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县是东海比较偏远的县,东海市有十六个县,乐平县的流纱乡是去平川县的必经之路,当年,谢宝权就是因为机缘巧合,在还是流沙乡办事员的时候认识了曾任平川县县长的王力恒,两人一拍即合,伴随着王力恒的一路高升,谢宝权的仕途之路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从东海到平川县大概有四个小时的路程,经过流沙乡也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陈天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地方,却是旧貌换新颜,现在的流沙乡再也是不从前的流沙乡,曾经的瓦房都成了小洋房,街道也比以前宽了许多,只是,民风还是那么淳朴,沿街叫卖的小摊小贩还是特别多。
要不是要赶去平川县,陈天乐真想在这里下车,然后邀上几个旧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去。
这里是他人生的起点,曾经,陈天乐是流沙乡的乡长,而那个时候,谢宝权也只是他手下一名办事员,时过境迁,他这个乡长和曾经的办事员都成了东海的权力核心。
陈天乐是早上八点从东海出发,预计中午十二点能到平川县,所以,他中途没吃饭,想着到平川后再吃,没想到平川县的路段在修路,双行道变成了单行道,等他一路走走停停赶到平川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他这次平川之行,是王力恒打电话约他来的,虽然不知道王力恒什么意思,可他经过再三思虑,还是一个人按照王力恒的吩咐来了,而且还没告诉任何人。
王力恒在电话里再三交待,他约陈天乐来平川见面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陈天乐来平川县了,尤其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要把此事瞒着谢宝权。
所以,陈天乐这次来平川县,既没带车,又没带人,连张志伟也没带,他只是对张秘书说身体不适要在家里休息一天,对曼琴交待说,如果有人打电话到家里找他,让她帮着自已圆谎。
李曼琴知道陈天乐不想说的事,也一定有不说的理由。她一定不会问为什么,陈天乐让她怎么说就怎么说。
王力恒都三番五次交待过,一定不能让办公室的人知道此事,没办法,他只好乔装一番,戴了副宽大的墨镜,一是可以遮强光,二是防止被人认出来。
如他这样的公众人物,稍不注意就会人被跟踪,不管王力恒有什么事要与自已商量,既然这样交待了,那他还是得尊重人家。
虽然陈天乐对王力恒没有多少好感,可毕竟人家现在也是一退休老干部,如果王力恒还在其位,说不定,他天乐还不会如此听话,就是看到王力恒退休失势后的失落,陈天乐才决定来平川与他见面。
王力恒退休后的境况陈天乐也所耳闻,曾经跟在王力恒身边鞍前马后的狗腿子谢宝权,听说在攀上另外的后台后,直接无视王力恒这个牵线搭桥的退休老头。
谢宝权确实是过河拆桥,听说王力恒的老伴在十天前去世了,陈天乐与王力恒没什么交情,他没去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谢宝权,东海官场中也有与王力恒交情好的,但那都是通过谢宝权引荐的啊,听那些去参加丧礼的人回来说,谢宝权没有去,这让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说谢宝权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姓谢的能步步高升,与王力恒的提携是密不可分的。
王力恒告诉陈天乐,到平川县,直接去平川宾馆就是,王力恒说已经在那里用别人的名字替陈天乐开好了房间,还让陈天乐去了不要暴露自已的真实身份,还说让他不要随便出来溜达,以免被熟悉的人看到就麻烦了。
陈天乐是东海市市长,认识他的人肯定特别多,所以,他谨小慎微地遵循着王力恒的吩咐,看样子,王力恒是有什么惊天秘密要与自已分享,要不然,不会这么神神秘秘将自已叫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见面,而且还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谨慎。
按着王力恒的吩咐,陈天乐来到平川宾馆,这是一家以地名命名的招待所,前身就是平川招待所,那个时候,这家招待所还是国营的,改革开放后,这家招待所也慢慢变成股分制,装修整改后叫平川宾馆,陈天乐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看看这家宾饭里有没有熟悉的人,要是有,他还得十分小心才是。
看着服务台有几个人要办理入住手续,他坐在大厅沙发里,从架子上拿起一份报纸假装阅读起来,实则是在替自已打掩护,如果有熟悉的人,他会用报纸将自已的整张脸都遮挡起来。
等服务台的几个人办理入住手续后离去,陈天乐四下看看,这才起身走过去,前台的服务小姐问他是要办入住还是要退房,陈天乐说住宿,服务小姐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让陈天乐出示身份证,陈天乐想起王力恒的嘱咐,只好说,我忘了带身份证,一位姓王的朋友帮我订好了房间。
听说是姓王的,服务小姐什么都没问了,甚至连登记的手续都免了,直接给了他一张404的房卡。
陈天乐拿着这张房卡走进电梯,这房号太不吉利了,一4也就算了,居然是两个4,这说明什么?
陈天乐从电梯里出来,走到404门口,半天没有刷卡进去,心想,这是死了又死吗?是不是说明他此次之行不吉利?想起王力恒让自已不要告诉任何人的事,心说,这老家伙不会约自已来这里悄悄行暗杀行动吧?
想到这里,陈天乐摇了摇头,然后又笑了,真是想太多了,虽然他与王力恒没什么交情,可也没深仇大恨啊,他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不在家享天伦之乐,杀自已又没什么好处?就算是为了谢宝权扫平道路,也不会出这样的险招。
凭他王力恒的关系网,想要将自已这个绊脚石给绊倒,随便在上面活动活动就行了,哪里犯得着将自已约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再说了,谢宝权连王力恒老伴的丧葬典礼都没有去,看起来,王力恒与谢宝权之间的关系也大不如从前了。
这么看来,王力恒是不是在向自已抛橄榄枝?陈天乐进去之后,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是这样,王力恒干嘛不直接同自已讲,在电话里完全可以交流,为什么非得约自已来这里?
将自已一身的风尘仆仆洗干净,差不多快下午四点钟了,他还是早上在家里吃了曼琴给他做的一碗面条,一路上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刚才真应该先去吃了饭再过来的,只是,他觉得路上堵车耽搁了几个小时,他怕王力恒在这里等他,只是,他发现王力恒根本没在这里,又不能主动打电话联系王力恒,所以,他现在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就怕王力恒突然来了没见到自已,更怕给王力恒留下一个言而无信的坏印象。
自已在路上走了这么久,说不定王力恒来过,发现自已没在,肯定又走了,如果他现在再出去吃饭,那王力恒恰巧在这时候来了怎么办?
如此来了几次,王力恒肯定会认为自已不会来了,陈天乐想给王力恒打电话过去,可他仔细一看,发现王力恒给自已打电话的号码居然不省城的,而是平川号码,这就表示,王力恒用的一定不是自已的手机号码。
没办法,他只好躺在床上耐心地等王力恒。
这酸痛的身子一躺床上就不想起来了,近来真是太累了,累得他这么强健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似的,工作上的事情永远都忙不完,家事和私事也特别多,他不只是身体累,心也特别累,好不容易拿到谢宝权的证据,终于可以让可馨相信自已了,昨天却又偏偏出了那样的事,不公没能让可馨相信他,反而还让可馨更加怀疑。
唉!陈天乐叹息一声之后慢慢地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中,他似乎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好像是曼琴为他做的红烧肉,还有他喜欢吃的红菜苔,梦中,他狼吞虎咽将饭菜一扫而光,或许是吃得太急的原因,他的腹部绞痛起来。
啊!好痛!好痛!陈天乐用手捂着肚子叫起来,醒来才发现自已不是吃撑了痛,而是饿得胃痛了,不行,他得起来找点吃的,再这样饿下去他会受不了。
看了看宾馆房间里的两碗康师傅方便面,他以前住宾馆和酒店是从来不吃里面的方便面,一是因为太贵,二是他确实不太喜欢吃这玩意,还有那个烧水的壶子,曼琴告诉过他,最好不要用酒店里的烧水壶,说不定什么东西都装过,脏死了!
瓶装的水他扭开就猛喝了一口,然后拿起那个烧开水的壶闻了闻,也没觉得有什么味道,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先烧一壶水倒掉再烧水来泡方便面。
在他静静地等着泡面的时候,他无神地环视着房间,突然觉得自已太好笑了,居然听信了王力恒的吩咐,从东海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而且还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饿着肚子焦急地等待着王力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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