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定情信物,那么成亲这件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故而一回到一元城,楼长云就火速的找上了元叔。元叔是他们俩共同的长辈,是楼长云这三年来一直对他多加帮助的亲人,又是时岁的师傅,让元叔来安排他们的婚事是作为妥当的。
不过元叔毕竟年事已高,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身子骨还硬朗,但像一些琐事,还是山芙嫂子来安排为好。毕竟男子和女子不一样,女子生来心细,不似男儿总是大大咧咧为多。
对了,王山芙和安意致的孩子是男孩,大名叫安绍祺,小名叫念婉。
“念婉?”时岁正趴在念婉的摇篮边逗他,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点不对劲立马扭头看向一旁的王山芙,“是哪个‘念’,哪个‘婉’啊?”
王山芙就知道时岁会问这样的问题,当即叹了口气,一脸心累的样子,这下时岁心中的疑惑更深。
正好宿温瑜一手端着瓜果一手端着糕点进来了,刚踏了一只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给时岁解惑了:“小名是安大哥取的,因为安大哥想要一个和山芙嫂子一样温婉的女儿,所以就给婉婉的小名叫做念婉了,希望下一个孩子会是女儿。”
“家里人都拗不过他,”王山芙无奈开口,“要不是爹强硬要求念婉最多只能做小名,这会儿啊,绍祺才是小名了!”
时岁也是实在没想到,看着一副稳重的安意致,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一时间有点懵,随后听到宿温瑜的笑声,也没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或许是他们的笑声太过张扬了,王山芙被他们笑的有点羞恼,一甩帕子道:“对了,岁岁,你快给我们说说,这半年你们发生了事,怎么一回来就嚷着要成亲了?”
昨日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因为他们一脸的因为赶路所导致的疲倦,所以元叔他们也只是简单的问了两句,现在时岁还敢这么嚣张的笑话他人,那就得做好被他人打趣的准备。
王山芙此话一出,时岁的笑声戛然而止,默默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王山芙他们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今天早上楼长云去了城主府领接下来他的任务,所以还剩下一个的时岁他们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如果没有刚刚这件事,顶多就是他们仨吃东西吃的正酣的时候再问。
对于时岁这缩头乌龟的做法,王山芙的应对之招还算委婉,只道:“你们俩没一个会针线活,我总得知道你们是怎么定情的,到时候好在婚服上绣上相应的吉祥图案。”
宿温瑜就直接多了,直接将桌上的吃食推远,“你吃完就说。”然就就静静的看着时岁,,一言不发。
时岁的确是抱着自己嘴里有吃的就不能说话的想法的,于是含着那块糕点半天才嚼一下,但是宿温瑜也不急,就那么看着他,活像时岁干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一般,弄的时岁心里压力极大。
这糕点吃的再慢,也总有吃完的时候。时岁没办法,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后往嘴里灌了一杯水,这才一脸赴死的神情开口,简单的将他们这半年来经历过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等说完的时候时岁的头已经埋得很低了,不敢抬头去看两人一脸揶揄的神情。
结果时岁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两人出言调侃,就连桌上的吃食也半天没人去动,于是时岁疑惑的抬头望了二人一眼。
这一眼时岁就惊呆了,宿温瑜还好,只是眼眶红了;王山芙就有点夸张了,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正拿着手帕擦拭呢。
“你们……”时岁犹豫的开口,“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哭上了?”
宿温瑜二人当即被时岁这句话给气到了,什么叫“怎么就哭上了”?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心疼他和楼长云这半年在外面的遭遇,那桩桩件件的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这时候他们哪还能见到活生生的人?
哪怕是王山芙这样好脾气的人都拿着一双泪眼瞪了时岁一眼,那宿温瑜就直接动手了,左右开弓,扯着时岁的腮帮子往两边拉,“你这个人,你还当我们不知道啊,你肯定将事情往好的方面说了对不对?当时的情况还不定怎么凶险呢!”
时岁的确是将事情往好的方面说了,尤其是关于自己天赋的事情,更是说得含糊不清,总之不管好的坏的一切都推给楼长云总没问题。
不过时岁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他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这半年的事情带着虚假说完,这已经是他和楼长云在回来之前反复对过口供的结果,现在宿温瑜这么说,时岁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敢将自己的脸从宿温瑜的手里拯救出来,就连眼神都不敢和宿温瑜对视。
眼神左右闪躲,可不就证实了宿温瑜方才的话是正确的吗?
宿温瑜拿时岁没办法,松开了对时岁脸颊的钳制,气呼呼的拿了一颗果子往嘴里一咬,“咔嚓”一声,声音极大,弄得时岁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时岁有种这一口是咬在他身上的感觉。
可能是三位大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压抑沉重了,难得嚎两嗓子的念婉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下王山芙和宿温瑜也顾不上继续“谴责”时岁,王山芙赶紧将念婉从摇篮里抱起,宿温瑜则是从一旁的多宝柜拿来了几样玩具。
时岁是最没经验的,站在王山芙身旁看着这哭的撕心裂肺的侄子束手无策。
念婉是极少哭的,很乖巧,一般只会在饿了或者要解决三急,或者是三急已经拉出来了,才会嚎两嗓子,但是王山芙给念婉喂奶的时间都很准时,所以念婉也只会在要排泄的时候嚎,每次一嚎完,家里的大人就赶紧过来伺候他。
所以趁着宿温瑜去拿玩具的空档,王山芙赶紧掀开念婉的尿布查看,干干净净的,于是赶紧带着他到念婉专属的尿盆那儿去,把了半天也没有。
不过就在把尿的过程中,念婉已经停止了哭泣,朝着王山芙“啊啊啊”的叫着,也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王山芙没好气的拍了下念婉的屁股蛋儿,但是因为力道轻,念婉没有感觉到疼痛,还以为是娘亲在同他玩,当即咧着小嘴笑了起来,口水就这么从嘴角溢了出来。
当娘的都这样,看着孩子笑,就什么气都没了,更何况念婉是个这么乖巧的孩子,本就让人喜欢到不行,哪里还顾得上他方才一哭,惹得屋内的三位大人慌得不行。
王山芙给念婉擦掉口水,宿温瑜在一旁拿着拨浪鼓逗他,逗得念婉嘴咧的更大,所以也就导致口水就没停了。
念婉瞧上了宿温瑜手里的拨浪鼓,伸着手要拿,“啊!”
“婉婉叫叔叔,叔叔就给你,”宿温瑜拿着拨浪鼓在念婉的眼前晃了一圈,一字一顿道:“叔——叔——”
“苏!苏!”这是念婉的回答。
哪怕是一声“苏苏”也让宿温瑜笑弯了眼睛,当即便将拨浪鼓塞进念婉的手中。
念婉拿着拨浪鼓玩的起劲,时不时地一个鼓点就能让他兴奋半天了,于是王山芙将念婉放回摇篮,和宿温瑜一起继续之前的话题。
不过两人没有再拿时岁和楼长云经历过的那些险些丧命的事情说,挑了二人温馨的时光发问。
“岁岁,你说之前过年的时候,长云送了你一件礼物,是什么啊?”王山芙问道。
“就是一件木雕……嗯……是按着我雕刻的,很好看……”
宿温瑜的问题就比较刺激了,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你说你那次被妖兽袭击,然后楼长云带着你在温泉疗伤,嘿嘿嘿,是脱光了衣服的吧?”
时岁一开始脸红不说话,其实时岁这个样子已经将宿温瑜的话给回答了,但是宿温瑜偏不,不停的在时岁的耳边问是不是,最后弄的时岁恼羞成怒了,拍桌道:“这个和婚服上的图案有关系吗?!”
一旁的王山芙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吟吟的补充一句:“不然绣个合欢花也是不错的。”
“合欢”寓意“言归于好,合家欢乐”之美意,合欢花象征永远恩爱、两两相对,是夫夫好合的象征。但是这合欢还有另一种隐含的意思,大家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更别提这大路上鼎鼎有名的合欢宗,取的就是这隐含的意思。
王山芙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对于王山芙的这句话时岁是始料不及的,而宿温瑜的气焰就更甚了,附和道:“我也觉得合欢花挺好的,就绣这个吧。”
不过最后“讨论”的结果自然不是合欢花,要是真绣了合欢花,就贻笑大方了。
因为王山芙眼尖的发现时岁坠在腰间的那块玉佩上雕刻的就是一种花样,不然三个人三张嘴争论不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干脆就拿定情信物上的花朵做图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