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神色已变得狰狞无比的云天雨,惊骇之余梅孝天唯有暗叹不已,梅孝地却忍不住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天雨狞笑道:“我想干什么你们会不知道吗?”
梅孝天无奈地道:“在下等愚鲁,尚请指教!”
云天雨嘲笑道:“云梦四剑是吧?我真有点弄不明白,凭你们这点能耐,怎么敢在江湖中行走,而且还博得了些许名声?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才叫浪得虚名!唉!天道不公啊,有多少武功高强之士名不见经传,可你们这四个窝囊废却名满江湖,真是天道不公啊,唉!我又有何能耐指教你们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见云天雨如此贬损云梦四剑的名头,梅孝地不由怒嘶道:“不长眼的狗贼,有种的就放开我,看老子如何收拾你这个只知偷袭的贱种!”
盯着怒不可遏的梅孝地,云天雨似深感快慰,轻蔑地冷笑道:“凭你也配?”说着,随意一脚踢在梅孝地的肩膀上。
云天雨那一脚虽是轻轻踢出,也并未附带丝毫内劲,但梅孝地仍感吃不消,被踢得在草丛翻了个滚,直痛得他呲牙裂嘴,再也叫骂不出声来。
云天雨一脚踢出后,似连看也懒得再看梅孝地一眼,转而蹲在杜奇身前,笑意盎然地道:“洪凌岳是吧?现在你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实情吗?”
杜奇早已料到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便可蒙混过关,只是没想到云天雨如此直截了当,根本不给他转圜的余地,别看云天雨现在笑嘻嘻地似是一团和气,但杜奇仍然感觉到了云天雨的心中充满了杀机,不爆发不说,一旦爆发,他和梅氏兄弟根本无法抵挡,杜奇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拒绝死神光临,心灰之余听到云天雨的问话,不由自主地应道:“天雨兄想知道什么呢?”
云天雨依然笑意盎然地道:“聪明如洪兄,自然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还需要在下明言么?”不等杜奇说话,云天雨仅微微一顿又接着道:“洪兄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开口,别把什么事都推到云天风那兔崽子身上!”
杜奇不解地道:“哦?天雨兄为何有此告诫呢?”
云天雨自傲地笑道:“别人不了解云天风,难道我还不了解他么?如果洪兄能不坚持原则说出家兄的遗言,他绝不会放心让洪兄留在此处而真的离去!”
杜奇道:“天雨兄果然高见!但在下仍然要说并未翻查令兄的遗体和遗物,不知天雨兄是否相信在下的话呢?”
云天雨笑道:“信!无论洪兄说什么在下都会毫不保留地相信!”转头瞄了一眼云天雾的尸体,云天雨又接着说道:“洪兄的意思在下明白,云天风那兔崽子曾搜查过家兄的遗体和遗物对吧?”
杜奇唯有点头道:“不错!”
云天雨又道:“可是他并未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是吧?”
杜奇道:“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挂在云天雨脸上的笑容并不因杜奇的回答不如意而有所改变,他仍然笑意盎然地道:“洪兄不要推说不知,在下深知云天风那兔崽子的脾性,如果他已得到想要的东西,他绝不会借故离去让我起疑!我们都知道,那东西一直都在天雾兄长身上,既然他没有得到,现在却不知所踪,那么,那东西哪里去了呢?这只有最后与家兄在一起的人才知道,所以,洪兄最好是将实情相告,不要欺瞒在下。”
听到云天雨的话,梅孝人似是深感不屑,忍不住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对梅孝人的冷哼充耳不闻,云天雨仍然蹲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杜奇,右手轻抚着刀柄,轻缓地笑道:“说句不怕闪了舌头的话,你们四个加在一起也绝不是在下的对手,如果你们不信,我们是不是来试一试呢?”
杜奇深知云天雨所言不虚,他们轻易被制,并不是云天雨在他们体力内劲衰竭之时偷袭方能侥幸成功,而是云天雨本身的修为过硬,即使他们体力内劲充沛与云天雨公平一战,能否取胜尚未可知,否则,处事如此小心谨慎的云天雨绝不会轻易出手。自始自终,云天雨虽未说过一句威胁他们的话,但并不等于云天雨好相与以致于会轻易放过他们,有见于此,杜奇自然不会在这毫无反抗之力时与云天雨叫板而自取其辱,反而违心地讨好道:“天雨兄武功高强,我等山野村夫怎敢妄捋虎威!”
云天雨满意地笑道:“既然如此,洪兄还在等什么呢?”
虽然受赠于云天雾,但杜奇却毫无占有那本绢册之意,他本准备掩埋云天雾的尸体后将那油纸包裹原封不动地专程送到青云堡去交给云天雨,但自见到云天雨后,杜奇不由大失所望,暗自决定仍按云天雾的遗言行事,可此时,杜奇不得不再次改变主意,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在,也绝不亲手将绢册交给云天雨!
虽然明知必死,那本绢册最终仍会落入云天雨手中,但杜奇却不愿立即就死让云天雨轻易得手,于是道:“不管是该说还是不该说的,在下已全部告诉了天雨兄,天雨兄还要在下说什么呢?”
似毫不以杜奇的回绝和反问为意,云天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不紧不慢地道:“洪兄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么?”
杜奇道:“在下与三位兄长正在此处歇息,令兄却不期而至,在下见他身负重伤即将毙命,便好心好意欲助他疗伤,遗憾的是在下并无疗伤药物,令兄的伤势又过于沉重,以致于他遗言尚未交待完毕便已身亡,令兄刚刚断气天风兄便已到来,尚未处理好令兄的后事,天雨兄便随后而至,其间在下与令兄单独相处的时间极为短暂,短暂得根本无法做任何事情而可以忽略不计。”
云天雨道:“多谢洪兄再次相告!在下明白了,以洪兄所言,家兄是自己来到此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