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冲克里斯一挑眉,意思是:看到没?我们真的很熟!然后才拿着电话,回答道:“Hi,darling,我很好,你的新专辑很棒哦,我们这里就有个你的粉丝呢!”
女孩开心地笑起来,悦耳的笑声在健身室里回荡着,她说:“Oh,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我和公司都很用心地在做这张专辑,能得到大家的喜欢和肯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汤姆笑着说:“当然啦,哦,对了,莱亚,我让你那粉丝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吧,他叫克里斯。”说着就对克里斯招招手。
克里斯无奈地走过来,对着电话说道:“Hi,阿格莱亚,很高兴认识你。我和我弟弟都很喜欢你的《IntheGutter》。”
阿格莱亚说:“是吗?谢谢你们的喜爱和支持,克里斯。”阿格莱亚还有事要忙,所以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就结束了通话,健身室里的两人继续他们训练,克里斯说道:“没想到你说的是真的啊!你们居然真的认识!”
汤姆说:“那当然,莱亚可是我的小同盟,她也是莎士比亚的忠实粉丝,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13岁呢!那时候她唱歌就已经很好听了……”
汤姆就这样一边练着瑜伽,一边和克里斯讲起他和阿格莱亚的相识,克里斯从汤姆的描述里,感受到了汤姆对阿格莱亚所存留的那种温柔的情绪,他想,阿格莱亚对于汤姆,一定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吧。
繁忙的工作生活使得汤姆最近很少和苏珊娜联系,好在苏珊娜也是个事业心强的女性,对此虽略有微词,却也多少能理解,所以也没和汤姆吵闹什么。
每天汤姆都会收到一条阿格莱亚的短信,大概是女孩近来刚拿到手机,还处于对手机感到新鲜的阶段吧。
这些短信并不是长篇大论的,大多是阿格莱亚最近遇到的一些想要和汤姆分享的事情,或者仅仅是一句有意思的话。
汤姆挺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的,他平常看起来总是那么乐观开朗,但是汤姆内心其实很怕寂寞【注1】,所以阿格莱亚每日里的短信,让汤姆感觉到很贴心,他感觉到自己是有人关心和惦记着的,这使得他的心里仿佛揣了份妥帖的重量。
很快,《雷神》开始正式拍摄了,汤姆染黑了自己那头金毛寻回犬似的卷毛,修细了他原本略显粗犷的眉毛。为了符合这个角色的特点,汤姆需要由着自己原本偏向浅麦色的皮肤,被化妆师涂得苍白不见血色。
不仅仅是化妆很麻烦,连戏服也相当麻烦。虽然那些戏服看起来帅极了,皮革和金属包裹出相当刚硬和具有力量感的样子,但当你真的穿上身的时候,你就该知道那有多么沉重了。
美丽的东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些戏服也同样遵循了这个真理,华丽的戏服具有着可观的重量,层叠的设计使得它穿脱起来也相当繁琐。
现在还好,还是冬天,这样的戏服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好为汤姆提供了最棒的保暖措施,但是,如果到了夏天呢?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了夏天,自己会每天和衣服里面的汗水池作斗争的日子了,真是个奢侈的经验不是吗?【注2】
但即使如此,汤姆依然演的很开心,饰演邪神洛基,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汤姆早在这些日子对剧本的研读中,就读懂了洛基的内心。
他懂得这个坏男孩的敏感和伤痛,因为懂得,所以他总能够完美地演出洛基的那份矛盾和脆弱,他的骄傲和可悲。
进入剧组一个多月后,汤姆又溜号了,他的姐姐莎拉要结婚了,所以汤姆要赶去印度参加姐姐的婚礼。
莎拉和艾玛看到他的那头黑发就乐了,连汤姆的妈妈戴安娜,也说那头黑发实在是有点过了【注3】,看来妈妈大人明显更爱她的金毛寻回犬,胜过眼前这个黑发造型的男子。
参加完姐姐的婚礼后,汤姆跟剧组请的假还剩个两天,正好他也有些东西放在伦敦家里,需要回去拿,所以就回了趟伦敦。
到达前,他跟阿格莱亚打了电话,想要告诉女孩自己回来了,无奈女孩那时候似乎正在忙,电话是他的经纪人乔纳森接起来的。
乔纳森请汤姆留下了名字,并说阿格莱亚结束工作后会回电的,就挂了电话。汤姆拿着手机,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他又想起上次女友抱怨自己回了伦敦也不联系她,便跟苏珊娜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回来了,苏珊娜有些开心,邀请汤姆到一家她最近发现的法国餐厅共进晚餐,汤姆也答应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了,汤姆开车去接苏珊娜,两人刚到餐厅落座,阿格莱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女孩说:“汤姆,乔纳森说你给我打过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汤姆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先跟你说一声,我回伦敦了。”阿格莱亚惊喜地说:“是吗?那太好了,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吧?”
汤姆有些犹豫地说:“呃,darling,我明天可能就要赶回去了,I'msosorry.”阿格莱亚又问:“那今晚呢?今晚你有安排吗?”
汤姆看了眼身边的苏珊娜,眼里闪过一丝纠结,沉默了几秒后,说道:“莱亚,sorry,我……”还没有说完,苏珊娜就打断道:“没事的,汤姆,不如把你的朋友也一起叫过来吧,正好你可以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啊。”
汤姆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也想见见阿格莱亚,再加上苏珊娜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就同意了,他对阿格莱亚说:“这样吧,莱亚,你到XXX餐厅来吧,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大约二十分钟后,阿格莱亚出现在了餐厅里,几乎在她一出现的时候,大半个餐厅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
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复古及膝连衣裙,露肩一字领的设计配上蓬蓬的纱质裙摆,纤细的腰肢被一条缎带的宽腰带束住,在腰后扎出一个大大的双层蝴蝶结。
她长长的金发被绾成了一个复古的发髻,别着一个海星形状的碎钻发夹,耳上带着一对水晶耳环,脸上画着些淡妆,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17岁的阿格莱亚已经有172cm了,身形高挑的她没有穿跟太高的鞋,只穿了双低跟的粉色娃娃鞋,她正四处张望着,明显是在寻找汤姆,汤姆忍不住起身唤了她一声,女孩听到了,回过头来,对汤姆微笑起来。
不过,没多久,阿格莱亚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因为她看到了汤姆身侧的苏珊娜。汤姆身侧的那个女子,正以一种占有性的姿势挽住汤姆的手臂,任谁一看,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阿格莱亚那颗原本激动欢喜的心,瞬间就被苦涩和伤感所侵袭。她稳了稳情绪,扯出一抹笑意,向着汤姆他们走过来。
等到阿格莱亚走近,汤姆起身,苏珊娜的手被迫抽离,汤姆走过去紧紧拥抱了一下阿格莱亚,说道:“莱亚,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就像个公主一样。”
阿格莱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刚刚有个杂志的采访,需要拍一些照片,所以就给我设计了这个造型,我想快点赶过来,所以就直接穿着这身来了。”
汤姆道:“Oh,没事,这看起来很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盛装打扮呢。”
苏珊娜看着汤姆和阿格莱亚的互动,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两人的相处氛围,就仿佛把她排斥在外了一样。
她出声说道:“汤姆,别让别人一直站着啊,请人家坐下啊。”汤姆这才伸手,为阿格莱亚拉开椅子,请阿格莱亚落座。
等大家都坐好后,汤姆为两位女士互相介绍:“莱亚,这是我的女友,苏珊娜·菲尔丁。苏珊娜,这是我的小同盟阿格莱亚·多纳泰拉。”
两位女士对视一眼,握了握手。汤姆叫服务生拿来了菜单,三人一人拿着一份,苏珊娜先利落地点好了餐,又问还在翻阅菜单的阿格莱亚需不需要自己的建议。
阿格莱亚还没有说话,汤姆就想说:“我来帮她点吧,我知道她大概喜欢吃什么。”说着就按照阿格莱亚的口味点了菜,阿格莱亚并没有出言反对。
菜上来之前,开胃酒先上来了,服务生为三人倒上了茴香酒【注4】,汤姆举起杯子,笑道:“Cheers.”
阿格莱亚和苏珊娜也跟着举杯,苏珊娜与汤姆碰了碰杯,但是阿格莱亚的杯子却畏惧碰过去,她总觉得这就像是某种盟约一样,似乎碰过了杯,就是承认了什么,就会有什么不可挽回一样。
点好的菜次第上来了,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轻声交谈,汤姆讲起《雷神》剧组里的趣事,他那绝妙的口才和极佳的模仿天赋,生动地为大家再现了场景,逗得苏珊娜笑个不停。
如果是以前,阿格莱亚也是会被逗得咯咯直笑的,但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有些笑不出来,只是勉强扯著唇角微笑而已。
这时,苏珊娜看了阿格莱亚一下,忽然开口说道:“对了,阿格莱亚,你交男友了吗?”阿格莱亚闻言一愣,然后摇摇头回答道:“没有,我没有男友。”
苏珊娜说:“What?你这么漂亮,居然没有男友?是身边的男生不够好吗?”阿格莱亚忙答道:“不是的,我只是……”
苏珊娜打断道:“我认识很多优秀的年轻小伙子呢,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啊?17岁的姑娘,已经可以交男友了吧。”
汤姆看到阿格莱亚的面色有些尴尬,微微皱了皱眉,他出声委婉地提醒道:“苏珊娜,你的主食快凉了哦,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哦。”
苏珊娜这才没有继续说,阿格莱亚终于微微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苏珊娜似乎并不喜欢自己,说话里面,似乎也有些深意。
由此观之,阿格莱亚的感觉,其实还是很灵敏的,苏珊娜的确对阿格莱亚好感有限。或者应该说,几乎是在见到阿格莱亚的那一瞬间,苏珊娜就对她有了戒心。
这无从解释,这是女人的专属直觉。无论阿格莱亚表现地如何无害,苏珊娜依然认为,这个女孩,或许会是自己和汤姆之间最大的变数。
阿格莱亚足够年轻,足够漂亮,足够温柔,认识汤姆的时间也足够久,更加重要的是,她看汤姆的那种眼神,绝不是普通朋友的眼神,而汤姆对她的态度,也绝对超乎一般朋友。
所以她没办法对阿格莱亚友善,这是动物的本能,苏珊娜就仿佛被入侵了领地的雌性头狼【注5】一样,自然而然地对阿格莱亚亮出了爪牙。
这并不是一顿宾主尽欢的晚餐,至少其中有两个人,都是心情复杂的,三人一起走出餐厅,汤姆问道:“莱亚,我送你回去?”
阿格莱亚摇摇头说:“不用了,乔纳森已经来接我了。”汤姆了然地点点头,俯身拥抱了一下阿格莱亚,说:“OK,那我们先走了,darling。”
阿格莱亚眨眨眼,忍住泪,说道:“嗯,好,再见,汤姆,祝你幸福。”她从他怀里退出来,转身离去,等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后,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乔纳森问她怎么了,她却不答,只是请他送她回家。
晚上八点多,克洛诺斯回到了家里,最近他找了个兼职,晚上常常要工作到七八点才能回家。迈亚在新学期里已经开始了住校生涯,只有周末会回家住,其他时候都在学校,想来是想跟朋友们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吧。
家里现在大部分时间只有克洛诺斯和阿格莱亚在,往常这个点儿的时候,阿格莱亚早就为克洛诺斯亮起了温暖的灯火,也准备好了可以果腹的热食,可是今天,克洛诺斯打开门的时候,却面临着满室的黑暗。
他摸索着换了鞋,一边开灯,一边叫着阿格莱亚的名字进了屋,然后他发现,他的姐姐,蜷着腿坐在沙发上,无声的流着眼泪。
克洛诺斯顿时感到一股子混杂着心疼的火气窜了上来,他将包随手一放,跑过去,半蹲在阿格莱亚身前,急声问道:“莱亚,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我啊!”
那个模样,就好似下一秒就会丢开一切,为了她拼命一样。阿格莱亚摇摇头,只是抱住克洛诺斯哭。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汤姆就这样被抢走,明明她才是那个一直陪着他的人不是吗?可是她又不得不甘心,因为她爱他,她舍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困扰。
如果这份爱会让汤姆觉得左右为难,那么阿格莱亚宁愿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再不提起。但是现在,就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吧,然后,她就能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继续安静地当他的树,继续在他背后守望,只要他一回头,永远都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