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华等人刚听“紫玉道人”说完,便见从观宇中飞出五人,四名道人,一是“太玉道人”,一是“紫玉道人”,余者两个道人,皆是先前所遇到的那两人,一名女子,身材修长,袅娜有致,一身绿衫,面罩黑纱,不辩容颜,单从身形体态判断,当是美人。只听“太玉道人”叹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难道非同门相残不可麻?
秋月娘冷笑道:师兄,你何必惺惺作态,一副慈悲的样子。若你真心善意,便将那东西交给我,若你虚情假意,咱们也别废话,就一决高下吧。“太玉道人”叹息一声道:难道你真不知道这其中缘故吗,非要我点破?秋月娘冷笑一声,好似不屑道:其中缘故皆是你们托词的由头,我哪里知晓。“太玉道人”“唉”了一声,好似追忆往昔,仿佛忆起昔日手足情谊,目光中无限遐思,忽慈忽惋,变化多端,良久方叹道:师妹,难道真让我点破说明,你才甘心麻。
秋月娘道:师兄,你有话就直说,何须扭捏,像个姑娘家,这可不合你的本性。“太玉道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师妹,我们同门多久了?秋月娘道:或千年,或万年,已记不清了,你问这些无干之事作甚。“太玉道人”长叹道:难道我们同门这些年月,你还不了解我的秉性,若不是知道了厉害关系,我岂能屡次拒绝你的要求。秋月娘冷冷道:人都会变的,何况岁月这么长久,我们将近千年未见,你秉性如何我哪里知晓。
“太玉道人”闻言,面色沉凝,好似被风刀割了一下,叹道:原来你真的变化良多,想当年,你是多么……秋月娘打断道:师兄何须煽情,你说来说去,无非是不想交出东西罢了。一旁的“紫玉道人”沉不住气,抢言道:秋月娘,你这样与师兄说话,难道对吗?秋月娘冷笑道:三师兄,你莫要岔开话题,我与师兄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你因是知道的。“紫玉道人”经她一说,面色甚是难堪,刚想发怒,却被“太玉道人”喝住:三弟,退下。进而向秋月娘道:师妹,实话告诉你吧,你想要的东西,我们是不会交给你的,至于原因,我想你心知肚明。
秋月娘闻听他所言,决意甚重,显是无可挽回,忽地厉声道:‘太玉’你这话没由来的,我怎知你们因何不愿交出。她此刻不唤“太玉道人”为师兄,可见怒气已然冲发。一旁的“紫玉道人”怒道:秋月娘,你出言如此不逊,当真不再念同门情谊了。也罢,有你这样的同门,我也觉得脸上羞臊。秋月娘冷笑道:早在数百年前,我们就已经断绝来往,若不是因为要那东西,我何须再与你们有瓜葛。
“太玉道人”闻言,心中着实悲痛,他与秋月娘本是同门,昔日融洽光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不想却因那东西,如今形同陌路,更可说是如仇人一般,他本不想为难秋月娘,然听她之言,同门情谊全无,甚感无奈、惋惜,更有一丝恨意,于是问道:师妹,你此来,是以何身份而来,是陆夫人,还是‘鸠泽尊者’?秋月娘闻言,好似被电光击中一般,向后倒退几步,颤栗道:你怎知‘鸠泽尊者’的封号?
“太玉道人”叹道:看来,你是承认了,既然你是以‘鸠泽尊者’的身份前来,那我们便是两道不同之人,恕我不便留你,请你回去吧。言辞之中绝意甚重。秋月娘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还假惺惺在这里故作清高,这表演之功,着实令人作呕。一旁年岁稍轻的道人喝道:秋月娘,你既已踏入魔道,与我们是两路之人,刚才师兄苦言相劝,你却执迷不悟,还想要那东西,也不知羞臊。
秋月娘冷笑道:‘青玉’,你说我踏入魔道,难道我不应该那样做吗?难道你们忘记了,我所受的苦麻。说话间,将面纱取下,露出本相,月光之下,却哪是美人模样,莫说秀美,便是一般女子平常相貌也不如,更可说是丑陋,但见她面上好似一团焦炭,黑乎乎一片灼烧痕迹,脸廓已然变成怪异形状,横七竖八,道道伤痕,令人心中发痒,只想作呕。
李慕华四人距离他们不过十几米的样子,借着皎洁月光,望得真切,四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皆道:世上竟有如此狰狞的容貌,当真怪异。秋月娘好似察觉四人的心中疑顿,仰天冷笑一声,在这寂寥的夜空之下,这声音着实凄厉吓人,但见她望了一眼薛艺采,那目光之中寒气逼人,好似再问“你怕麻?”。
薛艺采被她一望,只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只听秋月娘凄然道:小姑娘是不是怕了,实话告诉你,我原先的容貌不比你差,或可说胜你一筹,当年有多少俊朗少年追求我,那时我都没正眼看过他们,是啊,那是何时的事情了,好久了,都不记得了。这最后一句好似自问自答。她说完“咯咯”一笑,若听她之声,甚是悦耳动人,令人遐想。可见到她容貌之后,再听她笑声,当真恐怖阴深,令人作呕。
“太玉道人”叹道:你的容貌被毁,我们也是痛心难过。秋月娘冷笑道:‘太玉’,你不要假惺惺的自责,我的容貌被毁,你们难道就没有责任麻。“太玉道人”道:若论起因由,我们却有过错。因此,这些年也无脸见你。秋月娘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当赎罪才是,而你们却连那东西都不肯交给我,还说什么有‘责任’。“太玉道人”正色道:此事关系正魔两道,乃大道。我们之间恩怨,乃私怨,不可同言。秋月娘冷笑一声,阴**: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肯交出那东西,也罢,看来只有硬抢了。
秋月娘说话间,将腰际一口长剑取出,厉声喝道: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我看全上吧,免得劳费功夫。“太玉道人”叹息一声,无奈地问道:师妹,真的要动手?秋月娘横眉一挑道:‘太玉’,多说无益,快亮出你的兵刃吧。“太玉道人”追问道:师妹,难道你就不念同门情谊,就不能回头吗?秋月娘冷冷道:同门?笑话,自从容貌尽毁后,我暗暗下定决心,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同门之谊了。说话间将手中长剑直刺“太玉道人”而来,剑法之快,虽相隔七八丈的样子,然在一念之间,便到了。
“太玉道人”见秋月娘出剑直点自己的要害,知道无可挽回,忙闪开身形,沉色道:师妹,即使你赢了又怎样,难道我们会把东西交给你麻。秋月娘横目一荡,怒道:先料理了你们,再搜你们的住处,总会找到的。一旁的“青玉道人”上前道:秋月娘,你别欺人太甚。你不是想比试较量麻,来,我与你过上几招。说话间,将袍下一口古青剑取出,与秋月娘对招起来。
这二人本出同门,所使剑法乃是“天玄剑法”,共分七式,四十九招,道家功法皆是一样,不相上下,然剑法精髓却在修为。刚开始对招,二人身形尚慢,可以看清如何移动,相斗时间一长,二人身形变幻快急,难以分辨,只见一团剑气悬空而绕,却哪里看见人影。
李慕华等四人抬眼望去,但见剑气滚滚,气势如虹,烈凤云心下一紧,暗赞:这二人的道法当真了得,我却万万不及。薛艺采本无心观战,然这二人的道法如此高深,她却被吸引住了,心中感叹:自下山以来,与慕华哥哥遇到不少道家高人,然今日所遇这几人,当真厉害得很。李慕华心中本就好奇这几人的道功,如今一见,心下更是钦佩,不禁赞叹:这几人的道法皆是上层,单这二人比试较量可见一斑。
三人正暗自惊叹之际,再见那一团剑气已然消散,秋月娘并“青玉道人”凭空而立,相距五丈有余,“青玉道人”叹惋道:秋月娘,多年未见,你的道功不减,然魔性却增,你怎对得起师尊他老人家。秋月娘冷笑道:是仙也好,是魔也罢,意由心生,权杖自我。“青玉道人”回道:意由心生,万法随缘,凡事随安,既然你懂这样的道理,为何还要执迷不悟。秋月娘冷笑道:剑在我手,任我驰骋,成仙入魔,皆是我自己的事情,由不得你来说教。说话间,凭空借风又与“青玉道人”又斗在一处。
但见夜空中电击雷鸣,激流滚滚,金雾团团,气流股股。已然是人剑合一,无上绝功。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忽听“青玉道人”“哎呀”一声大叫,从半空跌落下来,直坠的速度着实快急,饶是一旁的“紫玉道人”施展玄功,接住了“青玉道人”,否则非栽个跟头不可。但见他胸口有一处细长的剑伤,鲜红之血染湿青衣。“青玉道人”忙将胸口两处大穴封住,退到一旁,调养回气去了。饶是这样仍需闭养一段时间,方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