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东祁满意,就要废了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你这分明是卑躬屈节,向东祁摇尾乞怜的行径!”
“我卑躬屈节、摇尾乞怜?太尉请注意你的用词,别给人乱扣帽子!我谏言陛下废太子,不过是要太子为他自己犯的错,给东祁一个交代,何来的卑躬屈节、摇尾乞怜?”
“太子设计东祁宁王,乃是为了我们北朔谋划,纵然是谋划失当,也罪不至于被废太子之位!”
“不废太子,难道太尉有更好的办法平息东祁的怒火?太尉可别忘了,那位东祁的宁王可不是好惹的!”
独孤泰和长孙简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当堂吵了起来。
“够了,都给朕闭嘴!”高座龙椅之上的拓跋韬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厉声呵斥了一句。
拓跋韬一发话,独孤泰和长孙简二人立马闭了嘴。
“太子此次设计构陷东祁宁王,确实该给东祁一个交代,就按着丞相说的办吧!”拓跋韬心里早已决定要舍弃拓跋玠,于是便顺水推舟,采纳了长孙简的主意。
“陛下,太子乃国之储君,不可轻言废立啊!”独孤泰一听,立时大急。
“朕也不想废了太子的储君之位,但他犯了错,就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拓跋韬一副他也是无奈之举的样子。
“陛下,要给东祁一个交代,未必非要废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拓跋韬的话,让独孤泰越发地着急。
“够了!”独孤泰一再争辩,已经让拓跋韬有些怒了,“难道太尉想让朕为了维护太子而葬送北朔的江山吗?”
“臣……臣不敢!”拓跋韬此话一出口,独孤泰哪里还敢再争辩。
一旁的长孙简,看着独孤泰一副吃瘪的模样,一脸的得意之色,拓跋韬采纳了他的主张,决意废太子,长孙简自然是得意洋洋,高兴得很。
“既然不敢,那就这么定了,明发诏旨,废拓跋玠太子之位,再派使节出使东祁!”没有了独孤泰的争辩阻拦,拓跋韬立时做了做了决定。
“只是,这使节的人选……”虽然做了决定,可拓跋韬却是在思索派谁出使东祁。
“父皇,儿臣愿往!”
拓跋韬刚起了个头,立时有人自告奋勇。
而这人,便是拓跋玠最有力的对手,康王拓跋珉。
“你愿出使东祁?”对于拓跋珉毛遂自荐,拓跋韬有几分意外。
“因五皇兄之失,东祁陈兵边境,战事一触即发,儿臣身为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而且,儿臣有皇子的身份在,由儿臣出使东祁,更能显示出我们致歉的诚意,父皇放心,儿臣定会竭尽全力,与东祁重修盟好!”拓跋珉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
“也罢,你既自请出使东祁,便由你去吧!”拓跋韬闻言,倒是同意了。
“儿臣遵旨!”如愿的拓跋珉欣然领旨。
拓跋韬扫了立在下方的众臣一眼,“众卿可还有事要奏?若无事,那便退……”
“报!”
拓跋韬话还没说完,一道急急的声音传入大殿之中。
“陛下,南境急报,出使东祁的使团回京途中,在距离平康城一百五十里处的抱山峪遭遇山匪,使团所有官员及随行人员惨遭杀害,无一生还!”258
随着急切的声音而来的,是北朔使团遇害的消息。
“什么?使团遭遇山匪?”
“无一生还?使团身边不是有护卫队吗?怎么会敌不过山匪?”
“是啊,使团有护卫队护卫,山匪怎么敢打劫使团?就算是山匪敢打劫使团,也该是只图才,也不至于杀了整个使团的人啊!”
……
听到北朔使团遇害的消息,一众朝臣立时就议论开了,有震惊的,也有对使团惨遭杀害之事表示怀疑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立在皇帝身侧的内侍赶紧上前,接下了报信士兵手里的急报,呈给了拓跋韬。
拓跋韬接过急报,只扫了一眼,便合上了。
对于整个使团被山匪杀害的事,拓跋韬心知肚明,因为杀了整个使团的,根本不是什么山匪,而是他派出去的段皋和赤影卫。
“这事确实是透着蹊跷啊!”
“会不会是东祁派人杀害了使团的人?”
“应该不会吧!东祁皇帝不是派了禁卫军亲自送使团到了边境吗?”
“说的是啊,东祁若是要杀了使团的人,应该趁着使团在东祁的时候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若不是东祁所为,那会是谁?使团身边有护卫队,普通的山匪绝不可能将使团杀的一个活口也不留!”
“是啊,谁会这么狠心,竟然杀了整个使团的人?”
“这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看着倒像是杀人灭口的意思,莫不是出手的人要掩盖什么?”
……
一众朝臣仍在议论着,而且是越议论,越觉得可疑。
“行了,都别吵吵了!”听着众人怀疑的言论,拓跋韬的脸色有几分难看,立时喝止了众人的议论。
拓跋韬一出声,正在议论的一众朝臣立马噤了声。
急于掩盖真相的拓跋韬晃了晃手里的急报,“当地官府已经查清楚了,使团遇害,乃是附近的山匪谋财害命!”
听到这样的话,一众朝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的怀疑却是并未减轻,不少明眼人,已经听出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自然也猜出了在背后出手杀害使团的人究竟是谁,毕竟,自东祁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关于栎阳长公主的身世,还有栎阳长公主与皇帝之间的那点丑事,就已经传开了,事关皇室丑闻,虽然没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可私下里的议论却已是沸沸扬扬。
“传朕旨意,令当地官府处置好使团遇害的后事,厚葬所有遇害之人!”为了掩饰自己杀害使团的行径,拓跋韬下旨厚葬被杀的使团之人。
“臣等遵旨!”
一众朝臣齐声领旨。
就算是心里明白,也没人敢在朝堂上公然说是皇帝杀害了整个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