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让本太子怕的。”欧阳逸轩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凤若熙一眼,“除了你和凤子淇。”
凤若熙表情微微一僵,他在乎凤子淇正常,为毛要捎带上自己?还有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什么意思?
欧阳逸轩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俊美非凡:“本太子会派人动手,你在府里等消息吧。”
……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王爷!”
一个下人脸色苍白,急色匆匆要往轩王的院子冲。
“站住!”两名守卫将其拦住。
“快通知轩王爷,奴才有急事要报。”
“何事在外喧哗。”
院内,房门从内打开,身着一袭蓝色劲装的东方硕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出来。
被挡在外面的下人一看到他,立刻扑倒在上,大呼:“不好了王爷,皇后娘娘去了。”
东方硕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剧变,怒斥:“你胡说什么?”
“奴才说的是真的,娘娘……娘娘真的没了。”
东方硕面色铁青,冲到他面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下人拎起来:“给本太子说清楚,娘娘好端端呆在寒霜殿,怎会没了?”
“奴才只是一个传话的,具体的也不清楚啊。”
东方硕一把扔开他,大步朝外冲。
“太子!太子!!”
其他人纷纷追上去。
“殿下,您这是……”凤若琴出来散心,正好遇到他。
话未说完,便被东方硕打断:“母妃仙逝,这事肯定有蹊跷,你立刻随本太子进宫看看。”
凤若琴闻言大惊失色,母妃死了?
她不敢耽搁,提着裙子,急急忙忙跟上东方硕。
东方硕赶到马厩,牵了一匹马,便策马离开。
凤若琴提着裙子也跳到马背上,紧随其后。
二人赶到寒霜殿的时候,发现殿外守着不少宫女太监。
流云帝也来了。
东方硕看到这阵仗,心狠狠一沉。
父皇来冷宫,消息八九不离十了。
还未走到大殿里,便听到里面传出流云帝愤怒的咆哮:“说,是你们哪一个给贵妃下的毒!”
“父皇!”东方硕走进去,看到寝殿内跪着几个宫女太监。
这几个东方硕认识,俱是萧贵妃的心腹,因为住进了冷宫,伺候的人数自然不能与以往还当着贵妃的时候相比。
“硕儿,你……来啦。”流云帝看到东方硕,表情有些异样。
东方硕这会儿应该仍被禁足在家的,但眼下萧贵妃突然离逝,轩王出现在这里,流云帝也不好说什么。
东方硕只匆匆扫了众人一眼,朝流云帝点了点头,便迅速走至床边,看到面色青白、无声无息躺在床上萧贵妃,东方硕体内的血液仿佛一下子都凝固了。
“母妃?”凤若琴掩嘴惊呼,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东方硕惊醒,僵硬地伸出手,缓慢探到萧贵妃的鼻翼下,接着便是剧烈一颤,他瞳孔放大,面露惊愕之色,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身体摇摇欲坠。
“母妃,是谁害了您?”凤若琴大呼,面露悲怆之色,脑子则飞快地转动起来。
近日王爷被圣上禁足,每日都躲在房里,也不怎么见她,更是不提凤若熙,而且还不许她去找凤若熙的麻烦。
她虽然不能出府,但却有自己的小道消息。
这段时间听了太多有关凤若熙的消息。
凤若熙不但住进了煜王府,而且儿子还被封为煜王府的小世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王爷的爵位。更叫她嫉妒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煜王爷对凤若熙另眼相待,为博美人一笑,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
对比自己,大门不能出,生母被父亲休弃,而本是最有希望获得储君之位的轩王爷,也被凤若熙陷害,被圣上惩罚闭门思过。
在轩王府里的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巨大的煎熬。
终于,现在机会来了。
谋害后妃,这个罪名即便是凤若熙,也恐怕没法承担吧。
只是一瞬间,凤若琴便想到要把萧贵妃的死因安在凤若熙头上,丝毫不管这事到底是不是凤若熙做的。
东方硕眸子动了一下,含着泪光的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猛的转过身,眼神如同被触怒了的野兽恶狠狠瞪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母妃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暴毙?”
几名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求饶:“奴才(奴婢)不知,求轩王明察。”
“你们是母妃身边贴身侍候的宫人,她为何会死你们说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凶手其实就是你们?”东方硕的目光如利刃缓慢地从每一个宫人身上扫过。
听到他的话,宫人们吓得脸色惨白,大喊冤枉。
“作为贴身宫侍,却连主子都照顾不好,留你们何用?来人,将他们拖下去杖毙!”有皇帝在此,这些话本轮不到东方硕来讲,但他要说,流云帝也没出声打断。
立刻有侍卫从外头冲进,将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往外拖。
“轩王饶命,皇上饶命啊……”
其中一个宫女尖声说道:“回轩王,奴婢早上伺候娘娘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谁知睡了一个午觉,奴婢过来叫娘娘,娘娘就去了。”
东方硕让侍卫先退出去,大步走到那个解释的宫女面前。
“说清楚一点。”他盯着宫女道,这个宫女是母妃身边的大宫女香盈,也是母妃的得力帮手,东方硕对她有些印象。
香盈跪在地上道:“轩王殿下,奴婢一直尽心伺候娘娘,虽是在冷宫,但娘娘很注重身体的保养,连风寒都没得过。早上娘娘还和奴婢有说有笑,中午娘娘乏了,屏退了奴婢等人。娘娘有午休的习惯,一般睡半个时辰就会醒。可这一次睡了一个时辰也没听见娘娘叫奴婢,奴婢便进寝殿里看看,谁知……谁知就看见娘娘无知无觉躺在床上,嘴角还流了血。”
“朕刚刚已让太医检查过,萧贵妃是中毒而亡。”流云帝开口。
东方硕闻言霍然睁眼,看向跟在流云帝旁边的太医:“周太医,你可在屋里发现哪里藏着毒药?”
周太医摇头:“下官尚未发现。”
东方硕压抑着怒气道:“周太医没有任何发现?”
“下官发现,娘娘身体里中的毒并非急性的毒药,而是慢性毒药,想来下毒之人是想要造成娘娘病死的假象。只不知为何又突然毒发了。”
咔嚓!
东方硕紧紧握拳,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中文吧
“慢性毒药?还真是处心积虑啊!”他目光冰冷地扫向寒霜殿的宫人,满脸煞气,被他盯上一眼,宫人们都险些吓破狗胆。
“搜,看谁那里藏有毒药!”
外面的侍卫听到命令,立刻冲进其他房间搜查。
凤若琴站在东方硕身后,似在说给东方硕听,亦似在说给流云帝听:“想害母妃的还能有谁?王爷还想不到吗?”
东方硕眸光闪烁,脑海中晃过凤若熙的脸,戾气立刻布满整张脸:“颜!芷!枫!”
流云帝一听,吃惊道:“硕儿何出此言?”
凤若琴突然跪在地上,双眼通红,悲愤道:“母妃虽然为人是傲了一点,但是却从来未与人结下深仇大怨,只除了凤若熙一人。父皇,凤若熙是儿臣的姐姐,儿臣再清楚不过,她从小就心狠手辣,一点小仇都能记恨很久。只是儿媳没想到,她已将母妃害得被贬进冷宫后,居然还不收手,给母妃下毒,其心实在太险恶了!”
流云帝听得双眼戾气起伏,与东方硕的眼睛如出一辙:“她果真如此恶毒?”
“儿臣不敢欺瞒。”凤若琴睁大双眼,看上去真诚无比。
流云帝刚想让人把凤若熙抓进宫里,忽而想到凤若熙和煜王关系走得很近,而近日煜王府又遭劫难,那颜氏有时间来对付萧贵妃?
“回皇上,在左侧一间耳房里搜到了这个。”
一个侍卫冲进来,双手奉上一个纸包的东西。
周太医上前,从对方手里接过,将纸包打开,放在鼻端下闻了闻,随后精神一震,看向流云帝:“回皇上,娘娘中的正是这毒。”
流云帝震怒:“从谁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威严愤怒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几个宫人。
宫人们纷纷磕头,表示不是自己。
“请问是在左侧第几间耳房里搜出来的?”香盈问。
“第二间。”
香盈对流云帝道:“启禀皇上,第二间住的是香草、香兰和香梅。”
香草三人立刻摇头,否认是自己的。
“韩统领,把她们都押下去,严刑逼供!”流云帝怒道。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一个宫女忽然站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红色圆柱冲了过去。
流云帝连忙道:“拦住她!”
东方硕亲自动手,飞身上前,将她踹倒在上。
韩统领迅速将其制伏。
东方硕冰冷地瞪着这个宫女,如果眼刀能杀人,宫女已被千刀万剐。
“谁让你给娘娘下毒?”
“她就是香草。”香盈道,“平时负责娘娘的饮食。”
香草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被东方硕发现,他眼疾手快地掐住香草的双颊,将其下巴一卸,防止她咬舌自尽。
“父皇,这个宫女狡猾无比,请允许儿臣亲自审问。”
流云帝点了点头。
在东方硕的严刑拷问下,香草最后撑不住说出了幕后主子:“是……是颜小姐。”
“果然是她!”凤若琴虽然猜到可能是凤若熙,但是听到香草的答案,依然有些吃惊。
流云帝听到答案,更是震怒不已,大声喝道:“来人,把凤若熙抓起来带进宫!”
东方硕将所有的愤怒的发泄在脚上,一脚将香草踹飞出去。
“凤若熙,弑母之仇,本太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
东宫。
太子与无心道人各坐一边,二人中间一桌一棋盘,太子执白子,无心道人执黑子。
白子夹在两根修长青白的指尖,缓缓落在了棋盘上,太子微微一笑:“道人觉得本宫这一棋如何?”
“甚妙,道人我不得不甘拜下风。”无心道人知他所说的一棋,不仅仅是两人正在下的棋。
大能者,岂会局限于小小的一盘棋。
这位太子的野心可不小。
当然,若比野心,有位更大。
太子并不知无心道人所想,他放下另外一颗棋子,眉目含笑:“承让。”
“比计谋,在下永远比不上太子。”无心道人无奈地叹息一声。
“各有所长罢了。”太子站起身,拂了拂袖子,“凄清的冷宫头一次那么热闹,本宫岂能错过一场好戏,道人可愿同往?”
“我一个道士,便不去凑那热闹了。”无心道人站起来,朝他躬了躬身,目送太子离开。
“没有得手?”凤若熙侧眸看向欧阳逸轩,秀眉轻蹙。
“有人比我们下手更早。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东宫那一位。”欧阳逸轩淡声道。
凤若熙闻言,冷笑一声:“太子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我们这刚想到的,马上就被他先用了去。若非我们早已确定凤子淇身上的毒是他动的手脚,这会儿恐怕要把一腔怒火和恨意都落在轩王头上,而轩王因萧贵妃之死,肯定也会失去理智。两方均因至亲受害而丧失理智,结果可想而知。”
即便不了解宫里现在的情况,她也清楚,太子肯定会设法让自己背黑锅。
“这么多年来,太子藏得太深。谁能想到平凡的太子,竟是个深谋远虑的家伙。”欧阳逸轩低头,目光缱绻于她,“接下来将要面临一场风暴,你可害怕?”
“怕?”凤若熙嗤笑,“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本来要自己人动手,太子如今迫不及待出手,倒是帮了她,她还得“感谢”他呢。
“报——”
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通报。
二人走到屋外。
“圣上有令,凤若熙小姐涉嫌谋害萧贵妃,即刻押入宫中审问。”前来捉人的,赫然是皇宫的第一高手韩统领。
从他身后冲出两队侍卫,将凤若熙团团包围。
“娘亲!”一声虚弱稚嫩的童音从身后传来。
凤若熙扭头,看到凤子淇穿着白色的中衣被夜莺抱出来,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屋外的场景。
“醒了?肚子还疼吗?”凤若熙勾唇,露出一抹明艳温暖的笑容。
“锵!”她刚一动,侍卫们便拔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