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爬了一段距离,我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台阶上雕刻着一只颜色绚丽的凤凰,但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只凤凰怪怪的甚至有些诡异。
这是凤凰吗?应该是凤凰吧!可是原本应该雍容端庄的造型,不知道为何总显得有几分鬼气森森,令我不敢直视。
我和雷子继续朝着台阶往上行走,越往上走,就感觉四周有一片金光散出,甚至有一点点刺眼,使我不得不眯起眼睛。
隐约间,我看到一片云雾水气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中缭绕,而我们所走的楼梯,似乎就通到那宫殿之中的。
我和雷子对视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宫殿之前,然后......
我就呆了。
我不敢肯定这里是不是一个宫殿,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已经完全超出了我想象……在这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不说四周几个人才能合抱的龙凤雕柱,不说殿壁之上那些栩栩如生的雕像,也不说,各式金碧辉煌得有些竟然的摆设。只是一个单纯的大,就足以令我彻底呆住了。
身边的雷子也和我一样,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了。
片刻后我才反映过来,眼神直接落在最深处好像皇帝用的那种龙榻之上。那龙榻金光灿烂都不是关键,最主要上边居然躺着一个穿着古装服饰的女人。那女人居然睁着双眼有些阴冷的看着我们。
雷子和那个女人的眼睛一对视,突然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猪踢过了,他居然不由自主的就跪下双腿,不停的磕头,嘴里还嘟囔着:“小人该死,触犯了您的神威,请您收去我卑贱的灵魂,我罪恶的灵魂将永世作为祭奠。”
随后,他猛的起身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还好我反映比较快,一把抱住雷子。
即便这样我还是被他拖着冲向柱子,我怕他真的一头就碰死在柱子上。随后,我反手拍在了他的后劲之上,可能我下手有点太重,他一下就晕了过去。不过,看他昏死我也稍微放了放心。
这晕了总比死了好啊。
我转过身去,那女人已经站了起来,我不小心和她对视了一下,顿时只是觉得全身有些发麻,似乎瞬间不能动弹了。
突然间,那女人阴冷的眸子缓缓的闭了上去,随后,额头上居然又缓缓的浮现一只眼珠子,带着一阵诡异的眼神盯着我,然后......
她张开嘴,嘴里骤然间喷出了一股黑烟,紧接着就看见一个像是壁画中看到的的那种龙头,“嗖——”的一下从她嘴里伸了出来。
那龙头似乎是金黄色,似乎还在缓缓的扭动着身躯,一个女人嘴里跑出一条龙?混蛋!这是好莱坞啊?
坑爹呢这是!
我的脑子一时间有点不够用,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嘴角却不断的抽搐了起来......
那女人往前走了几步,衣服摆动间,我隐隐看见一双……一双……一双好像壁画上那个老头一样的脚.......
我刷的一下就起了一身白毛汗,身子不可遏止的哆嗦了起来......他...他......他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我眼前突然一黑,就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的瞬间,我隐隐的看着,这个女人脸色那一丝诡异到了极点的暧昧笑容......
.........................
迷迷糊糊中,身体的疼痛让我缓缓的醒了过来,睁开模糊的眼睛,就见到母亲哭得红肿的眼睛。
父亲在旁边不停地念叨:“糟了......糟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记得清清楚楚,在我晕过去的瞬间,我的眼前是一张邪异到了极点的脸。怎么现在我却出现在家里?
但是,浑身的酸痛却仿佛在时刻提醒着我,我所遭遇的根本不是梦。
父亲看到我醒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似乎迟疑了片刻,才拍了拍我的脑袋询问我彻夜不归的原因。
我吃力的把事情的经过都给父亲阐述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父亲时而皱眉,时而舒缓。等我说完,他扯着下巴短短的胡须沉思了片刻后,才叮嘱母亲好好看着我,便起身直奔门外。
我突然很困很想睡觉,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在母亲的看护下沉沉的睡去,只是彻夜的噩梦让我不时的惊醒。
第二天中午,父亲满脸倦容的回到家中,见到我还躺在床上破天荒的没骂我,反而让我多休息。随后叫我母亲进了里屋,叨咕了半天才出来。
我很想知道父亲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可是我一问父亲,他就说我之前肯定做了一个梦,因我太贪玩,逃学去摸鱼,脚抽筋,结果被淤泥给陷进去,幸好有路过的大人救了我,这才保住我一条小命。
我很不赞同他的说法,想继续说下去,此时的父亲就会一脸不耐烦,吹着胡子瞪着眼:“滚!小兔崽子,以后不好好上课,再跑去摸鱼,老子抽不死你!”
我撅着嘴,心里很不服气,想着上学去找潘嘟嘟和雷子让他们给我作证。顺便让潘嘟嘟把那条她偷出来的舌头拿来让父亲看看,省得他说我做梦。
等身体完全不疼了,父亲才让我上学,此时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等我去了学校才知道潘嘟嘟已经转学了,而原本聪明伶俐的雷子却突然犯了傻似得,每天吊着口水,呆呆的盯着黑板。而我亲眼看见被怪鱼吃的只剩下骨头的王彪,居然奇迹般的在教室上课。
只是我上课打瞌睡的时候,不小心瞅见王彪,都会让我心脏停止跳动,那哪里是王彪啊!分明就是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啊!
此时的王彪似乎也能感觉到我盯着他,猛的扭过骷髅一般的头,咧着“嘴”对着我冷冷发笑。
我全身打着哆嗦,用手揉一揉眼睛再看,王彪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周围的同学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对曾经到过那个塔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甚至我自己也怀疑是自己神经过敏,或许父亲说的对,我只是在水里快要溺亡时产生的幻觉。
上了高中我就念不下去了,并不是因为我不爱学,只是觉得老师讲的课实在是太乏味了,与其混日子不如为国家做点贡献,为自己做点事情。
我本着被父亲一顿“皮带炒肉丝”的待遇,将自己不想念书,想要工作的思想传达给父亲。
父亲阴沉这一张老脸,狠狠的教育了我一番,无非就是不上大学没前途的教育理念。只不过,不管他怎么说,我都已经没有了读书的兴致。
父亲看我是死猫扶不上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只好给我两条路,一条去当兵,说不定在部队混混还能考个军校。第二条就是去火葬场推尸体。
当兵我有一万个不愿意的理由,最大的理由就是起的太早,我这人太懒惰,受不了铁一般的军事管理的生活。至于父亲说的第二条去火葬场推尸体,完全是气话,我好歹是一脉单传续香火的独苗,他不可能让我真的去干这个。
我很有把握的选了第二条路。原本以为父亲会火冒三丈的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结果他却出奇的平静。或许他被我的选择吓到了。
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哼着小曲进了自己的“猪窝”美美的躺在被窝里,幻想着工作以后自己比同龄人先开始挣钱,可以买当时只有父亲才能抽的烟,我这个心里美滋滋啊!
结果退学不到一星期,父亲拿着一本红皮皮包裹的小本子递给我,外加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
我兴冲冲的拿着那个小本子却傻眼了,只见上面豁然印着福临山火葬场员工证。我急切的打开小本,只见自己的照片冲着此刻的我笑的很甜,工作种类上钢笔字清晰的写着:焚烧工。
我吃惊的说不出话,原本以为父亲只是吓唬我,而没想到他真的会让我去火葬场工作。我当然一千万个不愿意,让我那些兄弟知道,我居然在火葬场工作还焚烧工,估计以后我连个媳妇都娶不上,这不是害我们赵家绝户吗!
我厚着脸皮,献着殷勤,给父亲端茶倒水,不时的给他老人家捏捏腿,捶捶背。结果父亲不吃我这套,责令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报道。
得!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有苦说不出啊!好歹我也是个帅小伙,现在居然让我当什么狗屁焚烧工。
我只好转移阵地祈求老妈帮我说句话,可是央求了半天,老妈第一次无比坚定的跟着老爸统一战线。最可气的是老妈不被我可怜巴巴的眼神打动,反而教训我:“儿子,你自己选得路,你就得自己走,当初让你上学,你说老师教的不好,让你当兵,你怕苦,老妈这次和你老爸看法一样,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老两口齐刷刷的将矛头指向我,得!去吧!谁让我自己犯贱,认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