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相传应该从凌晨零点二十分像下雨一样,一直持续到凌晨5点,比起去年的狮子座流星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醉醺醺的苏润琪及时赶到江边,已是人流似涌,苏润琪找了一个居高的冷清角落,所有的举动尽收眼底。蜡烛围成了一个个圈,各色年龄的人应有尽有,有的三五成群,有的是二人世界,有的虽是单身,但是都拥挤在人群中,只有苏润琪一个人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仿佛是得天独厚。他无论是在什么地方,站的位置都是非常特殊,虽然事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站的位置特殊,但是就那么一站,看见他的人都会知道,那是得天独厚。
江面上的船只也都摆开了阵势,船上酒城也趁机捞上了一把,市政府也早就把一些特殊的位置圈了起来,用作特殊,叫价最高的,就是江面上突出的一块圆地,仿佛一个小岛,商家们早把那装扮得古香古色,还取名为“听雨轩”。
雨者,流星汇聚。苏润琪知道,今晚这里一定欢呼到凌晨五点,他喜爱热闹,但太热闹反而衬托出自己的孤独,所以他找了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江边上的一个小树林,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听那欢呼声。
的高、酒吧、美食街等等,应有尽有,流星雨已经开始,苏润琪仰头闭眼,静静地呼吸,感受着这份气息。人们正在许愿,但是他没有,因为他除了为自己的父亲母亲祈祷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愿望可许了,而这个愿望他在爷爷的坟头上不知已说过千百次。
就在苏润琪置身天地,仿佛与众仙合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了,是温芹姐姐打来。
“我知道你也在江边看流星,过来和我们一起啊!我们租了小船,芝芝妹妹在这里,我把船灯打开,你看见江面上最亮的船,就是我们的了!”
“我看见你们了,你们玩吧,我想自己静坐一下!”苏润琪说完便挂了,这时,手机又想起,是父亲打来。
“阿琪,你在哪里?我和你妈妈准备坐热气球在江面上走走,你来不来?”
“我不去了,等会去找你们,你们玩吧!”这是他父亲与母亲自他懂事以来,第一次浪漫的二人世界,他根本不想打搅。
刚挂断,陈少军、温泉、张雨都打来,苏润琪都一一拒绝。
两年来的生活,他已经把自己陶冶成一个寂寞高手,有时候孤独也是一种享受。他寻觅人群,自己认为会来的人大部分都在这里了。李婷婷和他那猪一样的男朋友在手牵手,还抱着一篮花;陈少军在和朋友喝酒;温泉和几个以前的舍友在草坪上点蜡烛……
苏润琪伸了个懒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竟多了一个人,苏润琪扭头一看,心里怦怦直跳,有点站立不安。
是林珊。林珊变得成熟了些,盘起的头发,看上去就像两年前的温芹。
看着这个以前属于自己的女人,苏润琪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是冲上去抱她哭一场,尽情倾诉这些日子的思念?还是拉住她打骂一顿,对以前林珊对自己的种种折磨牢骚一阵?还是装深沉,让她被动些?还是装作不认识?
自己这两年来,一直在想着再次和林珊说话的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场景不知构思了多少,每种场景都策划好了,那些自己拟定的对白,早就倒背如流,他也想过林珊那一年半是怎么过的,也想过林珊的表里不一,但是今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一个人在闹市了看书的怎么看得下了,他深深的体会到,自己专注与一件事时,旁边的呼喊吵杂声,自己竟听不见;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爱情电影中,男女主角最后相爱见面的时候,导演为什么要将镜头对着周围的事物转上几圈,让观众都昏了头;他也明白了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林珊看着苏润琪,很坚强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苏润琪定看着林珊不说话,他知道林珊找到这里应该凭的是感觉和以前最自己的了解,但是他不明白林珊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林珊扭头,擦拭了眼泪,强忍道:“你托人送我的生日礼物玫瑰巧克力,我没有吃……”
“你可以拿去喂狗!”没等林珊说完,苏润琪抢先说出。
林珊听了,一口气憋在心口,说不出来,斜看了看天空,偷偷隐藏了流泪的眼睛,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苏润琪心里默念了十几次“我愿意”,但是嘴里还是说道:“你说!”
“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说要和我一起走进教堂!”林珊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这是苏润琪两年后第一次看见林珊哭,在这两年里,林珊给人的印象已经从以前的爱哭的女生变成了爱笑的女生,想不到今天竟哭了起来。
苏润琪听到这里,心里一片惨然,他以前是对林珊说过这话,那是他们最甜蜜的时候。
“那么……那么以后……以后我结婚,你来做的新郎的伴郎,可以么?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走进教堂了!”林珊说完,已经止住了抽泣。
苏润琪听了这句话,觉得天旋地转,险些倒下,一口气喘不过来,吐出了一滩血。血花落在林珊那洁白的外套上,像是还给林珊两年前为自己付出的那些纯圣的处女的血,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以血还血。两年前林珊咬自己的嘴唇,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以牙还牙。
苏润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凄惨地笑道:“好!好!你不就是想要我活得快活些么?好!到时我一定送你进教堂!”
苏润琪笑得像是疯了似的,倒在地上,指着陨落的流星雨道:“为什么不下雨?下雨啊!”
说完,他从地上爬起来,仰天长啸一声,侧身对着林珊,拉开裤链,就地拉起尿来,还仰天喊到:“真***快活!你不是要我活得快活些么?”
拉完尿的苏润琪,趴在了地上,张嘴呼吸,眼里悄悄地流出了两行哑泪。林珊把嘴唇都咬出了血,软瘫在地上,浑身颤抖。
这对流星雨下的儿女,就以这样的方式,庆祝这百年难遇的流星雨,这个人类最美丽的时刻。
树林外,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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