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敬明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一个个都安心,不是我说呀,这位王爷,还比不上之前京都派来的钦差,还不是学着过去那些人,假心假意的施施粥,博个好名声。”
“知府大人说的是,有大人在我们放心得很。”
“是啊,是啊,这南州啊,就算陛下亲临,只怕也在知府的掌控之中。”
听着这些恭维的话,娄敬明面带微笑,短期面前的茶水吹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喝着。
这些官员,一个看起来大腹便便,富得流油。
此时齐聚一堂,商量着接下来还可以从朝廷抠出来多少银两。
众人谈得十分兴起。
可就在这时,有人一脚踢开了这包厢的大门。
他们的私下相聚,做得隐秘,不会有人知道的。
就算有人知道,这整栋酒楼都是守卫,想要这么轻易的闯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娄敬明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大胆,不知死活的东西,本知府在这里,也敢乱闯。”
然后众人就看到,本应该在知府衙门里万事不管的宋怀英,出现在了门口。
眼神冷漠的看着包厢里的所有人。
平日里这些官员,都不会聚集在一起,就算出门,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众多侍卫,知府衙门,各地衙门更是防守重重。
就像宋怀英第一日到达南州时候,就知道整个南洲几乎都掌握在娄敬明等人手中。
即使他带着一万大军,想要做些什么也不是容易。
可是此时这些人放松了警惕,私下聚集。
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没有带太多的护卫,宋怀英就这么把那些护卫全部解决了,踢门而入。
看到出现的人是宋怀英,众人显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怀英语气冰冷的道,“大家聚会呢,怎么不叫上我呢?
谈的是好兴致呀。”
娄敬明和几人面面相觑。
还是娄敬明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贤王这是何意?
是我待客之道有什么问题吗?
贤王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在妥善安排的。”
其他的几名县令,可没有娄敬明这般淡然。
到底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平日可以对着普通人作威作福,摆出官老爷的架子。
可宋怀英这王爷的身份摆在这,就算娄敬明说了,这是个草包王爷,大家还是有些心里发杵。
宋怀英神情冷漠,微微抬手,他身后的侍卫蜂拥而上,把这包厢里的人团团包围住。
娄敬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情绪激动之下,猛的站起身来,打翻了之前悠然自得喝着的茶水,茶水湿了衣袍,娄敬明也顾不上了。
“王爷这是想做什么?
您从京都过来,或许对南洲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您如果想在南洲这个地方做出什么功绩,那必定需要我的辅助才行。”
宋怀英这下点了点头,“的确,我想做的事情需要在座的各位。”
娄敬明总算松了口气,不管宋怀英想做什么,只要还需要他,那就没问题。
可是宋怀英话音一落,身后的侍卫全都上前,拔出手中长刀架在众人的脖子上。
八名县令,一名知府,通通被脖子上架着长刀,压了出去。
几人一动不敢动,深怕这些带着杀气的刀,一不小心误伤了他们,也完全不知道这位贤王,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宋怀英压着这批人,走出酒楼。
看到的人无不惊讶。
这可是娄知府啊!这些可是县令官老爷啊!他么这些掌握一周九城,掌握大家生死的官老爷,怎么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呢。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南州要发生什么大事啊!那些隐藏在南洲各处的娄敬明的人,看着这一幕想冲过去救人,可也没办法,毕竟刀就架在人的脖子上,你再快,能快得过别人一刀砍下吗?
就这样,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
看着宋怀英压着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官员,压往了南洲的城头之上。
如今在城墙之上,根本没有守卫,就连城门都被大水给冲毁了,也没有修缮。
当所有人站在城墙上,脖子上还架着长刀的时候,娄敬明他们开始慌了。
城楼下围拢了越来越多的人,那些乞丐,那些流民,一个个都聚集了过来。
宋怀英就这么看着,没有阻止,任由这些人越来越多。
这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大的事,足以一传十,十传百,本就无所事事的难民,全都在往这边涌过来。
看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时机差不多了,宋怀英这才站出来,开始说话。
“我是京都贤王宋怀英,我是来整顿整个南洲灾情的,陛下从未放弃过你们,在洪灾发生的时候,一趣÷阁一趣÷阁的款项,陆续的发放至兰州,但是我来了这些日子,据我了解,那些赈灾的银两,根本没有用在赈灾之上,我知你们愤怒,不平,恐惧,那便从今日开始,由我在这里还大家一个公道。”
这番话,要是宋怀英一到南州就说,那绝对会引起共鸣,让人觉得,他或许是那救世主。
让人想要去相信。
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宋怀英在说,又有谁会相信呢。
城楼下的人群里,有人不客气的喊道,“什么公道?
你能给我们什么公道,你贤王来了兰州这么久,还不是吃喝玩儿乐,和娄知府狼狈为奸,处事不公,欺压我们。”
“是,我们得不到公道,我们也不想去要什么公道了,我们只要活着,我们要吃的,我们要住的,你要是真的为国为民,那给我们粮食给我们银子。”
“给我们粮食!”
城楼下所有人都在大喊大骂。
就像娄敬明之前预计的,即使宋怀英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他为国为民,他要真心救灾,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了。
被长刀架在脖子上,娄敬明却还是看着宋怀英笑了,“贤王,您啊,这是何必呢。”
宋怀英没理会娄敬明,只是等着城楼下人骂够了在说,娄敬明自顾自的又道,“王爷来一趟南边,就让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样不行了,非要做这些吃力而不讨好的事情,你把我们抓到城头来做什么?
让我们当众给这些难民谢罪吗?
还是想要对我们这么多人动手,我娄敬明今天把话撂在这,这兰州九城,是我娄敬明的天下,如果王爷真要想做些什么,只能通过我娄敬明。”
难民不理解,官员嚣张反抗,天大地大,宋怀英仿佛孤立无援。
宋怀英没反应,城楼下的谩骂声也慢慢停下。
不是不骂了,而是大家骂累了,冷眼旁边的看这位贤王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有个手那拐棍,一瘸一拐的男人,走到了人群前面。
田永丰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抬头看着城楼上的宋怀英,然后吐了一口口水,“我呸,公道?
真是笑死人了,这位贤王,您认为您之前做的事有何公道而言?”
是啊,当初处理那个商队的事,哪里有什么公道。
田永丰如今混在难民中,他的事情,所有难民都知道。
见他站出来,大家看向城楼上的宋怀英,脸上的不信任越发浓烈。
城楼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人相信宋怀英,大家都在嘲讽和怒骂。
娄敬明冷笑连连。
就在这时,宋怀英看了一眼身后一名知府八名官员,突然吩咐道,“全部斩杀。”
娄敬明等人还没来得及喊冤,大家像是还没听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噗呲长刀入肉,一颗颗带血的头颅就这么滚下城头。
或许娄敬明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他会死的那么突然,那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