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是应该送他去上学的,最近有点忙,把这茬忘了,多亏了您及时提醒,我向您保证,一周内送他去上元胡同中学上学,不能让祖国的花朵凋谢在我的手里,要让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们绽放应有的光芒!”猪八戒听到上学两个字,心中大呼不妙,但嘴上依旧在侃侃而谈。
“那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大妈也就不说什么了,你只要答应送他去上学,大妈就放心了!好了,大妈还有事,就先挂了!”
“好的,您忙!”
挂断电话之后,阿离正好洗漱完毕,下来吃早饭了。
“哎,怎么才能把堂堂天宫的哪吒三太子送去人间的中学呢,真是头疼!”猪八戒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
“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阿离站在吧台后,端着猪八戒给他煮好的咖啡问。
“胡同的王大妈打电话说是要让我送哪吒去上学,你正好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把堂堂天宫的哪吒三太子送去人间的中学读书?”猪八戒一脸的无奈。
“就这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你给敖丙打个电话,让他和哪吒一起去上学不就行了,他俩不是好基友吗?”阿离不屑的看了一眼猪八戒,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真蠢。”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愧是我的徒弟,真聪明!”猪八戒的脸上此时已经乐开了花,当即向敖丙发送了微信消息。
“敖丙啊,我是你猪哥,这几天来一趟北京,找你有点事。”
三秒后
“收到,我马上动身去北京。”
本来棘手的事情就这样轻松的解决了,猪八戒懒散的躺在沙发上,逛着微博吃着瓜,刷着抖音看美女,心里美滋滋,日子就应该这样过才舒服嘛!
“治愈自己最好的方法是忙碌和早睡,你一样也没占到,就别美了!”阿离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打断了沉浸在无所事事的幸福中的猪八戒。
“小阿离,我都活了几千年了,你的心灵鸡汤对我没用的。”猪八戒悠哉悠哉的说,刷抖音的手一刻也没停下。
“哈...啊...”说曹操曹操就到,哪吒打着哈切从楼上迷迷糊糊的走了下来,“猪哥,阿离早上好!”
“哟,这不是哪吒吗,今天起的够早啊,昨天晚上没去网吧通宵?”猪八戒调侃道。
“别提了,昨天晚上都准备好要去好好战斗一夜了,耙哥突然肚子疼,放鸽子了,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在家睡觉了。”哪吒挠挠头在餐桌上坐了下来,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早餐。
“你这每天无所事事在我这里吃白饭也不成啊,我这里有一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猪八戒起身放下手机,笑呵呵的在哪吒旁边坐了下来,“哪吒老弟啊,你来西行斋有一个月了,猪哥我对你怎么样,是不是衣食住行,吃喝玩乐都对你无微不至的关心,小老弟是不是也应该为西行斋做一点贡献啊?”。
“猪哥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哪吒自信满满的说。
“你既然答应了,那我就直说了,你可不能反悔啊!”猪八戒搂着哪吒的肩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
南絮是一名顺丰快递员。
起初谁也不信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能胜任这份高危工作,谁知南絮一做就是两年。她每天骑着摩托车,日晒雨淋、穿街走巷,机械而高效地派送着成百上千的包裹,像一只没有思想的工蚁。事实上,南絮享受的正是这种近乎机械的工作给她带来的充实感,仿佛只要不停地工作,她就能忽略自己那颗日渐空洞的心。
平淡生活被打破的那天上午,南絮接到一份奇怪的快递。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包裹上的收件人信息不明,唯一留下的派送地址也有问题——上元胡同北区鼎新巷6号。她一直负责上元胡同北区,印象中鼎新巷根本没有6号。
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找子宽。
子宽是她所在快递公司的前辈,上元胡同这一带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犄角旮旯。但是,这次连子宽脸上自信的笑容都僵住了,他不确信地揉揉鼻头:“鼎新巷没有6号吧?”
“喔……好吧!”南絮不是执着的人,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子宽却喊了一声:“等一下!”
一听到这句话,南絮的头就大起来。子宽人高马大,阳光帅气,按理说是个讨人喜欢的男生。偏偏他身上有着南絮极其讨厌的一点——话痨。毫不夸张地说,他就像一个啰唆的大婶,总爱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南絮早上吃油条吧,他会说油炸食品上火;中午吃盒饭吧,他会说地沟油致癌;下班后想吃某店的火锅,他一定会扫兴地告诉她该店的厨房环境有多差……
有一次,南絮忍无可忍了:“你能不能不要啰里吧唆啊,你要真关心我,倒是给我做饭啊!”当时很多同事在场,子宽十分窘迫,整张脸都憋成猪肝色。南絮以为两人自此算是闹翻了,谁知子宽非但不记仇,第二天还真带来了两份午饭,吓得南絮差点以为要遭人毒杀。
“干吗?”南絮防备地回头,估摸着这家伙又要长篇大论了。
子宽将包裹塞回她怀里:“南絮你怎么能轻言放弃呢?包裹退回去又得耽误好些天工夫,万一等快递的人来投诉了怎么办?不但影响咱们顺丰的信誉,回头老大还会扣工资……”
“知道了知道了!”鬼才想听他讲完,南絮发动摩托闪人了。
在鼎新巷转了两圈,所有包裹都派送完毕,南絮却怎么也找不到6号店。正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一个身材妙曼的高挑女郎迎面走来,步伐轻快,与南絮擦肩而过,长发飘扬且带着微风。忽然,她停住脚步,善意地向南絮望过来:“你是不是要问路?”
南絮愣一下:“对!请问鼎新巷6号在哪儿?”
“6号?这里没有6号。”美女很肯定,忽然又想起什么,“莫非是指6号公园?”
“6号公园?”
美女指向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口:“你沿着它往深处走,里面有一座小山林,就是6号公园了。”
谢过美女后,南絮给子宽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子宽骑着摩托车赶过来,热情地带着路:“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是指6号公园啊!什么……你不知道?你这人有没有童年啊?小时候它可是上元胡同唯一的游乐园,每年六一儿童节,我妈都会带我来玩……”
小巷尽头就是山林脚下,茂盛的灌木丛中长满了蜿蜒而上的小石板路。山顶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茂盛的灌木丛中,没能拆迁的游乐设施像是漂浮在绿色海洋上的孤岛。子宽不停地讲着南絮一点也不感兴趣的童年趣事,忽然他欣喜地叫道:“快看!”
南絮抬头看过去,树林深处盖着一座小木屋,屋外部遍布爬山虎,一眼看去很难发现。在小木屋的房门上,两人发现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门牌,上面写着:鼎新巷6号。
“还真有6号!奇怪,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子宽揉着鼻头,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咱们还是走吧?”南絮忽然有些不安。
“喂!有人吗?”子宽高喊,“快递到啦!”没人应答,他上前敲门,虚掩的木门咯吱一声开了,一股荒芜而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咱们把包裹放门口算了吧?”南絮再次提议。
“放门口多不安全,至少得放屋里呀。”子宽走进屋,黑漆漆的屋里什么都看不到,一阵风从背后吹过,南絮背脊生凉,害怕地跟进去。南絮刚走进屋,木门就自动合上了,密集的黑暗像一匹严实的幕布笼罩下来。
“子宽!子宽?!你在吗?”南絮害怕地叫喊起来。忽然间,她脚下一空,身体疯狂下坠,仿佛摔下万丈深渊。
醒来后最先看到的是子宽的脸,这让南絮宽慰了一些。旋即她意识到有些不对,紧张地坐起身来!
该如何形容眼前的世界呢?
鲜艳单调的颜色,没有任何深浅明暗,像是小学生的彩笔画。干净的蓝天之上飘浮着几朵白云,与其说是白云,不如说是道具,无精打采地悬挂在头顶上空。这还不是最诡异的,当南絮低头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块平地上,平地非常长,仿佛没有尽头,可它的宽度仅有半米,换一种说法,这条半米宽的平地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南絮头皮一阵发麻,瞬间想起曾经玩过的一款叫“平衡球”的游戏,一条钢丝悬浮在黑洞之上,而她就是那个走钢线的平衡球。
“救命啊!救命!”南絮一把抱住子宽。
“冷静、别怕……冷静点!”子宽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大,赶快解释道,“咱们根本掉不下去,不信你试试?”
“不要!我有病啊我才不试!”
“真的,你试一试。”
子宽不像在开玩笑,南絮稍微冷静了些。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她想往悬崖边缘挪动肩膀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了她,她松开子宽,用力往悬崖方向挤,那股力量也相应地加大,像一面柔软而坚固的隐形墙。
“相信了吧?你想跳下去它还不让呢。”子宽无奈地摊摊手,“咱们掉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不能左右走,只能前后走,咱们就像……”他寻找着合适的形容,“卡通片里的人。”
南絮点点头,接受这番结论。她眺望前方,无数眼熟的障碍物正无视地心引力地悬浮在空中,像科幻电影里的新兵训练营地。原地待命不是办法,两人开始往前走,很快,一根粗大的绿色下水管道突出地表,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