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玉佩在手中细细把玩了一番,段清黎看得出来材质不凡,那玉匠的刀功也是精湛,毫无斧凿痕迹。
抛开这种动物本身不说,这玉佩确实是件……
绝品。
因为,这样的东西,肯定不会再有人做一模一样的了!
段清黎忽而想起什么,横眉冷对:“你做了几个?”
他有时做东西,喜欢成双成对。
轩辕夜怔愣一下,眼中立刻露出懊丧之色,遗憾开口:“啊,我忘了给自己做一个了……”
他是真的忘了这件事,好让人伤心……
段清黎眯了眯眼,唇微微扬了一下:“如此甚好,你不需要这种东西。”
然后,她心安理得地把玉佩继续戴在脖子上。这么珍贵的玉,可以养身。
这之后,她才想起来,她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这是唯一一件。
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耳洞不见了,才略感放心。耳洞这个小细节,她自己都忘了掩饰。
轩辕夜盯着她,语气轻柔:“我送你乌龟,是因为我向来不在意世俗的说法。”
他眼底漫上轻笑,心里想着,等此间事了,她再度以女子身份露面,他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耳洞之类的,会回来的。
段清黎略略点头,心知他这么狂傲的人,对世俗的偏见说法肯定是不在意的。可她是女子,收个乌龟也没什么。
二人正在闲谈的时候,有人来报:“宫里来了马车,尚有一里左右。”
轩辕夜耸耸肩:“我去仔细打扮一下,你也一起。”
不过一盏茶光景,宫中来的人就被迎了进去,却并未让“百里绯衣”前来接旨,而是亲自去了他的住处。
价值决定待遇,无处不是如此。
轩辕夜自然要装模作样一番,出门不久,便在回廊中遇见了那一脸笑眯眯的公公,他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太监。
那公公自报了身份,尖声细气道:“咱家随侍陛下左右,人称高公公是也。”
轩辕夜闻言,即刻便弯腰深深施了一礼:“原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绯衣有礼了。”
段清黎也只好在他身侧,跟着行了一礼。她心里却道,这货做戏实在下功夫,一个太监而已,也这么恭恭敬敬的……
高公公早已听得传言,心里好奇公子绯衣的人品样貌,见面之时一直在悄悄打量,觉得传言无虚。可方才那深深一礼,顿时让他心里开了花儿似的,对公子绯衣的为人处世、谦逊态度赞不绝口。
高公公含着和善的笑,语气又是亲切了不少:“公子折煞老奴了,外头风凉,进屋说话吧。”
轩辕夜由段清黎扶着起身,站在一侧,伸手做请,让高公公先行。
进屋落座,段清黎没等吩咐便奉了热茶,静侍一旁,心里疑惑今日宫中来人做什么。
为了春宴?不至于派个皇上身边的人来吧?
高公公一双惯于察言观色的老眼,已悄然打量过了屋中摆设,也没有忽略鼻端那一丝淡淡的药味。他心里对百里绯衣满意得很,也知道回去该怎么禀报了。
轩辕夜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浅笑,开口问道:“草民一介布衣,何事让宫中挂念,劳烦公公一路奔波?”
高公公眼角眉梢都是笑,身后的小太监奉上一物。
那是大红烫金的宴帖,轩辕夜只看一眼便心里了然,看来轩辕立很重视百里绯衣嘛,诚意是摆足了。
他脸上笑意渐深,然而眸底有冷意。轩辕立怎么会想到,最不受宠的儿子,和备受重视的商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所以这事于他,有一种好笑的荒谬感。
高公公双手奉了帖子,和气开口:“百里公子虽初到京城,却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今日一见也叫我心折。明日上巳节,公子若缺席,春宴便失色不少。陛下特派咱家,来送请帖。”
轩辕夜亦双手接过,状似虔诚,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又离座奉了一礼:“陛下能记得绯衣的贱名,已是荣幸之至,竟然还派身边随侍的公公前来送帖……此般荣宠,只有谢主隆恩了!”
段清黎听他声音渐渐低沉,心里也觉得好笑,天知道他说“谢主隆恩”,该有多么咬牙切齿。
不过,轩辕立怎么会无端请他参加宴会?等公公走了,交代清楚!
高公公扶轩辕夜起来,又各自客套了一番。
他能在宫中安然活着,一路做到皇帝身边的随侍,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高明得很;而轩辕夜自小生活是何等艰难的处境,窥探人心的本事与之不相上下。
段清黎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受教无穷,还悄悄瞥了瞥轩辕夜,心里觉得以后他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一转眼聊了两盏茶光景,高公公起身欲走,轩辕夜已浅笑开口:“今日劳烦公公了,春宴既是喜事,您也该沾沾喜气。”
段清黎已极为乖巧地给高公公奉上了一个沉沉的小袋子,自然都是黄白之物。
高公公心知肚明,暗赞他果然心思玲珑长袖善舞。而此间人少,除了自己带来的人,就只有百里绯衣与他的随从,没人会乱说,也就坦荡荡纳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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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含笑说:“公子这等人物,我今日先替陛下见了,可咱家笨嘴拙腮,只怕不能形容您一分的风度神采。皇上吩咐过,请公子专心养身子,明日莫要让陛下失望。”
轩辕夜笑答:“绯衣谨遵陛下教诲,明日一定前去瞻仰圣颜。”
高公公心满意足地离去,由暗自怀忿的段清黎送出门去。
她觉得,做了他的随从之后,迎客送客这种事情几乎全交给她了。
她既然与公子绯衣最为亲密,人前一举一动,便代表了公子的脸面。
真是,受够了!
轩辕夜闲坐屋中,凝视着请帖想心事,便听得段清黎略带怒气的声音:“你到底做了什么败家的事,勾了你爹的魂,障了他的眼?”
轩辕夜挑眉,怎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呢?
他笑笑,反正不打算继续瞒着,一五一十说了:“你大概不知道,西北战事又起,我只是捐银赴国难而已。”
“不多,五万两而已。”
段清黎点头:“不错,是笔不错的交易。可我倒想知道,明天你该怎么一鸣惊人!”
“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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