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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回:千年之前(1 / 1)

万里的晴空中,佛杖不紧不慢的飞着,有趣翘着二郎腿躺在上面,“人肉铁饼!”柲筝整个人重重的压在她身上,有趣只觉得嗓子里一甜,她一把推开她:“你有病啊!”“你才有病,你明明会飞,为什么要来蹭鉴真的佛杖!”柲筝气呼呼的看着她,“咋地,打扰你撩汉啦?”有趣坐起来。

“死海鲜,看掌!”女子追着她,有趣连滚带爬的爬到芜回的身边,‘哗啦’一声芜回打开了画谱,几个人凑过去看,只见画谱上出现一个小老头,在地里钻来钻去,跟个地鼠似得,“哎妈哈哈哈哈,”有趣笑的岔气了:“这啥玩意儿,咋那么磕碜呢,”“鉴真大师,这是个什么妖啊?”芜回转头问鉴真。

“这是地鬼,这东西不难收,”鉴真说:“这种妖大多分布在一些高原地区,攻击性不大但灵敏,”“好,高原地区...”芜回思索了一下:“正好,再过不久就是金马城了,那里就是高原地区,”“好,”鉴真起身去御杖,有趣问:“为毛叫金马城?四有很多马吗?”问这话的同时她脑袋里出现了烤马腿、马肉火锅、溜马皮等绝佳的菜肴。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芜回说:“不过传说好像是天上有个神仙的神马落入那一带,所以后来就有了这么个金马城,”正说着佛杖缓缓降低,“哇,”柲筝在空中看到黑靑芜城中繁华异常,叫卖的赶马车的,其程度不亚于京城,“快下去快下去,”有趣已经嗅到了酒香,佛杖慢慢落进了城中,四人下来,刚站定便有一道棕光从他们身后快速飞过。

“有妖怪!”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芜回已经很敏感了,他‘呼’的一声追着那棕光而去,却见它被一个男子收入囊中,“你...你是...”芜回眼看着那男子转过身:“纪挂羿?!”纪挂羿也微微一愣,却想不起他是谁,“不好,纪天将收的肯定就是地鬼,”柲筝说:“咱们不能让他把地鬼抢走,快堵住他!”

纪挂羿想了好半天也想不起芜回是谁,芜回淡淡的说:“你失忆症还没好啊?”纪挂羿点点头,转身欲走,这时有趣和鉴真一齐从他头顶飞过落到他面前堵住他,“纪挂羿?”有趣呵呵一乐:“你们家裴凤花放心你一个银儿下来啊?”“我没告诉她,”纪挂羿目光复杂的看着有趣:“我想证明自己。”

“证明啥?”“证明我不是个废人,”纪挂羿说,他的表情始终是麻木的,这是一个天将在面对妖魔时应有的,可他的目光里,那被冷漠故意掩盖的欣喜还是被鉴真捕捉到了,鉴真慢慢转头看着有趣,纪挂羿还记得她,且只记得她,一千年前的感情,不是一场魔界之乱就能抹去的,何况,纪挂羿当初是为了救有趣才被绿血打失忆了,可他不让有趣知道。

“呵呵,你早就废了,”有趣半开玩笑的来了一句,鉴真皱了下眉拉了她一下:“别乱说话,”“秃驴,你听好了,他今天这个样儿都四他自己作的,”有趣说:“你四不直道他当年怎么害得我...”“你也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鉴真脱口而出,身为一个出家人,不应该管这些的,可鉴真看不下去了,纪挂羿当初为了茅有趣失去了他的记忆,如今还要受她的冷嘲热讽。

“切,道貌岸然,一千年前骗人的把戏这是又要拿出来了?”柲筝在一旁突然开口。“柲筝!”鉴真突然叫了一声,柲筝知道他不想让自己说下去,于是只好别过脸,但脸上的怒气仍未消。“你们...”芜回看着他俩:“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这时纪挂羿轻轻拿起有趣得手,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那个镯子上:“看来你最近没有做坏事。”

这一幕被芜回看在眼里,他也不管鉴真他们有什么瞒着自己,走过去一把拍开了二人得手,并与有趣十指紧扣得对纪挂羿说:“天将放心吧,她有我呢,我会看着她的。”纪挂羿笑了一下,转身时眼底染上一层悲伤,他背对着他们道:“我先走了,你们收妖团的要努力啊。”

说完就要飞走,有趣却在这时拔出剑指着他:“不跟你闹了,把地鬼交出来,”“我抓的不是地鬼,”纪挂羿转回身:“你把剑放下,”芜回在身边拉了她一下:“人家是天将,你别这么没规距。”

有趣烦躁的把剑放下,纪挂羿笑了:“她果然听你的话,这我就放心了,”芜回也笑了笑,“你收的不是地鬼是什么?”柲筝上前问。他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鉴真,后者意识到什么,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先找地方住下,天将要走了,我去送送他,”说完二人便走进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哎,还没回答我呢,”柲筝大叫:“你抓得到底是什么啊!”

鉴真送纪挂羿出了城,“我收的不是地鬼,地鬼留给你们了,”纪挂羿说:“绿血又开始活动了,他知道你们要来这里,所以在城中布下许多上古妖兽。”

“所以你是来收其它妖怪的?”鉴真问,纪挂羿点点头,“纪天将,贫僧自知出家人不该多嘴,”鉴真说:“但贫僧还是希望你放下,纵然你只记得她,也请放下。”纪挂羿没有说话,他知道鉴真看出来了,自己偷着下来收妖就是为了有趣不用麻烦,可也就是像他说的,自己放不下。

“之前我们见过月老那里的姻缘牌,”鉴真说:“茅有趣的姻缘,不是你,”“是宋芜回,”纪挂羿淡淡一笑:“我走了。”

鉴真看着纪挂羿飞上了天,转身回到城里,正走到一家名为薄蓝楼的客栈外,而柲筝依然在门口等着了。

“你们住在这儿啊,”鉴真说着就要往里走,柲筝拦住他:“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尊敬啊?他当初那么对茅有趣,你难道一点恨意都没有?”“贫僧是出家人,”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什么爱呀恨得跟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何况是一个魔王的过去。

“以前我还挺敬佩他的,可自从知道了一千年前他与茅有趣的那段往事,我就觉得他现在过得这么差都是报应!”柲筝恨恨地说,“你现在不是普通的地仙了,你是天界正儿八经的仙子了,你得有制度意识,纪挂羿再怎么不对他也是天将,地位在你之上,你不可在背后议论你上级的好坏,”鉴真看着她:“况且我们都答应他要保密了,你今天差点说出来了。”

“我...说出来又没什么嘛,”柲筝嘟着嘴:“反正你我都知道,茅有趣也知道,”“可芜回不知道,而且纪天将也不想让他知道,”鉴真说:“这都一千年了,这段往事两个人都看淡了,现在有趣和芜回在一起,你非要让芜回知道这些事然后大哭大闹吗?而且依茅有趣那性子,芜回万一闹事她撂挑子离开了怎么办?她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我...我只是生气嘛...”“我知道你的心理,可是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如果你是纪挂羿,”鉴真突然认真的看着她:“你会为了一个做尽坏事,连佛祖都要灭她的魔王而放弃自己天将的身份吗?”“我会啊,”柲筝不假思索的说:“如果一千年前纪挂羿是真的喜欢她的话,当然会和她在一起了,可他最后选择了回天界复命,这说明他就是在欺骗她。”

鉴真苦笑一下:“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相反我觉得,纪挂羿那时确实是喜欢她的,但他身不由己,也无可奈何,”“少来,我才不信,”柲筝似乎就是要与他争个答案:“他就是个冷血的天将!”“我相信那时他心里确实有过茅有趣,乃至现在还有,不然他当年就不会去魔界救她,也不会因为救她而被绿血打成失忆,最重要的是,他几乎忘记了所有人,连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裴凤花他都忘了,却唯独没有忘记茅有趣,”鉴真看着她:“你说你会,那我问你,如果你是天将,你违背了天条和道义去魔界与她在一起,然后两个人开始过着被天将乃至西天佛祖追杀的日子,我问你,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

柲筝呆呆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今天的鉴真是怎么了,一向淡漠的他怎么突然就急了?鉴真握紧手里的佛珠,眸间那一丝不甘缓缓隐去,他知道自己失态了,更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失态,自上次他看到贲故实与善财童子的分别之后,他的内心就再也无法平静,这一路下来,自己从一个小僧人成长为一个可以收徒讲法的高僧了,可他迷茫了,迷茫的是自己真的可以走到师父当年的位置吗?他又看清了,他看清的是自己的内心,那里走进了一个叫桔柲筝的女孩,他知道自己动情了,可他不能,因为自己是出家人,因为自己要成为这个时代著名的高僧,因为...因为自己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小和尚啊!

所以佛与情,自己该选哪个?贲故实和善财童子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故实为了成全已经遁入空门的她,甘愿忘记,那自己呢?哪一天才能强大到可以拒绝她?也许这就是自己为了纪挂羿和茅有趣非要争论的原因,他们虽一个是神,一个是魔,可问题的本质还是一样的,神魔不可殊途,所以他们选择相忘于江湖,即使曾经也痛过。

可是这些柲筝都不懂,她太单纯,她只希望与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小和尚在一起,她是为此出生的,也是为此活着的,鉴真猛然想起柲筝的那张姻缘牌后面的名字,那个,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

鉴真平静下来,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柲筝身旁有个老头,个子不高,眯缝着眼倚着门,手里还拿着一个烟斗,鉴真立刻意识不好,他很可能在偷听刚才的谈话,于是赶紧把柲筝拉到自己身边,他皱着眉道:“这人难道是地鬼?”老头毫无反应,鉴真慢慢走向他,这时老头才回过头,看着他满脸怒气一下子乐了:“我耳背,我在晒太阳,你刚才跟我说话了吗?”

他声音很大,看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鉴真站住脚,紧张的看着他,柲筝一下子明白了鉴真的意思,拉了下他:“你别想太多,他是这家店的老板,人很好的,刚才还给我们半价呢,”可鉴真还是不信,“刚才我和芜回都感应过了,他不是妖魔,”柲筝说,鉴真看了她一眼,心想看样子应该不是地鬼,不然他怎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天很快就平平淡淡过去了,大街上从人来人往变成了人影稀疏,直至半夜,忽然一阵敲锣打鼓声在外面响起,接着仿佛有几百人呐喊唱歌的声音,芜回被惊醒,推开窗户顿时吓了一跳,大街上一大片一大片地鬼!“有趣,你快起来看看!”芜回冲另一张床大喊,有趣迷迷糊糊起来走过去在窗前趴好,然后瞬间吓醒了。

“我靠,咋这么多小老头儿?”有趣试着把自己的下巴按回去:“这可怎么抓?”这时屋外响起别的房间开门的声音,芜回赶紧跑过去开了门,只见鉴真和柲筝已经出来了,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城里怎么一下出现这么多地鬼?”鉴真皱眉,“地鬼好伪装,”此时有趣也背着剑从芜回身后走了出来:“所以我估计这城里的所有银应该都四地鬼,他们白天四银,晚上就变回小老头儿出来嘚瑟。”

“那怎么抓?”柲筝挠挠头:“哪个才是我们要抓的那个啊,”“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芜回期待的看着有趣:“我们要抓的是锁妖塔跑出来的那个,也就是说它的魔性比一般地鬼更强烈,只要我们使劲感应一下应该可以。”

“嚯,那你感应啊,”有趣挑了挑眉:“今天你要四能靠感应找到他算我输,”鉴真他们不信,三个人闭上眼开始感应地鬼的魔性,可感应了半天发现真的感应不到,“地鬼四个有头脑滴妖怪,”有趣无奈的说:“而从塔里跑出来的地鬼五号肯定更厉害,”“地鬼五号?”他们睁眼,“我给起的外号儿,”“既然如此那我们事不宜迟,”柲筝说;“外面有那么多地鬼,我们赶紧找找吧。”

说着几人就跑了出去,大街上灯火通明,无数小老头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好萌啊,”柲筝冲进去:“你们好~”有趣拿着魔剑见一个杀一个,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有趣!”芜回跑过来阻止她:“他们又不是地鬼五号,你这么滥杀无辜绝对不行!”“哪嫩么多废话,我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有趣说着再次提起带血的魔剑。

就在这时她手上的镯子忽然亮了,霎时仿佛有千万根针狠狠地扎进她的肉里,‘当啷’有趣一松手剑掉在了地上,她捂着手腕痛苦万分,“你怎么了?”芜回赶紧扶住她,把她的袖子挽上去,心疼的摸着她的手腕:“我叫你不要杀他们吧,”“死...死王母!”有趣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把镯子拿下来,老子不戴了。”

“可这...怎么跟天界解释啊?”芜回虽这么说着,可看到心爱的人如此痛苦他也只好抓住镯子想拿下来,可越拽有趣疼得越厉害,“你等一下,”芜回说着掏出扇子。“你要用天书?”有趣直摆手:“害四算了吧,我姐她不会答应的,”“可我也不能看着你一直这么痛苦下去啊,”芜回就是容易心软,特别是对有趣,他此刻彻底忘了当初在天界时跟王母他们的承诺,他说自己一定会管好有趣,不让她再残害生灵,不让她手上再沾一点血,“贤者命东西,喻万物亦为二向....”芜回念出口诀,扇子打开,无数光芒缠住一起的手腕。“啊啊啊!”有趣疼的跪在地上,她只觉得有那么一股力量快要把自己的手腕扯断,她咬着牙抓起地上的剑,举起就要砍断自己的手腕,“有趣!”芜回赶紧收起扇子拉住她,手上的光不见了,有趣浑身虚汗的喘着气,“你还是不要摘下来吧,你杀了这么多地鬼的事天界已经知道了,”芜回说:“天界只要我们收回那个跑出来的,这些地鬼都是无辜的,这个镯子就是给你的警告,你若再不罢手,恐怕....”

“靠,”有趣骂了一句:“一群死老头儿,老子就不信了,我一个创立过魔界滴王,害收伏不了你了!”“这是受伤了吗?”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二人抬头,只见是他们今天住的客栈的老板,那个总喜欢晒太阳的耳背老头,“你...你也四地鬼?”有趣眯着眼,“是的,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是地鬼,而且....”老头淡淡的笑了:“你们不是在找我吗?”“你是地鬼五号?”芜回大惊,“你隐藏的挺好啊,”有趣恶狠狠地来了一句:“老子都快把胳膊切断了你才出来,”“那真是辛苦你了,茅有趣,”地鬼笑了笑:“你跟他们混在一起,我今天差点没认出来你,”“我曾经四你的王,”有趣看着他:“咋地,现在树倒猢狲散,连你这样儿滴小妖见到我都不下跪了四吗?”“你的魔界被绿血吞并了,绿血的魔界又被你们四个给毁了,”他背着手:“现在哪还有魔界,我亦没有王,”好个能言善辩的地鬼!芜回想,“唉,我现在好不容易跑出来却无处可去,”地鬼叹了口气:“而你加入了收妖团来收我们,真是魔界的悲哀啊,”“具体要收你的人是我,”芜回挡在有趣面前:“地鬼,伏法吧!”

“哈哈哈哈,”地鬼笑着钻入地下,“哪跑!”有趣起身去追,“等等我,”芜回也跟着,可这时忽然有无数的地鬼冲出来,把二人冲散了。“有趣!”芜回只能原地挣扎,“小伙子,何必那么着急呢,”地鬼五号出现在他面前:“陪老夫喝杯茶吧?”

“喝什么茶!”芜回拿出收妖袋:“我是来收你的!”“你现在收不了我,”地鬼背着手看着他,芜回不信,闭着眼念起天书:“简则简,无处无简。中则中,无物无中....”芜回正念着,地鬼叹了口气钻到了地下,芜回慌忙睁眼:“你出来!”这时地鬼又在他身后钻了出来,芜回一回头便被他跳起来敲了一下头。

这一下不是很疼,却让他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一千年前,西海魔蛟茅有趣创立了魔界,四处征战,人间和天界被她搅得混乱不堪,她狂傲自大,谁劝都不行,她的亲姐姐,已经成仙的绿萍去劝说她都避而不见,玉帝多次派出各路神仙去收服她均无果,有的甚至被她斩杀,脑袋挂在魔界外示众,一时间五人再敢去魔界说服她。

玉帝,我想试试,”这天众神又在开会,天将之中站出一位。

“是纪挂羿?”大家议论,这纪挂羿一直以来都是负责守天门的,玉帝担心的看着他:“你可以吗?”“玉帝,这茅有趣很是狡猾,所以必须得用计谋,”纪挂羿说:“末将愿去魔界一试。”

“好!”玉帝从座位上站起来:“爱卿若能活捉那茅有趣,天界一定重重有赏!”

就这样,纪挂羿领命去会会那个遁入魔道的西海龙王二女儿,魔界创始者茅有趣,他临行的那天所有天神都去送他。裴凤花从众神中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灰色撒花烟罗衫,她走到他的面前,阳光落在二人发间,“我等你回来,”裴凤花暖暖的笑着:“如果你实在打不过就回来,切不可恋战。”

“好,”纪挂羿伸出手轻轻捋了一下她的发丝:“等我凯旋而归。”他们站在一起,万般留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那么的般配。

三界之间,魔蛟随意遨游,飞累了,它就飞回自己的參绿山,然后变成人形去山下摘自己种的白菜。

有趣挑了两棵长得好的白菜,就在这时一串嚎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有趣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那儿,双手捂着脚踝,慢悠悠的哀嚎着。

有趣慢慢的凑过去,小心打量着他,一个赶路的书生,眸中却略带沧桑。

于是她走过去问:“你怎么啦?”书生抬起头,眸中出现一个和绿萍一模一样的脸,但不同的是,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盔甲,满身朝气。“我……我是进京赶考的,刚才过山,一不小心摔下来了,”书生捂着腿,“我看看,”有趣蹲下,书生把手拿开,小腿上确实有血。

“啧,伤的不轻啊,”有趣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去我家休息一下,”“姑娘,你家在哪啊?”书生问。她忽然就不知怎么回答了,世人皆知这座山上尽是妖魔鬼怪,如果自己说家在山上那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妖怪。

“呃...”有趣想了一下:“我的家在山后,对,就在山后,”“山后?那算了吧,不劳烦姑娘了,”书生笑了笑:“有去你家得时间,我也能自己找到大夫了,”“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找大夫的,”有趣说着就要扶他起来:“走,先去我家休息会。”书生艰难的站起,可是依旧很疼,于是他叹了口气:“可我走不了了,姑娘,你不用管我了,”“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有趣豪爽的说:“来,我背你,”“你...你背我?!”书生震惊的看着她在面前背对着自己蹲下。

“你背我?”书生连连摆手:“你一个女子,如何背得动我?姑娘,莫要再说笑了,”有趣心里冷笑,老子原形是蛟,一百个你我都背得动。“别犹豫了,”有趣说:“再晚你这腿可就废了,”书生还是拒绝:“那也不行,你一个弱女子...”

“能不能不叨叨了?”有趣当即站起来给了他后脑勺一掌,书生只觉得脑袋一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呃...”书生头痛欲裂的缓缓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在一间布满阳光的木屋里。

他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这里是一片树林,不远处就是魔界的參绿山,书生心想,看来自己真是被茅有趣安置好了,“书生,”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书生一回头愣住,有那么一瞬,他竟分不清眼前人是天上的绿萍还是魔王茅有趣。

少女一身百花细丝褶缎裙,棕色的挽发上缠了白色头巾,整个人看上去仙气十足,书生摇了摇头,这货是魔王,再怎么好看也是魔界创始者!“你好些了吧?我做了点吃的,你尝尝,”有趣还带来了个饭盒,打开,里面是一些家常菜。

“多谢姑娘,”书生心里却在打颤,菜里不会有毒吧?她可是魔王茅有趣啊,她亲自送饭?这不会是鸿门宴吧?她不会识破我的身份了吧?“你怎么不吃呀?”有趣问:“我跑了好多地方才买……”说完她立刻意识到说漏了,于是赶紧捂着嘴道歉:“对不起,这不是我做的,是我买的,我不会做饭呜呜呜……”

“好了,我吃就是了,”书生吃了一口:“嗯,味道确实不错,”只要她没下毒就好,我还得回天界复明呢!于是书生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把所有饭都吃了。

“诶对了,你叫什么啊?”有趣随口问了一句,“啊,我叫纪...”书生一开口就意识到差点露馅,于是赶紧改口:“我叫纪池晟,池是池塘的池。”“哦,哦哦,”有趣这个标准文盲点了点头:“池塘?啧,你倒提醒我了,今晚抓一只水鸭子吃吃吧,改善改善伙食。”

“呵呵,”书生尴尬的笑了笑,二人陷入一阵迷之沉默,书生想不行,自己必须得博取她的信任,于是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啊?”“我?我叫茅有趣,”有趣毫无防备的说,“好名字啊,”书生假装惊讶:“敢问是哪两个字?”有趣抬头看着他,眼神呆滞了几秒,书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为难。

“我不知道,”半响,有趣终于为难的开口:“我没读过书,”“啊,得罪了,”书生再次尴尬的笑笑,“不得罪,所以我就羡慕你们这样的读书人,”有趣认真的说:“上可做神仙,下可为君臣,要是什么都不想干,还可以入宫门。”

“姑娘文采斐然啊,”书生顿时肃然起敬:“一张口就吐出这么押韵的打油诗,果然不简单!”“呵呵,文采不然,”有趣自己嘀咕道:“原来这种话叫打油诗啊,那我这样的东西还不少呢。”

书生心里冷笑,茅有趣,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啊对了,你还饿不饿,要不然我再出去买点?”有趣突然说。

“不用了不用了,”书生赶紧摆手,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有趣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应与陌生人呆在一起,于是起身道:“你先好好在这住着,明天我给你带个大夫来。”“你不住这吗?”书生跟着站起来,“啊?“有趣愣了一下,“我看屋里只有一张床,”“当然不住啦,”有趣突然像个少女一样扭捏起来:“我住我母亲那里,我一个女孩纸,平时哪能单独住这深山老林里啊。”

书生心里冷笑,你住哪都是一害吧。

与书生拜别,有趣欢快的回到了魔界的山上,“参见大王,”见到她的妖魔都跪拜,她没理他们,直径欢快的到处去寻水婆的踪影。

“水婆,水婆!”有趣推开门就欢快的跑了进去,“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水婆站在窗边,依旧是美丽的模样:“你是不是又到城里?喝酒了?”“我遇到了一个人...”有趣刚要说下去,水婆却怒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天界正在到处抓你?夜不归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

“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有趣撒娇道:“水婆,原谅我嘛~”水婆叹了口气:“我能拿你怎么办呢,你……说你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对,是个书生!”有趣激动的说:“他从咱们山上摔下去摔坏了腿,让我遇到了。”

“这样啊,那让他养好了就打发他走吧,”水婆根本不当回事:“只是个书生而已,书生,是这世上最无聊最磨叽的一批人了,”

“他可不是普通的书生!”有趣据理力争,“有何不同?”水婆看着她,“他,他……”有趣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他是个摔断了腿的书生!”“那等他好了就放他回去,”水婆淡淡的说:“我们是妖,一个凡人在这里不方便,而且一旦被天界发现会因此大做文章,”“啊~”有趣满脸不情愿,水婆看着她:“你这什么眼神?你还想把他留下来啊?”

“呃……他毕竟是在咱们山下扭到脚的,”有趣扣着手指:“我有义务……”“管他一辈子?”水婆点点头:“可以,那你让他上山来,咱们把他也变成妖,这样你就可以管他一辈子了。“可……他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啊,”有趣说,“你什么时候对书生这么感兴趣了?”水婆摇摇头:“听我的还是让他走吧,我们是妖,道不同。”

“那也得等他养好了再放他走,就这么说定了!”有趣说完一甩手走了。

望着她欢快的背影,水婆心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书生到底是何许人?山后的木屋外,书生望着近在眼前的參绿山,心想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博得茅有趣的信任进山呢?

“那个……书生啊,”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书生立刻回身行礼:“姑娘,”“不必不必,”有趣还带了个老头,她说是在附近找的大夫。“多谢姑娘……”书生放下胳膊抬起头,然后彻底愣住了,有趣换了身棕色披纱,棕色的凤鬓上插了个棕色华胜,细眸下的宝蓝眸子宛若宝石,书生有那么一时恍惚,她究竟是茅有趣还是绿萍,她们不愧是双胞胎,外形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又把目光落到那老头身上,那老头一看就是妖怪变得,不过他没说破,乖乖的坐下让'大夫'疗伤。

二人坐在院子里疗伤,有趣背着手走到书生的房间闲逛,桌上有一张宣纸,纸上画着漫天星河,星河旁是他写的字,落笔有力,潇洒如斯,有趣走到桌前仔细地打量,她觉得他写的很好,“来,这是我给你配的药,”屋外,大夫给书生一袋药:“每日午饭后泡着喝,好生养着,腿伤自会好。”

书生扶着桌子站起来:“多谢大夫,”大夫背起药箱:“那我就走啦,”“大夫要走啦?”有趣从屋里跑出来:“我去送送你,”说完朝书生扬扬手:“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送送他,”书生点点头,有趣把大夫送出好远,“大王,水婆说你还是离那书生远一点吧,”大夫叹了口气:“凡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有趣指着他:“说,他的腿伤能治好吗?”“能,那是个小伤,”“那会耽误他进京考试吗?”“应该不会,”大夫老实说:“您如果怕误了他的考试,到时候送他去不就完了,连半柱香都不用就到京城了,”“诶嘿,我怎么没想到呢,”有趣拍了一下脑袋:“我是条蛟啊。”

“瞧我这嘴哟,”大夫摇了摇头:“那我先回山上去了,大王,您别玩野了,您别忘了,整个魔界都指着你呐,”“哎呀知道了,”有趣说完就往回跑:“给水婆带句话,就说我谢谢她!”“书生,”有趣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很多水果:“你看,这都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有趣晃着手里的水果时自己也咽了下口水,这些都是姐姐每次来看望自己时从西海带来的,自己舍不得吃。

书生接过:“谢谢,”然后转身回屋了,有趣也跟着他,书生把水果放到一边,提笔在一张新的宣纸上写下三个字,有趣趴在他面前:“你写的是什么啊?”书生笑笑:“是你的名字,”“我的名字?”有趣惊讶的拿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你看,”书生轻轻握住宣纸的另一边指给她看:“茅,有,趣。”

“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啊,”有趣开心的拿着看了又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得说:“你吃水果啊,”“好,”书生看着女孩在窗前仰着头举着纸开心的模样,忽然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这么可爱天真的古有趣,哪是什么妖怪,然后立刻转身摇摇头,将那些不可思议的想法都晃掉,假的,他心想,一切都是她在装的。

几天后书生的腿好多了,有趣便又出现在屋前,她晃了晃手里那个从水婆那里软磨硬泡来的钱袋:“走,我带你逛街去。”“不用了,我腿还没好……”书生时刻警惕这个和绿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是创立魔界,背叛西海的茅有趣啊!

“你放心,咱们慢慢走,”有趣说:“而且你进京赶考总得有件体面的衣服,走吧!”说着拉着他得胳膊就往外走,有趣的手是冰凉的,她生于西海,又是世上最凉性的蛟,所以她骨子里得血,就是谁也暖不了的。

书生叹了口气:“你要是像你姐姐一样修成正道该多好,”“什么?”有趣转过身,书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于是赶紧改口道:“没有,我在背书呢。”“哦,”有趣也不在意,拉着他慢慢的走出树林,他们到了附近的一个集市,有趣到处跑跳着,一会儿看看糖人,一会儿看看书画。

一千年前的茅有趣也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创立魔界是因为修仙太苦,不想像姐姐那样还得先给神仙当坐骑,抛去了魔王的身份,她就是那个西海的小公主。

人间的集市,书生是第一次来,或许他前世来过,但他忘了,毕竟他是纪挂羿,“书生你看,那里有卖灯笼的,我们过去看看!”少女黑色的裙角在人群中飞扬,漂亮的双眸镀上了一层惊奇,书生愣在那里,他有那么一瞬间,被她的可爱迷住了。

“茅小姐,不来喝两盅?”街上有酒家看到了她,酒保站在门口吆喝,喝酒是有趣的爱好,平时没事时她就会化成人来这家酒家喝上两口,有趣愣了一下,继而尴尬的看了一眼书生,然后赶紧狂摆手:“你认错人了,本姑娘大家闺秀一个,怎么会来过你们店里!”说完就拉着书生跑了,末了还跟书生叨叨:“我真的没去过酒家,那哪是淑女该去的地方啊,”书生抿着嘴笑了:“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吐槽她,可最终还是忍住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不吐槽你了吧。

入夜,书生坐在木屋里,烛火摇曳中,他望着桌上的一件橘色衣服,“就这件吧,”集市上,有趣拿着这件纯橘的衣服朝他开心的笑:“很适合你,”这件衣服确实很适合书生,儒雅明朗,可它不适合纪挂羿。

书生把手指放到衣服上抚摸,他看不清,她究竟是妖,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亮起黄光,他赶紧起身出门,一个副将站在门口,“将军,”副将见他出来赶紧问:“进行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书生说,“好,那我这就回去禀报,”副将说着就要走,书生想了想突然拉住他:“你们等我信号,咱们突袭魔界!”

“好!”副将转身消失了,男人再次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灰方山,心情复杂,初冬,书生腿伤好了,他就要去往京城赶考,他谢绝了有趣的护送,坚持要自己坐着马车离开,有趣坐在山顶上望天,那浓浓的层云,却无法解释她短短的愁绪,水婆慢慢走上来:“男人哪没有啊,你愁什么呢。”

“他不一样,”有趣回过身:“他是书生!”“书生是男人中最没用的,”水婆走到她身后:“人间都有那么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有趣着急的看着她:“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他啊,”“你还是让他走吧,”水婆摸摸她的头:“他考上了状元做了大官,然后再娶个漂亮的妻子,这就是凡人最开心的事,你既然喜欢他何不做个好人让他去过他们凡人的好日子呢?”

有趣一瞬间愣住了,原来这种舍不得的感觉,叫喜欢。“幸好你现在喜欢的不深,他又不知道你的身份,”水婆慈祥的说:“这样最好,你不必再挂念,他亦从不留情。”

有趣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他要是知道自己是魔王,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他站在马车旁边,有趣给了他一个包袱,里面有雨伞以及一些日用品,她讪讪的笑了:“你路上用得着,”书生接过,心中很堵,却还是行了个礼:“多谢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有趣说着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金色的戒指放到他手里,书生愣住了,这是她的贴身之物,身为魔王的象征,她居然送给自己?!看到马车消失在很远的迷雾里,有趣终于舍得转身回去了,而就在这时书生也放出去了一枚信号弹,山上放哨的小妖突然看到天上云层展开,无数天兵天将突然的就向山上袭来。

“不好啦!”小妖冲回山洞:“天兵打来了——”一时间整座山措手不及,水婆更是着急,现在有趣不在家,天兵为何这时攻打?天兵们打的很是痛快,有趣手下的几个得力战将都被她派出去干别的了,所以天兵们再只需稍一发力,整座山即刻拿下。

有趣变成蛟往回飞,突然就看见灰方山燃起大火,它眉头一皱,将脑袋探出云层,魔蛟的眼中闪着怒火,它张开嘴,无数的冰球砸向天兵,霎时倒下一大片天兵。眼看着他们想逃回天上,魔蛟下令:“别让他们跑了!”“是!”众妖顿时将所剩无几的天兵围住,天兵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何魔界与天界的屡次交战都可大胜,不是因为他们多厉害,而是因为他们视茅有趣为中心,他们对茅有趣忠心不二,这份信任是可怕的,也是天界众神没有动。有趣背着剑变成人落了下来,天兵们知道逃不掉了,于是其中一人高喊:“兄弟们,冲出去,跟他们拼了!”天兵们手持长矛冲开了众妖的包围,一齐高喊着向有趣冲去,茅有趣拔出剑冷笑着准备迎敌,水婆却突然跑出来把她拉到一边。

那个书生呢?”她紧张地问,“他走了,”有趣淡淡的说:“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阻碍他的人生,”“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水婆严肃地看着她:“你敢肯定那书生只是个凡人吗?”“不然呢?”“那为什么他刚走天兵就打来了?”水婆摇摇头:“如果说是巧合我绝对不信。”“你不要污蔑他,”有趣说:“他只是一介书生,是一个凡人,与这些天界走狗绝不是一类!”水婆只好不在说话,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书生就是天神,书生赶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手上的那枚戒指,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整个魔界陷入一片火海,有趣在大火中东跑西颠,烧的体无完肤,他握紧戒指,那么可爱的人突然就要这么被活活烧死了,他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有趣和水婆灭完火落到山腰上休息,有趣偶然往下看,忽然眼睛一亮,拉住水婆的袖子激动的说:“你看那辆马车!那是书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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