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步入洞穴之中,星罹、诸葛羽在前,离镜跟在星罹身旁,一双小手紧揪着他的衣角,小金趴在星罹的头上,一反常态未曾呼呼酣睡,而是睁大了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前方,至于诸葛若兰与于璎璐,则在后头紧紧跟着。
洞穴内,漆黑如墨,幽深如渊,石壁凹凸不平,地表碎石铺地,弥漫着尘灰与岁月的味道。除却五人的脚步声,四周再无其他异响,安静得诡异。
五人一路行来,并无异常,约莫一炷香后,终于离开了甬道,踏入了一间宽敞辽阔的石室。只见巨大石室中央的地面,刻画着一座繁复玄妙的法阵,法阵之上,有一座古朴方正的石台静静矗立,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众人凝神观察着四周,谨慎地缓步向前走着。
“咦?”星罹蓦地低呼了一声。
其他人均是一惊,目光纷纷投向星罹。
诸葛若兰嗔道:“无赖,怎么了?别一惊一乍,怪吓人的。”
星罹蹙眉,表情渐显凝重,“这法阵,是我星家的星环锁妖阵。”
众人闻言,惊讶更甚。诸葛羽目光审慎,看向星罹,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不会看错。”星罹万分肯定道,“这些基本法阵知识,星家子弟都必须学习,我早已滚瓜烂熟。”
诸葛羽缓缓颔首,视线转向“星环锁妖阵”,负手皱眉,思索着什么。
“咻!”,小金毫无征兆地自星罹头顶跳落,疾光流电般窜向法阵中央的石台。
星罹失声喊道:“小金!回来!”
小金却并不理睬,几个呼吸间已是跃上了石台。
众人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石台畔。
星罹语带责备,瞅着小金道:“小金,你干什么呢?!”
小金依旧不搭理星罹,低低嘶吼,一双小爪拼命抓扯着石台上一样微小的物体。
在这座石台之上,有座同样的缩小版法阵。
五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小金正抓着一枚指环欲要将其挪动。只是,无论小金如何使力发劲,推拉抓拔,这枚指环皆如山岳般纹丝不动。
方才于山洞口,小金一撞惊人,那么大块巨石都毫不费劲地顶了开去,此刻,它竟动弹不得一枚小小指环,这不由令众人讶异非常。
“小金,你做什么呢?”星罹疑惑地看着它的举动。
小金撅起小屁股,嘴巴大张狠狠地咬着指环,似乎想要将其扯开,无奈咬了半天未见分毫成效。
诸葛羽环顾四周,而后肃声道:“此处应是法阵阵眼,破去此处,当能解除封印。”
诸葛若兰歪着头不解道:“看样子小金是想解开封印,但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星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星环锁妖阵封印的妖兽,其实力定不是我们几人能够应付的。”
诸葛若兰闻言,秀眉微微扬了扬,“那,那还是快阻止小金吧,否则呆会放出什么凶恶的大怪兽,我们的小命可就搭在这儿了。”
星罹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将小金抱离石台。
孰料小金凶性大发宁死不屈,乱舞着爪子不愿离开,星罹一个不留神,右掌都被割破了,汩汩鲜血立时流了出来。
星罹吃疼,火元操控不禁微微紊乱,头顶“燃灯鬼火”刹那闪灭了一下。
小金见星罹受伤,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水灵灵、亮晶晶的大眼睛睁得滚圆滚圆,一副低头认错、楚楚可怜的模样。
星罹自不会与小金过多计较,眼见它总算是不再发疯,再次伸手欲将它抱起。这回,小金终于乖乖地没有反抗挣扎。
“慢着,这,”星罹将小金抱入怀中,眼睛则直愣愣地盯着那枚指环,动容道,“这难道是七星指环?”
诸葛若兰水眸眨了眨,“七星指环?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东西吗?”
星罹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七星指环乃是我族第五任族长星逆炼制而成,具有增幅道术威力等多种能力,而后一直为我族族长所有,只是自那以后,星家族长中再无人道武双修,所以这七星指环也没能有机会展现其风华。”
诸葛羽沉吟须臾,锁眉问道:“既然为历代族长所有,它怎么会在这?难道不是该在你父亲那吗?还是说……”
星罹表情有一瞬的黯然,旋即展颜道:“其实,自我记事起,我就没见父亲他戴过。”
诸葛羽眉毛一扬,讶然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星罹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诸葛若兰伸手一指那枚指环,问道:“无赖,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星罹沉声道:“我不能百分百肯定,但你们看,这指环之上雕刻着七颗星星,再加之这座‘星环锁妖阵’,我觉得九成就是七星指环。”
诸葛羽颔首认同道:“那应是无误。”
小金自星罹怀中再度跃向石台,一只小爪指了指那枚指环。
星罹皱了皱眉,“你叫我试试?”
小金连连点头。
星罹没好气地笑道:“有什么好试的,你那么大力气也动不得它分毫,我难道就行了?”
然而小金依旧用爪子指了指那枚七星指环,似乎一定要让星罹试过才肯罢手。
星罹摊了摊手,“行,试过之后,我们就走,好吗?”
小金歪了歪头,思忖须臾,随即重重地点头。
诸葛若兰不无担忧道:“无,无赖,你要是不小心成功了,是不是就会放出那只大怪兽?”
诸葛羽轻轻拍了拍诸葛若兰的肩膀,宽慰道:“小兰,你就放心吧。星环锁妖阵岂是这般容易破解的?此举不过是为了让小金死心,随我们离开这罢了。”
此时,离镜又紧了紧手中的衣角,两眼瞪得大大的,似是有些期盼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星罹笑着看了眼离镜,深深呼了口气,凝聚体内真气,伸出右手便要一试。纵然他没想过要破去法阵,但好歹,他也想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
众人不禁屏气凝神,专注地盯着星罹伸出的右手。
星罹轻轻地碰了下指环。
“嗡!”
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响后,那枚七星指环微微震荡,随后竟是不可思议地套到了星罹的食指上。
众人见状一阵惊呼。
星罹只觉脑中轰得一下炸开,一段话徐徐自脑海中飘出——武者,丹也;道者,魂也。修丹修魂,有始有终。双修者也,方始通天。天之极镜,无始无终。
就在大家惊异于指环的异动,星罹出神细听那段话之时,石台上,星罹掌中滴落下的鲜血缓缓渗入了进去,一阵微不可觉的红芒闪过后,那小法阵竟就那般悄无声息地消隐了。
话音消弭,一切复原。
“唔……”星罹只觉充沛无尽的神元自体内流水般生成,纷纷涌动着,争先恐后溯上源头,而后盘旋萦绕于命魂之畔,犹如拱卫着自己的主人。
这七星指环,竟神奇地助星罹跨过“溯源”中期,攀升至“溯源”大成之境。
星罹抬手,欣喜而又惊异地打量着戴在食指上外表平平的七星指环。忽地,他的脑海中又冒出了一句话——吾之后辈,一念通天……
随即,再无异变。
“你们看!”离镜倏地失声惊叫道,指着地面。
只见地上的“星环锁妖阵”,红芒闪烁,诡异可怖,那纹路线条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地消隐褪去。
“快退!”诸葛羽猛地大声疾呼,拉着诸葛若兰闪身向后退去。
星罹一把抱起离镜,又让小金跃上头顶,脚下轻点飞速远离石台,于璎璐亦是紧随其后。
但见法阵纹路眨眼湮灭无踪,石台一阵剧烈抖动,其上急速显现裂痕,而后轰然碎裂为齑粉。整个石室随之动荡摇晃,恍如大地震般,头顶碎石岩砾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地表喀拉喀喇,渐渐龟裂,须臾携着一声巨响,分为两爿,一只高达三丈的巨兽赫然跃出地底,出现在众人面前。
“嗷唔!”巨兽高声嚎叫,音动四野,震耳无比,显得极是畅快。
众人皆是被这一声狼嗥吓得出了身冷汗,浑身一阵哆嗦,唯有小金兴奋雀跃地看着那只巨兽。
“星炎,你给我滚出来!”巨兽出乎意料地口吐人言,冷声大喝道,声音在石室内不断回荡。
“这是怎么回事……”星罹心中惊异不已。其余人同样带着骇然的神色。
直到此刻,众人方才看清了这只巨兽的模样——一只硕大的凶狼,身披根根坚硬如针的褐毛,眼神狠厉,隐透赤光,似能噬人,狼牙尖锐,精光闪闪,锋不可当,额头之上隐现一撮柔顺银毛,浑身上下泛着可怖狰狞、不可一世的气息。
凶狼见无人答应,怒不可遏,眼神如利剑扫过五人,不耐烦地狂吼道:“快说星炎躲哪去了!”
“啧,会人语,至少,是七阶妖兽……”诸葛羽喃喃道,面色严峻,额角一滴汗水徐徐淌下。
星罹壮着胆子,向前跨出一步,答道:“这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愣了一刹,继续道:“妖,妖尊大人,我爹爹就是星炎,他现在究竟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凶狼的目光瞪视着星罹这渺小的人类,寒声道:“你不知道他在何处?那这法阵,这星血之印,又如何解得开?”
星罹方开口道:“我……”
“等等,你是他的孩子!?”凶狼回想了下刚刚星罹说过的话,诧异道。
星罹愣了愣,虽是不解,仍是言道:“家父正是星炎。”
凶狼听闻回答,不知怎的,倏然暴怒,狼爪劈山断岳般往地上猛然一砸,轰然巨响中,碎石飞溅尘埃四起,地面霍然出现一个巨坑。它撕心裂肺地嚎叫了一声,凄厉至极地怒道:“贱人!”但见耀目光华闪过,那凶狼陡然化身成一女子。
诸葛羽悚然一惊:“化形!九阶!”
但见眼前女子,面如刀削,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英气逼人,那眸子犹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却又有一丝丝如霜的冰冷,携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饱满莹润的朱唇紧闭,长发如瀑垂落,勾人心弦,额前一撮银发分外惹人注目。
然而,这女子竟一丝不挂地站于众人之前,圆润如玉、雪白娇嫩的**暴露无遗,特别是那对傲人坚挺的双峰,几乎可以令世上所有的男子**贲张、难以自已。
星罹与诸葛羽这俩男子直勾勾地看了会,方才回过神来,赧然地别过身子去。而其余女子,则是对这绝世完美的修长身材艳羡不已。
忽地,一阵冰冷劲风刮过,割的星罹脸颊生疼。待其反应过来,他已被那赤身**的女子一把提了起来,如甩垃圾般狠狠地砸向岩壁。
轰隆一声,岩壁被砸得深深凹陷了进去。
星罹“啊”地痛呼一声,瞬时口喷鲜血,只觉骨头碎裂,两眼一黑,无力地向前倒去,差点昏死了过去。同时,“燃灯鬼火”失去了主人的操控,也在刹那间飘散消失,深沉浓稠的黑暗犹如恶魔张开血盆大口,转眼将石室吞噬。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其他人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诸葛羽如临大敌,立时将诸葛若兰等人护在了身后,掌中噼啪作响,一团电光闪耀而起。在失去了“燃灯鬼火”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用此权且作为照明之用。
黯淡的蓝光之下,诸葛羽的双瞳紧紧盯着那裸女。
然而那裸女完全忽视诸葛羽等人的存在,一步一步如死神般向着星罹走去,口中冷冷道:“你就是月柔那贱人的孩子?”
星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全身疼痛,百骸欲裂,闻听那女子辱骂自己的母亲,心中怒气顿生。尽管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他仍是不容他人用言语侮辱中伤。
“不,不许你,乱说!”星罹强忍伤势,支撑起身,摇摇晃晃地怒斥道。
裸女嘴角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嘲讽,站在星罹身前嗤笑道:“你凭什么?”
星罹抬首,双眸如电瞪视着这女子,嘴巴微张,却是说不话来。
裸女目含霜雪,冷得令人发颤,怨愤地言道:“你既是那贱人的孽种,我今日也留不得你了。”
话音方落,裸女已然抬手,死亡的气息扑面逼来。
“不要!”诸葛若兰失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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