答案让段翼有点伤心,遂被他彻底封印起来,谁知道一直以来渺无音讯的佳人竟成北海龙王小妾。
“为什么?”段翼不明白,但是更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当初乍闻消息他还难得喝了个大醉,此后更不愿接触女色心里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把丝竹接回来,现在自己竟然对她不太在意,明明是因为她自己才守身如玉这几百年的,明明知道她攀了高枝应该要很生气啊?
但是比起丝竹,段翼发觉现在反倒是小乌丸的问题让他比较头痛。冷静过后他也想通了,不管他在不在意,丝竹都已经是龙王家的小妾,就算他想也没办法从龙王那里抢人,何况他并不想,所以问题不大。倒是小乌丸对他的感情与日俱增,这阵子更是大胆到什么奇怪的“招数”通通出笼了,差点没吓死他,前生是天界将军段翼承认自己古版又保守,对那些“招数”他真的没办法啊哭!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考虑,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日常生活小乌丸与他相处得不错,很多事情他看在眼底也感动在心里,段翼渐渐觉得男女性别对他而言没有太大关系,法家那两兄弟配偶都是男性也没什么问题,连明君都带头娶男妻了,他又有什么好在意小乌丸的性别?
“该拿你怎么办呢…”
苦笑了一下,段翼把小乌丸抱回房间去睡。其实原本他已经做好接受小乌丸的打算了,但是在这种时候居然让他发现前任未婚妻的踪影,段翼是个在感情上严谨到有些龟毛的人,不要说像法家兄弟那样有三个老婆了,他连心里隐约的有别人的影子都不想,对他来说那叫做“还没有完全处理完”,他不想在还没完全放下前段感情之前就开始下一段感情,那样不管是对丝竹还是对小乌丸都不公平,对段翼而言,他心底只装得下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睡在主公怀里的小乌丸倒是有些讶异,他昨晚不是应该睡在沙发旁边吗?看来是主公把他抱来床上睡的。先前很讨厌他爬床的主公愿意抱他到床上来睡,小乌丸又有点开心。这是不是代表,他的心意终于打动主公了呢?但是,如果主公碰到那位丝竹姑娘,是不是会再旧情复燃呢?想起主公袖口上的竹子和那块玉饰,他终究…只是因为长得很像那位姑娘才被主公接受的吧,如果能和正主儿在一起谁要他这个替代品?思及此,小乌丸刚才原本还有些雀跃的心情已经不再。
一个月后,北海龙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明界,担任总招待和陪侍的段翼长谷部两人忙到快翻掉了,他除了得安排龙王随侍那一大群人的食宿,还得处理他们在行馆里一堆哩哩扣扣的问题。龙王带来的那群美人各个娇生惯养,能够陪同龙王出门绝对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颜值很高脾气自然也很大,天天跟段翼抱怨这抱怨那,总要他陪他们去北阴区逛街,还得被那群美人颐指气使。段翼其实并不是个非常长袖善舞的人,被烦到不行让他天天下班去找法言薄喝闷酒。
然而也是在这种天天忙到快吐血的情况下,他终于见到之前的未婚妻丝竹。丝竹一改当初在天界时日日穿着青衣的习惯披起一身橘红软绸,头上簪饰也不再是朴素的玉制步摇,而是璀璨金饰和各种高价宝石,乍一见面段翼几乎要认不出这位满身贵气的美人是自己原本朴素的未婚妻。丝竹变得极为高傲,和其他美人一样总在经过他身边时不屑冷哼,转身却总塞纸条给他约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