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蜡烛后,鲁妙儿只是略为顿了顿,便继续迈步前行。杜奇跟着她跨进石门,发现已进入一间约两三丈见方的房间,室内一无所有,四周墙上点缀着十数粒似夜空中的星光般的暗弱光点。
鲁妙儿领着杜奇毫不停留地经过这间石室,进入一条通道之内,等这间石室的门关闭后,她才在对面墙壁上打开另一道石门。
门内是一间巨大而空旷的石室,室内满布着桌椅台凳以及各类拉手把柄,鲁妙儿道:“这便是操纵机关的控制室,如果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只要发动机关,即便是大罗金仙也难逃脱!”
杜奇相信鲁妙儿所言必定不假,但他却不知如何控制这些机关,更不知这些机关所覆盖的范围,于是道:“怎样才能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呢?”
鲁妙儿道:“这就要到我们刚才摸黑经过的观察室去查看。”
杜奇似懂非懂地道:“等看到敌人再到这里来发动机关不是很不方便吗?”
鲁妙儿道:“只因你不熟悉环境,更不知道机关布置才有此虞,如果有两个熟悉此处环境的人合作,即使再多一倍的敌人也不用我们担心。”
杜奇似是有些无奈又似有些担心地道:“妙儿你会用这些机关吗?”
鲁妙儿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是在此坐坐呢还是去看热闹?”
杜奇道:“枯坐无聊,去看看也好!”
鲁妙儿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早知你想看热闹,我们便可晚一点才来这里,现在可好,还得往回走。”
杜奇道:“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么?”
鲁妙儿道:“只凭本能去看,不要运功,否则便有可能被敌人发现,那时我们想要对付他们就难多了。”
杜奇又道:“是否可以说话呢?”
鲁妙儿道:“观察的结果全靠声音传递到控制室,所以,观察室内只忌光,并不怕高声说话,而在监听室内的要求却恰恰相反,因而监听和观察一般不设在一个室内,这也是我们这机关布置的一大缺陷。”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刚才经过的观察室,杜奇见鲁妙儿将眼睛附在一处亮点上,似在观看什么,不由学着鲁妙儿的样子,将眼睛凑到一个亮点上观看,只见入目之处乃是一片坟墓,虽然有点模糊,但仍能看出那是他刚才所经之处。
仅略一观察,杜奇又换了一个亮点观看,这次所见的却是一片假山,假山两侧各有一亭一楼,间有走廊相连,其上蛛网密布,显是久已无人打扫或居住,估计此处可能是鲁妙儿家中某处。
鲁妙儿也与杜奇一样这看看,那望望,似是没有发现什么,忽地打开旁边一道小小的暗门,露出一个新的观察点。
杜奇见鲁妙儿只看了一眼便向控制室走去,不由附过去观看。但见两人歪歪斜斜地坐在一间似客厅的房间内,看样子似是在说着什么高兴的事,两人皆是笑逐颜开,兴奋不已。
似是杯中茶已尽,一人起身提起茶壶向杯中注水,另一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茶杯,满面笑容地看着杯内的水面不断地升高,一只手顺抚着下巴上浓黑的胡须,状似满意至极。
似是突然一惊,那两人忽地弹身而起猛向厅外急掠而出。
杜奇不知那两人为何有此举动,正感奇怪时,突见厅顶一道栅栏罩下,眼见那两人便要逸出栅栏的笼罩范围,忽然从厅门上方及两侧的墙壁上射来一簇劲箭,若他们继续向厅外逃逸,无疑是自己迎向射来的劲箭。
那两人骤遇变故,却能及时应变,在此情形之下,两人同时提掌用劲击向对方,四掌相击,两人顿时分别向两侧斜斜地横移开去,不但躲过了栅栏的笼罩,同时也躲过了从对面疾射而来的劲箭的袭击。
正当两人暗自庆幸时,正对他们的墙壁内忽地刺出无数条长枪,每条枪的枪尖上皆寒光闪闪,不用想也知其锋利异常,若他们就这样撞过去,即使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横练功夫练臻化境,也毫无疑问地会被那些长枪刺个对穿。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他们终显出高深的武功修为,两人就在空中一个翻身,竟在长枪临身之际倒飞而回,终于同时躲过了劲箭和长枪的攻击,斜落在地面撞在一块,就在他们欲再次弹身而起时,已被从上面掉下的精钢栅栏牢牢地罩住,他们冲撞了数次也无法脱出栅栏的围困。
此时,栅栏内的地面上忽然冒出一丛尖利而密集的钢钎,森森地刺向两人,同时,栅顶也有无数钢钎急剌而下,他们虽然奋力反抗,扫断了几根钢钎,但仍然被几条钢钎无情地刺入体内,顿时动弹不得,随着钢钎的缩回忽地血如泉涌,他们亦随之无力地倒往地上就此气绝而亡。
那些长枪和那道栅栏皆悠悠地回归原处,要不是那两人已由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死尸,厅内多了数十支箭和几根被折断的钢钎外,似从未发生过任何变故。
杜奇目睹此景,不由暗赞这机关设计得精妙绝伦,各个环节配合得丝丝入扣,除非能够立即破去那些劲箭或长枪的攻击,即使武功再强也难逃此劫。
杜奇正待离开,忽见一条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进厅来,倏地停在那两人的尸体旁,好象他一直便站在那里似的。只见他慢慢地弯下腰来,似欲检查那两人致命的伤口,从而找出他们的死因。
此时,又接二连三地奔进来几人,杜奇估计他们是听到那两人临死前发出的惨号后飞奔而回的。果然,接着又有几人奔进厅来,十余人拥挤在一堆,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相互间指指点点,似是在争论什么。
此时,杜奇忽听鲁妙儿叫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杜奇闻声望去,却不见鲁妙儿的踪影,知道鲁妙儿仍在控制室内,只是借传声通道与自己说话,于是道:“那些人都围在那两人的尸体旁不知在争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