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頔摸了摸凌乱的头发，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画，陷入了长久的发呆中。
昨天和奶奶说过的那些话，好似梦中发生过的一般那样的不真切，但发生就是发生了。
如果不是神志不清，他断然不会和奶奶说起关于吴韩妃的事情。
但奶奶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不仅要分清楚自己的感情，还要让韩菲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夜幕中，纪凌頔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的一颗树边，等着那个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女孩向自己走来。
“凌頔，你好些了吗？”韩菲欢快地走向在寝室门口等着自己的纪凌頔。
刚刚室友们起哄的话语还犹在耳边。
她现在和纪凌頔的关系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儿，谁都没说破，但又彼此心照不宣。
今晚，纪凌頔是要和自己表白的吧！
室友们已经下好了赌注。
“恩，好了”纪凌頔点头说道。
“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你的胃不好，之前还拉着你陪我吃过辛辣的东西。”韩菲满脸自责地说道。
“不怪你”这事和韩菲没有关系，是纪凌頔自愿的。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这种自虐的倾向，只不过是为了适应没有吴韩妃“管束”自己的日子吧！
和吴韩妃在一起时，女孩会限制自己的饮食，不让他吃辛辣的东西，不许他吃生冷的东西，不许他吃完饭后快走......
女孩在点单之前，都会认真询问老板，里面会不会有辣椒.....
“昨天，麻烦你了”纪凌頔紧接着开口道。
“不麻烦”韩菲听到昨天的事情，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们走走吧”纪凌頔提议道。
“好”韩菲穿着漂亮的白色连衣裙，腿上的伤口处还包裹着纱布，和裙子融为一体，显得没有不那么突兀，更衬得整个人楚楚可怜，让人不禁心生保护欲。
“腿，还疼吗？”纪凌頔的目光顺着女孩拉扯裙子的手，看向女孩的腿部。
“不疼了，就是医生建议我好好用纱布好好保护结痂处，以免以后落疤”
“恩”
晚上的风吹在脸上，暖暖的，弥漫着夏天的味道。
此时的操场有几个男生还在打着篮球，还有的人在跑步，操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不是特别热闹，但也不显得孤寂。
纪凌頔和韩菲在跑道上漫步着。
“韩菲”
“恩？”
“谢谢你，小时候的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为我增加了很多勇气。”
“恩？”韩菲不知道纪凌頔为什么提到了小时候，难道从小时候起，纪凌頔就喜欢自己?
“你还记得我以前的样子吗？”纪凌頔轻声地问道，声音有些缥缈，也像是在和那个曾经的自己对话。
“以前的样子吗？哈哈，记得，比现在胖些，还有点黑，和现在的你简直就是两个人呢？”
“恩，小时候的我极其不自信。”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韩菲那个时候对自信没有概念。
“你还记得，你经常给我带苹果吗？”
“恩，我奶奶现在还经常说这件事情呢！”
“那些苹果对我而言，意味着莫大的勇气和温暖”
“哪有那么夸张呀！”韩菲听到纪凌頔这样说，内心十分喜悦。
“我没有夸张，在我跟着爸爸离开后，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给我勇气向前走的是你和那些苹果，我也经常在梦里梦见你。”
“啊？真的吗？”韩菲没有想到自己给纪凌頔的影响这么深刻，所以，那天在医院里，纪凌頔如以前一样，梦见了自己？
韩菲没有想过，自己对纪凌頔而言，竟然有些如此重要的意义。
“恩”纪凌頔认真地点了点头。
韩菲没有再说什么，她心跳加速，她在等着纪凌頔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一直都把你当作照亮我黑暗前途中的光，也幻想着有一天能回来找你。”
“哦”
“但那是我对你没有特殊的想法，只是想离我的光近一些，守护照亮过我的光。”
“哦”韩菲的心跳快地上升了另一个台阶。
“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对人，我将吴韩妃认成了你。”
“没事了，我们之前就说好了，这个误会不用在意了，而且妃妃也没有在意了。”韩菲笑着说道。
“我在认识吴韩妃之后，才萌生了喜欢她的想法。”纪凌頔没有对韩菲的这句话做出回应，只是继续说道。
韩菲听到纪凌頔话里的转折，顿时，心停了几秒般紧张，突然害怕纪凌頔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以为我喜欢她是因为喜欢心里的那个小女孩，可是，当我找到心里的那个小女孩时，我才认清，我对吴韩妃的感情，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她而已。”
“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韩菲听到纪凌頔的话，停下了脚步，直视着身边的纪凌頔。
“恩”纪凌頔没有否认。
“那你现在要和她重新在一起？”韩菲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几乎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纪凌頔没有回答。
“吴韩妃不是喜欢张济北吗？”吴韩妃虽然没有亲口承认，但是那天一起吃饭时，表现出来的事实就是这样。
纪凌頔握了握拳头，没有开口。
“所以，你昨天叫的名字，其实是吴韩妃。”韩菲想到昨天纪凌頔既焦急又温柔地呼唤那个名字时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恩”纪凌頔梦中的少女一直都是吴韩妃。
“纪凌頔”韩菲红着眼睛，带着哭腔，呼唤纪凌頔的名字。
“恩”纪凌頔充满愧疚地直视着韩菲。
“那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意思？”韩菲想到这段时间，纪凌頔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纵容，厉声质问道。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对你好”纪凌頔看着韩菲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
“想要如朋友般一样对你好，就像你小时候对我的那般。”
“朋友？你知道你对我的好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朋友不会在我受伤的时候抱我，朋友不会因为我爱吃辣，而忍者胃疼也要陪我吃辣，朋友不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我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喜欢吴韩妃，所以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
“不仅是困扰，你带给了我很大的伤害。”
“我知道我给你造成伤害，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怎么做才能弥补？呵呵，如果我说，只有你喜欢我才能弥补？你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