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语的弟弟乔燃,比乔非语小三岁,爸爸妈妈过世得早,两人便相依为命,感情一直都很好。
弟弟的过世给乔非语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记得乔燃在医院对苏桦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让他好好的照顾乔非语。
可是那天以后,乔非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苏桦找过,但找不到。
紧接着,便接到了她过世的消息,他参加了她的葬礼,却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也许是无颜面对,他的内心对乔非语终究是怀有愧疚的。
多年后,当乔非语再次出现,他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也是因为内心对乔非语的歉疚,当乔非语流着泪说,“苏桦,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他才存了动容。
苏羽彤看着家中本属于乔非语的东西都搬走了,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之前她说了那么多次让这个女人离开苏家,苏桦都说她是无理取闹。
现在……
苏羽彤回来时,客厅空无一人,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透进来,气氛很压抑。
她抬头看着楼上,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轻手轻脚的上楼。
站在苏桦的卧室外,她伸手轻轻的叩了叩门,“哥,你在里面吗?”
里面有一阵脚步声,苏羽彤退后一步,看着那扇即将要打开的门。
苏羽彤离家出走去朋友家住之前,和苏桦大吵了一架。
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候话说的有些重,所以今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苏桦道个歉。
“回来了。”苏桦看着他,阴影下的脸庞看不出表情。
“嗯,回来了。”苏羽彤浅笑着,明眸凝视着苏桦,欲言又止。
“回来就好。”苏桦点点头,转身又进了屋。
苏羽彤随着他一起进去,才发现他的屋里乱糟糟的,烟蒂遍地都是。
她不常看见苏桦抽烟,除非是他异常心烦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乔非语吗?
苏羽彤慢慢走近他,嗅到他身上不止有烟味,还有酒气。
“哥……”
“秦琪,要出国了。”
“出国?什么时候?”
她不过才走了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明天一早。”
苏桦眼神空洞的看着洁白的墙面,整个人像丢了魂魄。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
“拦得住么……”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苏羽彤听,语气充满了自嘲。
“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羽彤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走,我们这就去找她。”
苏桦推开她的手,摇了摇头。
人往往就是这样,于是在意的,就于是表现得像个胆小鬼。
而误会往往就是这样产生的。
感情的世界里,向来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大家都知道,苏桦和秦琪的心里,是有对方的,可是他们太有默契了,谁都不开口解释,用沉默来断送这段感情。
“哥,兴许,小琪正在等着你,兴许,你去了,只要说一句,不要走,她就真的不走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你的骄傲和自尊,挽留挽留呢,如果放弃,将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苏桦无神的眼瞳轻轻闪烁了一下,仍然一动未动。
苏羽彤也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问道:“她在哪儿?”
苏桦答:“叶琳家。”
苏羽彤到的时候,秦琪已经将行李都打包整齐,就放在客厅,进门一眼就能看到。
“小琪,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说消失不见就消失不见,现在又一声不吭的要出国,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吗,你把我们这些朋友当什么了,把我哥当什么了!”
苏羽彤歇斯底里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都不知道,这些时间里,他们这些朋友,为了让她和苏桦重归于好,都做了怎样的努力。
她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放弃。
明明事情可以很简单,为什么到了他们两个人这里,就变得这么艰难。
“羽彤,他的身边,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怎么知道!现在,他为了你,在家里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对他的感情,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他……怎么了?”
“你想要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
“你跟我走!”
不由分说,苏羽彤已经强行将她拽出了屋。
叶琳也并不阻拦,她也不想秦琪就这么走了,自然希望苏羽彤这番,能留住她。
其实她也只是抱有一丝侥幸而已,好过没希望,不是吗。
苏羽彤将秦琪带到家里,苏桦的房间已经没人了。
但地上乱七八糟的烟蒂和易拉罐,说明着一切。
“这下你满意了?”苏羽彤气愤的指着地上的那一堆东西,眼眶又一次变红。
“他人呢?”秦琪皱眉道,神色中夹了些许担忧。
“你明明就很关心很在意他,为什么还要走呢,小琪,求你了,我哥他,就剩下你了,你是他振作的唯一希望,我不想以后的哥哥,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你之前的不告而别,已经伤害了他,这一次,他要是心都死了,要怎么办?”
秦琪不知道,她好像是错了——
她和苏桦之间的问题,归根究底,还是替对方考虑太多。
他们都是天性敏感的人,产生了误会,他沉默,她亦不愿解释,总觉得,如果真的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即便什么也不说,对方也应该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感情,是需要沟通的,并没有人有那样天大的本领,只是一眼便猜出对方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羽彤,我知道了。”
苏羽彤的话,忽然之间让秦琪醒悟了。
这些天围绕她心头的阴霾,忽然褪去。
她要去找苏桦,把话都说清楚,她不要猜来猜去了,她要他亲口告诉她,要她走还是要她留。
豁然开朗的一瞬间,秦琪仿佛觉得,天更加蔚蓝。
“您好,苏总在开会你……”
不顾秘书的阻拦,秦琪找到了苏桦。
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很憔悴。
看到她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有什么轻轻波动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
“散会。”他对底下的人说。
然后,那些人依次走出了会议室,他则走到了秦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