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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言鬼魂(1 / 1)

李慕华、烈凤云辞别烈宏涛,离开“乾绵山”,往天山而去。二人一路之上,累了便随找一处停歇,不管该处是否有客栈,若遇树林便在林内生火露宿夜空之下,这一路,烈凤云随他吃野草、野果,野兽、野禽等物。

李慕华甚是感激,其实烈凤云在山上便常吃这些东西,倒也习常。

二人行了将近一月,这一日,来到一村镇上,此村不大,也就百余户人家,气候已至中夏。

此时正值当午时分,村镇居民出门纳凉者老幼皆有,孩童嬉闹,长者打盹。

李慕华找到一老者询问道:老人家有礼了,您可知道天山如何去?

那老者正眯着眼睛,惬意着享受阳光。不想李慕华这一问将他美梦搅扰,心中甚是不悦,回了句:天山在天上呢,要想去,除非有神仙来接你去。

李慕华听他言语,知道他不高兴,便想转身另问他人。

不想身后的烈凤云道:老人家,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何必拿话噎人呢。

那老者听言,猛地坐起身形,道:你个小丫头,怎地目中无人啊,小瞧老汉我是不是。还实话告诉你们,去年,对,就是去年,我还去过天山哩。

一旁的中年汉子闻言,哈哈哈大笑起来,那老者见汉子一脸嘲笑,面色微沉道:狗剩,你不信怎地?

那汉子笑道:老方头,你知道村子里大家叫你啥麻?

那老者问道:叫我啥?那汉子却不回答,反问道:你知道村东头张晓家的牛咋死的麻?那老者见他不回答,反而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生气道:我哪里知道咋死的,反正不是我弄死的。

那汉子笑道:你忘记拉,它是被你吹死的啊。

那汉子说完话,拔腿就跑,那老者尚未回过神来,见狗剩跑了,方回忆起原是骂自己说大话,于是边骂边追那汉子:你个狗剩,找死啊,敢说我吹牛。两个人往村东头奔去。

李慕华、烈凤云见二人跑远,既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奈。二人刚想离开,不想旁边一青壮的男子上前道:二位想去天山是不是?

李慕华见对方一身庄稼汉打扮,目光中流露出精明干练神情,于是道:是啊,这位兄台,难道你知道怎么去麻?

那男子道:不满二人,我前几日刚去过那里,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他说着话将右手五指搓了搓。

李慕华常与薛艺采生活一起,懂得不少人间世道,明白那男子是要银两的,于是从怀中取出一锭五两纹银,正欲交与那男子,忽地想起这些银两乃薛艺采所给,尚未用完,想起薛艺采重伤昏迷,心中不免伤心,目光呆滞起来。

那男子见他面露难色,还以为他不舍得给那么多呢,于是道:给三两也可以。

李慕华经他一问,方回过神来,道:不是,不是,没有,没有。言语甚是无绪,自己都不知要表达何意,只是将银两交与那男子。

那男子高兴接下道:我只是带你们到天山脚下,至于上山,我可不能相陪。李慕华当下应允。

三人雇了辆驴车,离开村镇,向北行约五里左右,那男子道:前面再走一段路便到了,我可事先说明啊,到了山脚下,我就回去拉。

烈凤云道:你已经说过了。

那男子道:我怕你们忘记了,还有那山险峻得很啊,你们若在上山的途中有个闪失,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啊。

烈凤云笑道:小哥,你说话像个大婶一样,不过心肠却像菩萨。

那男子听她夸赞自己,不觉有些飘飘然,道:那是,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爱助人为乐。你们别以为我收了你们的五两银子,就心疼。告诉你们若没有我带路,你们指不定哪天能到天山呢。

烈凤云笑道:小哥,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那男子道:就刚才那老头说他去年去过,其实他就是瞎吹牛,他恐怕连天山在哪里都不知道,你们若听信了他的话,不是要走冤枉路麻。

烈凤云道:是嘛,那你去天山做什么啊?

那男子道:我可没有专门去天山,再说了谁不要命了,去那个鬼地方。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得罪了李慕华二人,当下改口道:前几日,我是经过那里,二位可能还不知道,这天山上有鬼魂出没,谁敢上去。

烈凤云问道:你说有鬼魂,你见过?

那男子道:我哪里见过,我要是见过,还有命麻,我是听村里老人说的。

烈凤云问道:你村里老人咋说的?

那男子咳嗽了几声,将腰际水壶取下,喝了几口道:这说来话可就长了,不得三天时间可说不完。

烈凤云道:那你简要说说。

那男子道:大概三十年前吧,那时的天山大家还是经常去的,我们村经常有人上天山祈福呢,都说天山上有奇花异草,可解百病。

烈凤云有些急切问道:那后来呢?

那男子道:后来啊,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天山上便有鬼魅出没了,我们村的张老头他爹听说就是被鬼魂捉去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他忽地觉得话语不对,忙改口道:即使回来,恐怕不被吓死,早就老死了。

烈凤云道:原来这样啊,那你们有活着的人见到鬼魂麻?

那男子道:姑娘说笑哪,见到鬼魂还能活着?

烈凤云道:我的意思是或者有人在远处看见呢。

那男子点头道:恩,姑娘分析的有道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爹就亲眼看过鬼魂在山上出没。

李慕华、烈凤云皆一惊,齐问道:在哪里?

那男子见二人好奇之心甚重,更加得意,道:大概五年前吧,我爹有次去远方办事,经过天山脚下时,有些疲倦,便在那里休息。可过了不一会,他听到山上有声响,我爹壮着胆子,往山上望去。你们猜他看到什么了?那男子故意买了个关子,故意问道。

烈凤云道:他看到鬼了吧。

那男子笑道:哪里啊,他看到一只白狐,巨高无比,全身雪白毛发,在半山腰那里嚎叫哩。

烈凤云道:既然知道是白狐,那你刚才还说看到了鬼魂。

那男子道:姑娘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那男子继续说道:我爹见是白狐,早吓得不得了了,刚想拔腿往家的方向跑,却听见有人在山上喝了声‘畜生,哪里跑?’

我爹吓得动都不敢动,可过了许久,却没有人来,我爹壮着胆子往那巨熊处看了看,却不见那巨狐的影子,却看见了……..那男子好似想到他爹描述的场景,不觉有些害怕。

烈凤云追问道:看到什么了?你快说啊。

那男子压低声音道:他看到了一身白衣却没有脑袋的怪物。我爹当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久,等那怪物离开后,他才敢挪步回家。

李慕华、烈凤云心中暗忖:这男子说的话也不知真假,世人哪有没脑袋的,难道真是鬼魂。

那男子说完,将脑袋往前方望了望,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经过天山脚下,出于好奇,在那里停留了片刻,本想上山哩。

烈凤云道:你的胆量倒也不小。那男子笑道:那当然,我从小就敢捉蛇,捕蝎子,在我们村可是人送外号‘大胆张’。

李慕华问道:那后来呢。那男子道:后来想到我爹跟我说的遇到回魂的话,便没有上山,回去拉。

三人又说了些闲话,驴车又走了约一刻左右,那男子手指前往道:二位看到没有,那白茫茫的山峦便是天山了。

李慕华、烈凤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前往出现一片绵绵山脉,数十万里,高可入云,白气层叠,好似仙境。

那男子勒住缰绳,道:二位,我就送到这里了,以后的路二位多保重吧。

李慕华、烈凤云知道他心中害怕,故而止行,知他不懂武功,也不好为难他。况且前往将至天山脚下,也无需他引路。

李慕华道:小哥,一路之上多谢指引。

那男子道:不必客气,咱们就此别过吧。

李慕华、烈凤云二人下了驴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方赶到天山近前,适才在远处便看见天山模糊模样,不想却相距如此之远,二人不禁感叹这天上当真世上奇观。

现二人离近观看,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大小山崖,不计其数,玉门关塞,寒冷异常,万里山峦,云凝雪聚,好似天宫草,又疑瑶池花,飞鸟不闻,走兽难觅,青松高矗,梧桐叶飞。

长风扑卷,飞雪团舞,落叶纷纷,好似银蛇,素裹腰身,山谷做笛,穴口为洞,风灌其内,音响无数,虽不能称美妙,然七调皆全,别有韵味,当真壮丽炫美,瑰媚迤逦。

李慕华感叹道:此山当真奇丽怪诞,峭壁横生。

他长于“穿云涧”,要说应该对青山峭壁甚熟,这天山却与“穿云涧”或高相差无几,或比不得“穿云涧”,然满山白雪,不计小涯,无数洞穴,却非“穿云涧”所能比及。

烈凤云也叹道:世人都说天山怪石林立,陡峭异常,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她虽也住在山上,然她所居之地,山虽高,然险峻之象却远不如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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