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天多的接触,柯玲与众人都熟络起来,众人也很喜欢柯玲似是与生俱来的豪放不拘的作风和热情洋溢的性格,她们虽然相识不久,但却象已有数年深交一般感情融融,再无你我彼此之分。
见柯玲这么快便融入众女之中,杜奇不由暗暗高兴,即使是对柯玲颇有成见,极力反对杜奇收留她的任冬明也不由放下心事,略感欣慰。
起程之后,柯玲如影随形般一直粘在杜奇身边,似一只小鸟般依偎在杜奇身旁,那模样就象一个新婚燕尔的娇妻依偎在亲密无间的情郎身上,口中更是情话绵绵,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情意向杜奇表达,没有一点少女应有的矜持之状,但众人对此却毫不为异,皆觉理所当然,即使是马雨筱、苟香茗等一直紧跟在杜奇身边的人也毫无不快之感。
杜奇虽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去招惹别的女孩子,但既然已将柯玲带在身侧,在他的心目中,柯玲便如同鲁妙儿、马雨筱等人一般没有任何分别,因而他对柯玲的大胆行为也不为异,对柯玲的火热情话更是甘之如饴,只因这是他在鲁妙儿、马雨筱等人身上从未享受到的款款深情。
一路之上,众人不管是聚而成堆,还是拉成长长的一线,只听到柯玲的欢声笑语和杜奇的漫应声。不知为何,众女不但对柯玲的言行毫无见责之意,反而勾起了对她的好奇,涌起一股竭尽所能去了解她、爱护她的冲动,就象自己是一个大男人必须去爱护一个弱女子一般。
当再次从一片旷野之地走上一条小道时,黄银花挨到柯玲和杜奇身后好奇地问道:“铁花妹妹,西域人是不是都与伯父一个模样呢?”
柯玲之母凌玉环和伍老大等七人与众人一样无疑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而柯玲之父柯中原当日虽然身着汉人服装,但模样却与汉人略有不同,柯玲与众人也有许多不同之处,最明显之处便是她的眼珠隐泛蓝色,众人早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只是没有谁问起,柯玲也似毫不在意这些细节未能提及,此时黄银花问出了众人心中的共疑,皆不由凝神静待柯玲回话。
听到黄银花的问话,柯玲毫不在意地笑道:“我的曾祖父是汉人,曾祖母是维吾尔人,我的奶奶和娘都是汉人,所以,我爹爹象汉人更多一些,我自己就更象汉人了,再加上西域人种类繁多,很难说谁象西域人,谁又不是西域人。”
黄银花又道:“铁花妹妹,你真的是玉龙派的人吗?”
柯玲坦然笑道:“我并不是玉龙派的叛徒,那七人也不是玉龙派之人。”
黄银花道:“哦?那他们为何要追杀妹妹,又自称是玉龙派之人呢?”
柯玲正欲回话,忽然从前面树后转出一个人来,冲着众人深深一礼,热情地道:“各位客官,时已近午,请到小店用些粗点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年约三十四五,身着一件崭新的长袍,似是首次穿着长衫,因而行动难免有些生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他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却真挚而诚恳,确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店小二或是掌柜之流的人物,在他身后林荫间,飘起一帘杏黄色的茶旗。
那人见杜奇等人没有及时回应他的话,不由有些发急,又道:“各位客官,方圆二十里内只有小店一家饭馆,现在正是午餐之时,请各位客官千万不要错过了,好在小店一切都是现成的,耽误不了各位客官的行程,各位客官,请!”
杜奇见那人只是一个普通寻常之人,所言又不无道理,再加上众人行走了这大半天,正想找个地方歇歇,于是道:“有劳掌柜带路。”
那人闻言大喜,忙告谢一声,恭恭敬敬地引着杜奇等人进入林中来到店前,将众人安排在三张八仙桌旁坐下,不等杜奇吩咐,立即摆上酒馔。说是粗点,却是十分丰盛精致的酒席。
众人见此店只是一个小小的茶寮,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小道旁,只有三间破旧的茅屋,四张陈旧的八仙桌摆在屋前四株大树间的空地上,在头顶高高地架着一些树枝茅草,既可遮阳又可避雨,送酒菜上来的小二是一对年约六旬的老人,一个年约三十二三的妇人和两个年在十岁至十四岁间的童子,他们与前来招呼他们的汉子显然是一家三代人,这是一个典型的路边野店,不曾想在片刻之间便整治出三桌连一般城镇也难弄出来的精美酒席,而且他们人人皆身着新衣,房前屋后都十分整洁,所用器物更是洁净如新,看模样仿似过年一般,只是他们自己无缘享受,看样子事情并非寻常拉客相待那样简单,必定另有隐情。
对此,众人无不暗疑于心,但见那一家子并无特异之处,周围也无异常情况,他们只好将种种疑惑暗藏在心,敞开心情放怀大嚼,稍倾酒足饭饱,店家撤去残羹剩菜奉上香茗、摆上精致的糕点和一些时令水果。
香茗是上等的西湖龙井,即使有钱也难在市面上买到,没想到这间毫不起眼的路边小店却备得有,而且毫不吝惜地拿来招待路过的客人,见此,众人心中的疑虑又生,即使是通都大邑的著名酒楼茶楼,除非客人指名索要,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送上这么名贵的茶点,那么,这间路边小店为何要如此做呢?
思念间,杜奇不由心中一动,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任冬明,谁知任冬明也是一脸的迷茫正向他望来,显然他也不知其故。
杜奇原以为此处是骆马帮的一处秘密据点,所以店家才如此尽心尽力地招待他们,谁知任冬明并不知情,看来他的猜想毫无道理,对此,杜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叫道:“掌柜的,结账!”
那年轻汉子急忙跑了过来,陪笑道:“账早已结清,小的不敢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