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想去哪?”
谢榕在房间角落打开自己的行李袋,一边考虑该穿什么,一边和她唯一的客人攀谈。
“你昨天不是说想去坐过山车吗?那我们今天第一站就去游乐场吧!”陆子树兴致勃勃的计划着。
“我昨天就是随便说说的,去不去都无所谓!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我今天只有半天时间,就去你想去的地方,算是兑了其中一个愿望。还有,我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我帮你试了那套卫衣,你就算欠我一个人情,我没记错吧?”
谢榕把行李袋里所有的袜子都拿了出来,丢进旁边的垃圾袋里。看着袋子里所剩不多的服饰,谢榕胸口奔涌出些许烦躁感。
偏偏这次的稿费又不多,除了身上这套为了奖励自己才买的休闲服以外,都是寒冬腊月才能搭配出街的棉衣毛衣。
贫穷真的能让人随时都能走进死胡同啊!
谢榕忆起父母每天在她耳边絮絮叨叨抱怨、催促她找工作时的台词。没有钱的现实总是会腐蚀掉她想出门的**,她真是个十足的神经病,自己的口袋光得见底,她还有心思为了看夜景凑素材,租了这十几楼层上的房间。这一天几百的房租,只能起到每天存放一下不足三套的换洗衣服,晚上在这消遣睡意七八个小时,有时甚至更短的睡眠时间的作用。
这难道不是大财小用吗?可用编辑的话来说,至少能给她的灵感源泉提供一个清净的环境,灵感能创造出的财富远多于这些芝麻绿豆点的投资。于是她就在这住了四晚,但今晚真的是要换地方了!
“哦!我记得,我是有那么说过。”陆子树冥想了一会,若有所思的勾勾头。
“这样的话,陪你过生日兑掉一个,那个人情也算一个,那么我就只欠你一个愿望了!如果你今天还有想法,提前告诉我。”谢榕把行李袋的拉链用力一拉,赤脚穿上板鞋,说实在的,越是不尽人意的时候,越是坏运缠身,鞋子居然有点磨脚!
“该死的!”
谢榕低声抱怨,一脚甩开鞋子。
又弯下腰,从垃圾袋里拣出一双袜子,一脚踩在床上,开始穿袜子。
别说,谢榕全身上下除了胸也就是这双脚看着比较瘦小了。袜子撑到底,中脚趾的位置一个破洞越来越显露,直到中脚趾完全堵住那个破洞。谢榕瞟了眼陆子树,见他的眼神正要挪移过来,就立马把脚塞进了板鞋,转身一屁股坐在床上,柔软的床垫上陷下去一个深坑,深刻且确实的表示着她不容忽视的重量。
踮着左脚,翘着二郎腿,弓着背绑着鞋带;左脚好了,踮起右脚,翘着二郎腿,弓着背绑另一只脚的鞋带。
鞋带在脚背上弯弯扭扭的固定着,谢榕真的算不上一个精致女孩!
陆子树在一旁悉数看尽眼底,他在谢榕发现自己还没换衣服再次踢掉脚下的鞋时,默不作声的捡起她的鞋,一根一根的把鞋带顺好,将蝴蝶结绑到松紧事宜的程度,整齐的放到了她的床边。
谢榕在洗手梳好了一个马尾,对着镜子左右摇摆时,觉得马尾的发梢扫在衣服上实在有碍美观,又把头发扭成麻花绕成一个花苞头。
费时又费力的弄好发型,结果之前穿鞋子那一幕再次上演。梳好头的她还没有换衣服,换好衣服,发型又糟糕了!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谢榕有些小题大做而已,她自知没有好看的服饰装饰自己,所以在头发上下了太多心思,而然最后也没有多与众不同。
整个一身下来,依旧素得能消失在任何一波路人中。
从洗手间出来的谢榕一开门,瞬间觉得眼前一亮,仿佛回到了前几天初次入住的那一天。房间居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
床上的枕套舒展的平躺在大床中间,被子半折在床上,连她随意丢在门口的垃圾袋都被摆正了位置,要知道里面还丢了谢榕用过的姨妈巾,整个场面除了震惊之外,也让谢榕哭笑不得。现在好了,这小伙啥都看见了,自己也不用时不时的假装端什么架子了!
“出发了吗?”
“嗯嗯!”
谢榕把脚挤进鞋子里,食指轻巧的一勾,就穿好了。
“生日礼物?我最近真的是手头有些紧张,我看像你个打扮的话应该是不缺钱的,所以我就送你这个娃娃吧!”
谢榕从行李袋里拿出一只黄色的小猪布偶,自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因为这布偶一直是和袜子放在一起的,不过还好没什么异味。
送出这样的礼物,谢榕自己都对自己的大胆大吃一惊,还真是心理素质极好啊!
“小猪!挺可爱的一个布偶娃娃!你属猪吗?”
“哈——呃——嗯,没错!”
“你把你的属相娃娃送给我?”陆子树语调起伏得有点奇怪。
“只是随手买着玩的娃娃而已!以前睡不着觉,喜欢握在手里!”这确实是个只有谢榕手掌大小的布偶娃娃。
也确实是随便买的,在谢榕上小学的时候,她去逛街时,一眼看中的。这么多年了,小猪的眼睛被玩到脱线,是她自己又缝上去的,本来这个小猪布偶是个吊饰,类似于挂在书包上或是钥匙环里的,后来小猪头顶的那个链子掉了,布偶也裂开了一个口子,又是她自己缝好的。她从小到大也就买了一个这样的布偶娃娃,一个而已。
但是用这个随便敷衍别人的生日礼物,实在是不厚道啊!谢榕左思右想,可能是良心发现,她手递到半路,又想收回来改变主意。
“我很喜欢,谢谢你!”
陆子树双手捧过小猪布偶,爱不释手,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表情像捡到宝一样。
“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我是不是对你来说也对得起这样一个分量啊!”
陆子树情到浓处,激动得抱住了谢榕。
小猪娃娃贴在他和谢榕脸部的中间。
谢榕尴尬的迎合出两抹微笑:如果他知道这娃娃和她的袜子放在一起几个星期了,还会这么视若珍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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