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儿的带领下,数万匹马沿着河流朝盆地的出口一路奔袭,来到了一片广袤的河滩。
河流的尽头是一条波澜壮阔的滚滚大江。这条地下暗河清澈见底的水流跟大江混浊汹涌的江水汇聚在一起,不一会儿就被吞并了,咆哮着、翻滚着向南涌去。(根据它的地理位置,我猜测应该是长江。)
江边十几艘大船正排列整齐地等待着。受惊的马群越跑越近,眼看就要冲到江边了。岸上等待着的羌国士兵见此阵势纷纷吓得扔下武器向船上跑去。
“天啊!这马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胡将军不是带人去牵了吗?怎么会让马惊成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像小头头模样的士兵一边向后退一边惊呼着。
正在这慌乱之际,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受惊的马群听到这乐声逐渐停下了奔驰的脚步,纷纷瘫软的匍匐在了河滩之上。
这乐声有些熟悉,抬眼向船上看去——在太阳的逆光中,只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船头吹奏着短笛。那剪影,那轮廓竟跟我从羌国使馆讨要的布衣铃下面坠着的木制镂空吊牌上的侧影一模一样,难道,就是照着他的样子刻的?
我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楚,却感到一阵眩晕从烈儿的背上翻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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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感到身体如同漂浮在海浪上一样摇摆不定。环视四周,不仅纳闷:这是哪儿?
“醒了?”一阵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竟是那个被我当作哑巴看的水妖!
这个绝色美人此刻正坐在床榻对面的案桌上,神色严肃的批阅着一册册的书。对我说话时,她并没有抬头看我,仿佛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没想到这次交易淮南王还将你送了来,他可真是亏大了!”美人仍是没有抬头,低声笑道。
“你不是哑巴?”我好奇地问。
“不说话就代表我是哑巴吗?那你穿着男装就证明自己不是女人了吗?”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用戏谑的眼神望着我。
这个水中妖女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我不悦道:“喂!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呀!再怎么说我也曾经请你吃过烧烤呀!既然大家都是女人,就应该友好一点吧?”
我一说完,她原本微笑的脸庞变成了大笑。一时间,房间内充满了她震耳欲聋的笑声。“哈哈哈哈……”
这笑声震得我耳膜大震,疼痛不已。今天我的耳朵是招谁惹谁了?先是被寰咬了一口,接着又被这个绝色美人用笑声去虐待。
正当她大笑不止,我痛苦的捂着耳朵时,门口一个紧张的声音传来——
“王上,您没事吧?”
王上?在叫谁?
“胡异呀,进来吧。”美人停止了大笑,将门外询问的人叫了进来。“这所有的账册和马匹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全部看完了。你拿去,让每条船都仔细查验、核对,不能出一点纰漏。”
“是,王上。”胡异手捧着账册恭敬的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扭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着大门的关闭,那个被称为王上的美人站起身走向床榻,熟练的掀起被子钻了进来。下一刻他居然将头枕在了我的臂弯,寻到了合适的位置后才慵懒的说:“很高兴又遇见你。我叫莳罗。”接着,手脚不安分的攀爬在我的身上后用细碎的声音说道:“我喜欢扮女人,你喜欢扮男人。我们可真是绝佳的一对呢!”说完,他竟沉沉的睡了过去,丝毫不管在他压制之下无法动弹的可怜的我。
这个绝色美女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羌国的国王!
我傻愣在他的环绕下,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顺着窗外望去,大地起起伏伏,一高一低。原来,不是我的眩晕还没有好,而是我此刻正身在行驶中的船上。
听着怀中之人平稳的呼吸声,我心中泛起一阵悲鸣:不会吧?难道我要跟他到羌国去!
谁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呀!这羌国国王是个变态吗?张着一张绝色的脸还偏偏喜欢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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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在他的钳制下,我不知不觉地一觉睡到天亮。
不必睁开双眼,我就知道那个叫莳罗的羌国国王已经离开了。
室内此时还很昏暗,捏捏被他的头压的有些酸痛的胳膊,我摸索着想要从床上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鞋子。
“卓先生?”门外响起一声铜铃般的呼唤。之后,门应声打开,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鱼贯而入,整齐的站在我的面前。其中一个小姑娘还熟练的打开床榻上方的一个暗格,里面赫然装了一颗明亮的夜明珠。在它的照射下,房间的全貌一览无遗。
只见那几名皮肤白皙,小脸宜人的姑娘手中分别托着鞋、衣服以及梳洗工具,等待着服侍我洗漱、更衣。
“先生?”其中一个姑娘试探着叫着我。
他们居然还叫我先生,难道莳罗没有告诉他们我的真实性别?
不好让她们一直站在那儿,我赶忙说:“你们把东西放下就好了,我自己穿!”
他们倒是听话,闻言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物品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列队走出了房间。
我光着脚丫跳下床一看,清一色的男装!一边穿,一边纳闷:这个莳罗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我接着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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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
从船舱一路走上来,所有人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不管我问他们什么,他们却都躲着我一言不发。
什么意思吗?我无奈的站在船头吹着河风,望着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士兵,忍受着肚子的“咕噜、咕噜”声。
没办法!没人跟我说话,害得我想自己到厨房整些吃的东西都不行!唉,也不知道刚才那几个和气的小姑娘去哪儿了,早知道就不让她们走了!
“咕噜、咕噜”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声。
“给你。”一盘热乎乎的烤金丝饼递了过来,我激动得看向来人——胡异。
“胡大哥。”还是熟人好办事呀!我感动的接过了他手中的金丝饼。
看我狼吞虎咽的嚼着,胡异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兄弟看起来挺有骨气的,怎么偏要……唉。”说完,摇摇头离开了。
“呜……”我嘴里塞满了金丝饼,来不及说出想问的话只能目送着胡异离开。
烈儿和炽儿在哪儿呢?这句话随着被咬碎的金丝饼一同下了肚中。噎着了!我涨红着脸咳嗽着,旁边的士兵们仍是一副死人相,丝毫没有想要给我倒水的迹象。
“贪吃鬼,小心噎死!”莳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上一次在羌国行馆喝过的那个酒壶递给我了。
酒吗?也行,总比噎死强!我一把夺过来,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莳罗望着我熏醉的面庞,伸出手眷恋的抚摸着。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了士兵看向我们的痛恶眼神,这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对我都既敬畏又疏远。原来,在他们心目中我是跟他们尊敬的王上大搞同性恋的男人!
这个变态莳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故意不挑明我是女人的身份,使得包括胡异在内所有羌国的人都误会了我。
明了自己为什么会有此等待遇之后,我恼怒的望着正在吃我豆腐的莳罗,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拆穿我是女人的事实?”
他收回不规矩的手,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一点都不好玩!”
“那你也要陪我玩下去,否则,”他凤眼一眯,威胁道:“我就收了你,让你做我的女人。你自己想好,反正怎样我都不吃亏!”
天啊!这是一个国家的国王吗?他居然公然在全国人民面前假装自己是个同性恋,而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好玩!
“卓然,人家想亲亲嘛!”他肉麻的喊了一声,搂着呆傻的我返回船舱。一路上,我都能感到自己的脊背快要被羌国士兵给看穿了。
如果可以,他们一定会将我大卸八块丢到这汹涌的江水中喂鱼的。
一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可能会很悲惨,我的头就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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