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瑾昏迷的三个月里她的意识一直都很涣散,迷迷糊糊之中她回想起来很多事,很多以前的旧事,她在隐约之间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死期,说起来从小到大还真有不少次处在濒死的边缘,她这一生似乎注定要大起大落,一次次接近死亡再被拉回来,她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这一路走下来失去了太多,太多。
如果就这么死去了未免有些太辜负所有人的期待了吧,秋瑾在心中想道。
就在她自己苦苦挣扎着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只觉着自己体内多了一束光,这束光指引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放弃,它是那么的熟悉,当那束光快要散去的时候她的内心无比的忧伤,仿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少了一个,而且她敢肯定自己知道那个人是谁。
“叔叔,叔叔……爸……”两行泪从秋瑾昏迷的脸上划过滴落在冰棺上,她的眉头轻轻蹙着,却在焦急的叫着什么人的名字“公主,公主,公主殿下有反应了!”守着秋瑾的侍女大叫着,皇宫随行的医官还有好多人都围了上来。
“阿瑾,我的好孩子,母后在,母后在……”月无捧起秋瑾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滚烫的泪水打在了秋瑾的手心,但是秋瑾的嘴还在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老臣检查了一下,公主殿下身体无碍,很快就会苏醒。”皇宫首席医师摸了摸自己的一把白胡子道。“那我皇姐怎么还不肯睁眼呢?她唤着父皇,父皇来了皇姐怎么还不睁眼呢……”风离霄允问道,“这老臣便不知道了。”老医师摇着头道。
一旁站在人群里的凌祁原是默不作声的,看到这一幕便在胖森的搀扶下缓缓走到秋瑾的面前,他低着头看着这个躺在冰床上的孩子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孩子你快醒来吧,你那爸爸凌羽已经走了……”老爷子的话刚落下,就见秋瑾的睫毛颤了两下,豆粒大的眼珠从脸上滚落下来,而她紧闭了多日的眼睛也是缓缓睁开了。
“爸爸,不在了吗……已经离开了吗……”秋瑾苍白的嘴唇煽动着,用模糊的视线看着凌祁,“他走了,他不在了。”凌祁点头道,“好。”秋瑾干涩的喉咙里传出哽咽的一个好字然后在月无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坐在床上,而她眼中的墨绿色就在这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不仅如此她一头墨色的长发也开始灰白掉色,最终她的瞳色和发色都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灰白色,而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起来。
“我就像是一个灾星一样,谁沾上我都不会有好下场……”秋瑾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有些自嘲道。
“我的孩子你万万不可这么说自己,那些都是意外,都是意外……”月无抱着秋瑾心疼的抽噎道,秋瑾的眼睛却依旧没有任何神采。
“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秋瑾淡淡道。
“好,母后在这里陪着你。”月无心疼的看着女儿。
“不用了,我想静静。”秋瑾又加重了语气,风燃轩见状叹息了一口气上前把月无拉走了,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秋瑾一人,显得格外的空落落和孤寂。
“看来凌大帅哥的离去对秋瑾的打击很大,一下子就剥夺了她一半的生机,不过她能活下来本就是万幸了。”玄鸟看着秋瑾失去了神采心里也不好过,她和秋瑾之间性命相连,若是秋瑾死了她也会一同离去,所以看着秋瑾醒来多少还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这个孩子了,接连失去自己的养父养母还有师兄弟朋友之类的,怕是任谁也承受不了,没有立马的精神崩溃就是很好的了……”修道院的大院长也是叹息道,真是没想到自己手下还有这么凄惨的一个学员,明明拥有着大陆上最尊贵的身份,命运却如此坎坷,让她接连受挫。
“待阿瑾好些我会让她去凌家认亲的,毕竟凌羽的离开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风燃轩带着歉意看着凌祁。
“风帝陛下,之前我们从木纹心脏出来一直是凌羽先生领导着的,如今我们的前辈和凌羽先生都相继离去了,少主她接受前辈传承现在是实力最强的战士,所以我们希望她也能肩负起对战士一脉的使命,倒不是需要她做什么,最起码先挂个名号……”战士一脉大长老抱拳道,妖风死后秋瑾就是战士一脉最强的人了,这般年纪达到九品战士这在战士一脉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这些都等阿瑾自己出来以后定夺吧,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好太多干预。”风燃轩道。
秋瑾一个人在宫殿中静坐了好几天才缓缓回过神来,她也这才来得及审视自己的身体,浑身经脉通透无比,都说七品以后魔法师身体里就会有一处强化,就像唐盈当初被强化的是脊椎骨,现在看来秋瑾被强化的是经脉和内脏了,从此以后她倒是再也不必担忧自己隔三差五就要换合适的魔兽经脉了。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她现在体内居然有整整三套魔元甲,她之前在战争那会就已经自己凑够了一套魔元甲了,但是没想到妖风临死前还传承给了自己一套品质极佳的魔元甲,不仅如此,她体内现在还多出了一套陌生的魔元甲,但是这套魔元甲很强很霸道,而且可以感觉得出是一整套的,隶属于一只魔兽身上的,到底是那个魔兽能有如此能力能独自孕育一整套魔元甲呢?
不仅如此她昏迷前身后背着的龙鳞鞭已经取不下来了,它现在更像是自己的脊椎骨一样,强行扯下来只怕自己就要遭殃瘫痪在地上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兽骨或是人类骨骼,这可是封印之石啊,不仅如此里面还住着一只沉睡的上古妖兽,至今还未苏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