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艳阳高照,黎漠是笑着醒来的。
昨晚应他的要求,过过在他脸上亲了数口,黎漠当时幸福的都快爆炸了。
他伸出搭在一边的胳膊,想搂紧窝在他怀里和他一起睡得儿子,谁知旁边是空的,黎漠慌得一下子睁开双眼坐起来。
“爸爸,早上好。”过过穿着卡通睡衣站在床前,看见他醒来笑眯眯地说道。
黎漠眼眶一热,赶忙眨了眨眼,“儿子,早上好。”
过过也调皮地学他眨眨眼,又可爱地一笑,“爸爸,你先去洗脸,早点马上就好了。”说完跑了出去。
黎漠摸摸发酸的鼻子,起身出了卧室。
走到门口他停住了,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客厅里的过过踩着小板凳,熟练的打开冰箱拿出一桶200毫升的桶装鲜奶,下来后打开瓶盖倒在杯子里,然后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大功告成般的拍拍手,一转头,看黎漠还没去洗脸,他跑到黎漠身后边推边说,“妈妈说不洗脸不能吃早点。”
这次,浴室里多了一套干净的牙具和毛巾。
若有所思的洗漱完,黎漠被过过拉到沙发,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面包、火腿、沙拉和热奶。
过过拿起切好的火腿,夹在面包里,抹上沙拉,递给黎漠。
黎漠的脸终于变了,他忍气问道,“火腿是你切的?”
过过紧张地向后望了一下,小声说,“是妈妈切好放在冰箱的,爸爸,你尝一口好不好?”
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和等待表扬的表情,黎漠的脸部线条瞬间变得无比柔和,他举起面包用这辈子从不曾用过的吃相,大口地咬了下去。
过过“哇”的张着小嘴,瞠目结舌的样子逗笑了黎漠,他忘记嘴里还有没吞下的面包就要大笑,结果……
“咳……咳……咳……”
“爸爸,你没事吧?要小口的吃才不会呛到。”过过跳到沙发上拍着黎漠的后背,皱着小小的鼻子提醒道。
被儿子这样一说,黎漠更是咳得满脸通红,停不下来。
梁安安推门出来,也没往他们这边看一眼就直接去浴室冲澡了。
“我们吵到她了。”过过小声道。
黎漠皱着眉一边咳嗽一边摆手示意没事,拿起杯子一口把牛奶喝掉。
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声,父子二人不再交谈,默默地吃着早点。
这时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过过接起来,叫道,“妈妈,张叔叔的电话。”
“让他挂了,一会儿我打过去。”梁安安从里面应道。
过过对着话筒按原话重复了一遍,电话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过过眉开眼笑的。
黎漠的心里像有蚂蚁在爬一样,要不是儿子在这,他真想冲进浴室抓住那个磨人的妖精狠狠地惩罚一番。
儿子的早熟即让黎漠愧疚,又让黎漠心疼,现在,又凭空冒出一个什么姓张的叔叔,她怎么可以把家里的电话告诉对方?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爸爸,张叔叔是……”
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的过过见黎漠阴着脸盯着挂断的电话,正打算告诉他张叔叔是妈妈的医生,就被冲澡出来的梁安安厉声喝住了。
“过过,你是不是想回孙婆婆那里?”梁安安威胁道。
“妈妈,我不想回去,求求你别送我回去,我要和爸爸在一起。”过过吓得大哭起来。
黎漠站起身恼怒的瞪着梁安安,昨晚就听儿子提起此事,让他向妈妈求情,起初他还不信,原来她真的狠心把儿子送给一个老人家抚养,真是岂有此理。
隔着孩子,两人比赛般的互瞪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黎漠看着毫不认输的梁安安,想起从前她面对强势的自己,总是佯装胆大实则害怕的样子,如今她竟变得毫不惧怕,敢与自己对视这么长时间,黎漠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滋味,他甚至在梁安安眼里看到了一抹挑衅。
黎漠露出一个苦笑,低下头用商量地语气拜托道,“以后不要把儿子一个人扔在家,也不要把钥匙放在外面,不安全。”
梁安安一怔,什么也没说回房间拿了皮包摔门走了。
一口气冲下楼,梁安安掏出电话打给张医生,约好见面地点拦了一辆车坐了上去。
黎漠和过过在梁安安摔门走后,互望了一眼同时奔向窗边。
“妈妈生过过的气了。”过过含着眼泪说道。
黎漠看梁安安坐的是出租车,并没男人来接她,心情大好,他抽过纸巾帮儿子擦干眼泪,哄道,“妈妈是因为我们自己吃早点,没有叫她才生气的。”
“不是的……”过过摇头,“妈妈从来不和我一起吃饭。”
“什么?”
“妈妈在家时会替我把吃的准备好,带我去外面吃饭时会点好菜等我吃,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和过过一起吃饭?”
“一次也没有吗?妈妈一次也没和你一起吃过饭吗?”黎漠不敢置信地问道。
过过难过地点点头,扑进黎漠怀里,可怜巴巴地求道,“妈妈说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她每次送我去孙婆婆那都说你会去接我,可你一次都没来,爸爸,我想和你在一起,爸爸,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儿子眉宇间清晰可见的忧虑让黎漠忙不迭地保证道,“不会的,爸爸绝不会扔下过过不管,过过乖,以后爸爸每天都陪过过吃饭。”
小家伙可能是见到爸爸兴奋的一夜没睡好,在听到他的保证总算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很快就在黎漠的怀里睡着了。
把儿子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望着他天真的睡颜,黎漠的心也不知不觉地放柔,他有儿子了,他真的有儿子了,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
若干年前,梁安安曾问他,如果她不能生育怎么办?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到她入睡后在她耳边说,如果她不能生育,他会去做结扎手术。
他那时就想和她生个孩子,可他知道梁安安不会同意,所以他也没勉强,那时他想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就好,谁知到最后她还是走了。
现在,他不但找到她了,还和她有了一个这么可爱懂事的儿子,黎漠的眼角又湿了,不管她怎么想怎么做,他通通都会纵容,他一定要争取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黎漠怜爱地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退到门外打给强子,问查得怎么样了,强子说下午会把查到的资料给他。
挂掉电话,沉思了一会儿,黎漠又给方宇去了个电话。
下
梁安安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她的头发湿湿的,不断地有水珠淌下。
刚才连头发都没吹就匆忙从家里出来了,梁安安伸手扯掉头上的假发扔在一边,想着留在家里的那一大一小,才相认一个晚上彼此就这么亲热,不由一阵冷笑。
“对不起,我来晚了。”张明脱鞋进来,抱歉地向梁安安打招呼。
“没关系,我也刚到。”
张明扫了一眼她旁边的假发,微微一笑坐到她对面。
梁安安主动向他解释道,“太湿了,不舒服才拿下来的,别担心。”
头发是张明陪她去剪的,那时她刚生下过过,有轻微的产后忧郁症,张明见她在就诊时总是无意识的撕扯头发,索性建议她把头发剪短。
梁安安一直对自己的长发很爱惜,犹豫好久才去剪掉。
她的脸本来就很秀气,剪成短发后怎么看怎么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的妈妈,可惜追求她的男人都被她的冷若冰霜吓跑了。
过去不愿被记起的梦魇,在梁安安的心里投下了忘不掉的阴影,她轻易地不会和男人有太多接触,就算并肩和男人站在一起,也会保持一定距离。
张明却是例外的,如果说在河边阻止她自杀的那个人救了她的命,那张明是救了她的灵魂。
如果没有他的开导和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即使她留着命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而当她看到逐渐长大的儿子,她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报复。
所以她感激张明,愿意在他面前卸掉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她可以在他面前哭,也可以给他一个拥抱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我以为在我回D市前,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梁安安看着有点沉默的张明,先找了话题。
张明一如既往用温和地声音回道,“我不放心你,你还好吗?”
“我就快走了,大概就这两天吧。”
“过过见到爸爸是不是很开心?”他们两人并不忌讳提到黎漠。
“那个小东西……”梁安安把早晨醒来发现黎漠穿着睡衣、拖鞋和浴室里新增加的毛巾牙刷还有过过给黎漠准备早点的事学给张明听。
张明听完呵呵一笑,夸道,“过过真是个好孩子。”
梁安安说,“那些东西是在逛商场给他买衣服时他求我买的,当宝似的从家里拿到孙姨那,又从孙姨那拿回家,就等着见到他爸爸好献宝,这下他可高兴了。”
“你好像吃醋了。”张明打趣道。
梁安安不置可否的笑笑。
“安安……”张明一脸真诚地把左手覆在她放在桌子上的右手,“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把过过还给那个男人,我们……”
“张医生……”梁安安抽回手,待摸上自己的头才惊觉长发被自己拿下来了。
张明苦涩的叹了口气,爱与恨本来就是很微妙的一种关系,她的心里除了那个叫黎漠的男人根本容不下别人。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梁安安真的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
“当然。”张明收起沮丧的情绪,只要她还能把自己当朋友,就足够了。
跟张医生吃过饭,梁安安又去了一趟PUB,交代好所有事宜才坐车回家。
站在楼下望着家里亮着的灯光,梁安安竟不舍得移开视线。
曾经她有一个大房子,孤零零地只住她一个人,每次她晚上回家都会羡慕别人家透出的亮光。
所以从儿子懂事起,她就教儿子学会开客厅里的台灯,儿子不在家她临出门前会先把台灯打开,这样无论她多晚回来,家里就像有个人在等她一样。
梁安安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梯,探手在家门口的地毯下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她抬脚刚要踹门,门开了,黎漠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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