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按万长青的安排出使任务,而后得知他所授的骆马帮供奉一职原已早定,而且还负有维护黄帝正统传承之责,杜奇来不及惊讶,来不及高兴,来不及思索便开始全身心地履行自己的使命责任,谁知事情尚未开始,他便被贯以十大罪状,被曲才无情地击伤赶出骆马帮,而且还颁下追杀令,杜奇满腔的激情、沸腾的热血、美好的憧憬顿时化为乌有,他心中的苦闷自可想见。
起初功力有所回复时,杜奇曾喜出望外,一心一意地潜在水中疗伤,只想早日伤愈恢复功力,但他一想到以后将无所事事,伤愈了又如何?功力恢复了又能如何?于是不由灰心丧气,根本不愿用心疗伤,只是放任自流,偶尔思及人生一世并不容易,于是又用起心来,只想早日伤愈在江湖中好好地闯荡一番,混出个模样来给天一道长和曲才等人看看,可一想及那些不愉快之事,又不由泄气,再也提不起一点精神,情不自禁地放弃有意识的运功。
于是,杜奇便如此反复地在放弃和立志之间挣扎、在身心痛苦的漩涡中煎熬,不到必要时绝不愿浮出水面,也不管水流将他带往何处,如此不知过了多少天,也许有二十天,也许已有一月,但杜奇的伤仍未痊愈,功力更是十分薄弱,还不到以前的一成,但他却并不在意,仍然一如既往地让体内真元自行流动,根本无心去引导加快功力恢复或是疗伤。
也许在水中的时间实在太久,杜奇忽然感到有些不耐烦起来,再加上多天不吃不喝,他也有些饿了,于是好想好想游出水去找个地方好好地吃一顿睡一觉,但他又懒得行动,再加上身上并无银钱,他只好放弃那诱人的想法。
百无聊赖之际,杜奇又看到一小朵乌云从前方缓缓地飘来,据以往的经验,杜奇知道那是一条船,而且是一条小船。
杜奇本想浮出水面向船上人要些吃的,但考虑到如此小的船,根本载不了多少东西,船家的生活必定十分清苦,自己若去向他们要东西吃,不是增加他们的负担让他们雪上加霜吗?于是。杜奇又只好放弃这一想法,但他却不知不觉地从水中浮了上来,悄悄地附在船底。
杜奇感到奇怪的是,这条小船的速度似乎太慢了一点,难道已经到岸即将停止?他虽是无意识地附在船底,但见船行甚缓,却不由感到一阵失落,正欲弃船远游时,却见面前横着一条鱼网,已有不少鱼儿挂在上面挣扎,那条小船正沿着鱼网轻缓而行,船上的人似是在收获网上的猎物。
见此,杜奇不由意兴索然,当即轻轻一推船底沉入水中,无意间向上望去,看见那些鱼儿极力挣扎不脱,想到它们即将面临死亡,杜奇心中不由一阵恻然,但他又不愿救下鱼儿断去船上之人的生活来源,只好为那些倒霉的鱼儿叹息。
看着眼前的景象,杜奇忽然玩皮心起,忙游到小船前方,将一角衣服与鱼网轻轻地缠在一起,然后静静地挂在那里。等到船上的人大呼小叫地将他拖上船时,他仍然蜷缩在船头甲板上一动不动。一个人将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叹道:“唉!造孽哟,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没了?!”
另一人似有些不信地道:“他的身子温软温软的,应该还有气才对,三哥怎么断定他死了呢?”
那三哥道:“我才查过,他已经断气了,你看看他全身上下肿胀发白,显是在水中泡了多天,你再看看,他的肚子瘪瘪的,显然不是淹死的,如此不难断定,他在入水前便已毙命!”
可能是他早有成见,所以才未检查杜奇的脉搏,才断定杜奇早已气绝身亡。
另一人似是有些难过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三哥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算了。”
另一人无奈地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唉!”说着,那人挤到那三哥身前,虔诚地向着杜奇喃喃祈祷。
自出水面,杜奇便一直闭着眼睛,见船上的人将他当成死人,但他却毫不为意,只想看看船上的人如何对待他这具死尸,现在见他们竟然要将他推回水中,自然有些不愿,于是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假作迷糊道:“这是哪儿呢?”
船上之人早认定杜奇已死,猛见杜奇一动,皆不由大骇,急忙逃往船尾,待听到杜奇问话,那三哥才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道:“少爷,你不是我们害的,冤有头,债有主,快去找害你的人报仇雪恨吧!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千万不要找们啊!求求你,求求你了,这位少爷!”
杜奇见把船上的人吓得不轻,索性翻身坐了起来,见这条船并不大,乃是一条小型的客货两用船,并非普通渔船,此时船上只有五个人,四个年在四十到五十间的汉子,一身有钱人家的下人打扮;另一人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一身细碎蓝白花衣裤,头上扎着两条小羊角辫,长得眉清目秀挺招人喜欢!此时却吓得花容失色,与另外四人胆战心惊地挤成一堆缩在船尾,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呆愣了许久才壮着胆子娇喝道:“你是人是鬼?”
杜奇假装痴呆地望着他们,又道:“这是哪儿呢?”
那女孩又娇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快说!不然再把你推到水里去!”
杜奇仍然呆望着他们,说道:“我是人,你们是人是鬼呢?”
见杜奇说了这么多话,他们终于轻松下来,另一人笑道:“我说他没死吧,可三哥偏偏说他已经死了,他身子明明还是暖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那三哥仍似有些不信的道:“这没道理呀,看他那样子,明明不象活人嘛,而且还没有气出,可他怎么就活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