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定会的。”南宫天凌笑的满足,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酒力不好的由头赶紧离去呢,她怕是累坏了吧?
南宫锐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扫过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子,只觉得心口抑郁不堪,一杯一杯酒的往嘴里灌去。
“锐儿,你少喝点酒,今日来了这么多千金小姐,可有中意的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赵太妃眼里闪过心疼,皇上虽非亲生,却也从小抚养长大,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怜她这做娘的,偏偏要夹在中间,难做人。
众人见到赵太妃旧事重提,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看看锐王爷要怎么说。
“母妃,孩儿暂时不想立妃呢。”南宫锐放下酒杯,目光有些伤感。
“锐儿,”赵太妃板起脸:“难道你想让娘到死都不安宁吗?日后怎么到九泉下去见你的父皇啊?”
“母妃!”
“母妃!”
南宫天凌和南宫锐齐声喊道。
“这好好的日子,说这个作甚,皇弟既然不想立妃,那就算了。”南宫天凌说道。
“不行!”赵太妃强硬的口气,让众人心头一凛:“今日这事就要定了,正妃可以不立,但是侧妃必须要立。”
“好!”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南宫锐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赵太妃默默看了一眼南宫天凌,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同样的南宫天凌也是有些不明白。
南宫锐站了起来,扫了扫宫殿里的众人,又是一群庸脂俗粉,攀龙附凤的女人。
“谁愿意嫁给本王,站出来!”
“王爷此言当真?”石英儿到底是武将世家出身,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臣女愿意!”
微微落后一步的陈红夏一跺脚,红着脸也大喊了出来:“我愿意。”
“哈哈,臣弟这个办法倒是好,既可以看出真心,又可抱得美人归。”南宫天凌笑着打起了圆场。
赵太妃一脸不乐意,但是见到站出来的女子是石英儿的时候也笑着点了点头:“石将军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哀家很是喜欢。”
一言定了下来!南宫锐慢慢走下高台,一手牵着石英儿,一手牵着陈红夏:“皇兄,臣弟想册封她们为侧妃。”
“好,皇弟高兴就好。”南宫天凌点了点头,笑意浓浓,只是眼底深不可见闪过一丝忧伤。
石英儿乃是石将军之女,世代都是东凌王朝的军部代表,掌控了全国几乎一半的兵马,位高权重且有着强大的号召力。
至于陈红夏,虽然没有家族势力,但是父亲也是三品御史,主言官,而且天下文章一家人,说不得日后陈父会凭借着和锐王的姻亲关系,在朝堂上迅速的发展起势力。
“皇上,”赵太妃有些担忧的看着南宫天凌,她已经是经历两个朝代的人了,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是也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早就已经看透:“是不是?”
“母妃,无妨的。”南宫天凌摆了摆手:“皇弟高兴就好。”
说完,南宫天凌从龙坐上站了起来,摆了摆手,身边两个小太监各自端着一个托盘,用红布盖着走到了南宫锐面前。
“谢皇上恩典!”南宫锐领着二女拜谢,接过了托盘。
托盘里各放着一柄玉如意,以及一块金牌,这都是侧妃的象征。
石英儿眼里闪过一丝欢喜,却没有发现殿下石将军的一张脸已经黑成了墨炭。
皇宫外,段敏晓找地方大吃大喝了一顿,摸着鼓鼓的肚皮,好一阵舒服。
将太监服换了下来,又翻出了陈贵妃曾经给她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才心满意足的绕着京城溜达了起来。
“听说了吗?锐王爷立妃了。”第二天一早,段敏晓拖着兴奋的身子从楼下走下来,就听到客栈里的人在议论纷纷。
“你这都不新鲜了,昨天可是动荡的一天啊,不仅仅是锐王爷立妃,而且宫里的蓝妃娘娘居然失踪了!”
“就是那个宠冠六宫的蓝妃娘娘!”
“怎么会失踪呢?”
“听说是与人私奔了!”
噗!正搂着一碗小米粥喝的津津有味的段敏晓,顿时喷了出来。
上天作证!她是一个人跑出来的!连放风的都没有!
“是啊,昨天晚上月黑风高,我去皇城脚下撒尿,就看到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跑了出来,男的喊着宝贝啊,快跑,女的则喊着一起跑。”
“哈哈,李老四,你别胡说了!你要是皇城脚下撒尿,就你那话恐怕有十个也被砍了下来啊!”
众人一阵哄笑!
段敏晓淡定的喝完了粥,走了出去,望着明媚的阳光,只觉得心头无限轻快。
“是你!”寒冰眼前一亮,看着段敏晓笑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手腕,还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段敏晓心跳一阵加快,尴尬的抽回了手:“那个我,我是……”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偷偷溜出来玩的对不对?”寒冰看着段敏晓一脸为难,笑吟吟的说道。
“你真聪明。”段敏晓英明的拍了一个马屁。
寒冰指了指一旁的河流,扬起了手里的折扇:“走,既然今天难得遇上,我们去游船吧。”
“主子,晓月夫人可是还在等着你……”身后一个黑衣人在寒冰身后提醒道。
段敏晓笑道:“既然有事,那么不如下次吧。”对于这个一直想杀自己而后快的寒冰,她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了,虽然他长得很美,但是命没了,帅哥还有什么看头。
“无妨,陈兄弟,我们走。”寒冰不由分说,抓起了段敏晓的手就向着河岸走去。
初秋的柳叶还很绿,随着凉风习习,不断扭腰,分外的迷人。
依稀记得,就是这样软软的风从公海上一直将自己吹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段敏晓望着宽阔的河流,忍不住红了眼圈。
“陈兄弟,你怎么了?”寒冰见状,忙问道,对于这个有着救命之恩的小兄弟还是很感激的。
段敏晓连忙擦了擦就要溢出眼圈的泪水,轻轻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家了。”
“家?”寒冰冷笑了一声:“想来我也是没家的人了。”
“你也没有了?”
“是啊,曾经有个传说,使得先皇大举屠刀,我家里几百口人都因此被砍头,当年我正和师傅油走江湖,所以逃过一劫。”寒冰有些怅然的站在河边,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小兄弟十分面善,竟然将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没事,没事,”段敏晓连忙摆手,暗道难怪寒冰要杀自己,换做自己别说天女,就是神女也杀了:“那你后来?”
“后来我辞别了师傅,四处打听天女的下落,”寒冰说到这停了下来:“诶,你看我,今日良辰美景,说这些作甚,走,我们上船去游览一番。”
段敏晓干笑了两声,随着寒冰的脚步走上了花船,一进船舱就听到了一阵轻柔的曲子,是花船上的姑娘在弹奏。
“陈兄弟,我们去二楼,二楼比较清静。”扫了扫花船里的妖艳女子,寒冰突然想到自己的这个陈兄弟是太监的事实,忙不迭的拉着走上了二楼。
段敏晓乐的清静也就跟了上去。
香音暖酒,花船共游。
“陈兄弟,上次一别,十分想念,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街上遇见!”寒冰端起一杯酒敬了过来。
江湖中人,最在意的就是缘分和仗义了。更何况这种救命恩人呢,那简直就是再生父母了。
“额,应该的,应该的。”段敏晓连忙端起眼前的酒杯,碰了一下,慢慢喝了起来,青涩的酒液流入喉咙,心底却不是滋味起来。
前一些日子,还拿着长剑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呢,现在两个人却把臂同行,举杯欢饮,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奇妙。
两个人在花船之上听着小曲,看着歌舞,没有一会功夫就已经到了夜间。寒冰已经将整座船包了下来,有吃的有喝的,好不逍遥。
“陈兄弟,宫里的蓝妃娘娘失踪了,你可知道?”寒冰半躺着,手里拎着一壶酒,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出节奏。
段敏晓眼珠一转:“有这事?我昨天就从宫里出来了,今日听到了,还以为是谣传呢,难道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哼!”寒冰冷哼一声:“这个蓝妃就是我的仇人!”
“什么?”段敏晓呆呆的端着酒杯,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寒大哥的意思是,这个蓝妃娘娘就是天女?”
“没错!”寒冰咬牙切齿,眼神嗜血,仿佛蓝妃就站在眼前,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段敏晓缩了缩脖子,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危险,但是这种深仇大恨实在是没有化解的可能啊,可笑的是她居然还救了他一命,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果当初寒冰直接被南宫天凌杀死在皇宫里,那么后来这些事情也就都没有了啊。
“寒大哥……”段敏晓挠了挠头:“天色已晚,我是要回去了。”
“回去?”寒冰蹙眉:“这怎么可以,现在宫门肯定也已经关了,你我兄弟今日好不容易相聚,你要走?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今天我们一定要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抵足而眠?”段敏晓嘴角一抽,手心紧攥,她不是男人啊!
“你我兄弟情深,这没事的,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说着,寒冰还露出一个你有的我都有,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表情。
“这是有些不妥,”段敏晓弱弱的解释:“寒大哥,你我相见恨晚不假,但是小弟却是有事在身,还是需要赶紧回宫的。”
“陈兄弟,慢着。”寒冰伸出手,拦在了段敏晓身前:“愚兄虽然有血海深仇在身,但还是薄有积蓄的,不如小兄弟从此离了宫门,逍遥自在吧,那个鸟笼子,低声叹气伺候人,却是不要留了。”
若不是因为寒冰和自己有莫大的仇恨难以化解,段敏晓都想冲上去痛苦一番了,这个世界上果真还是有理解她的人啊。
皇宫,一点也不好啊,尤其是对于宫女太监来说,无异于地狱啊。
“寒大哥,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已经如此了,还不如留在宫里,免得受世人嗤笑啊。”段敏晓一脸悲愤的摇了摇头。
“诶,”寒冰长叹一声,他纵然傲视整个江湖,更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但是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又怎么是他可以禁锢的。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段敏晓笑了笑:“倒是大哥,不要总是活在仇恨之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需要去珍惜的。”
“对于我来说,只要报仇就够了。”寒冰冷笑:“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
“大哥你没有见过蓝妃,但是小弟在宫中却是时常见到蓝妃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别说提剑杀人,就是杀鱼都会被吓坏的。”段敏晓强忍着心口的恶心,为自己辩解道。
她不是怕杀鱼,实在是杀鱼的时候脏兮兮黏滑滑的感觉让她受不了啊。
“好了,陈兄弟,为兄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为兄还是要将这个蓝妃杀掉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掀起这样的腥风血雨。”寒冰摆了摆手,不再让段敏晓继续说下去。
段敏晓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既然如此,小弟就告辞了。”
寒冰命人将花船靠岸,亲自送段敏晓离去,目光充满了迷离和不舍,一直到段敏晓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晓月的身影才从暗处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