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道使者见敬翔故意刁难,便道:“哼,是敬翔你,照你这样说,那你们宣武朱温又资助了多少呢?”
敬翔稳稳地笑道:“我宣武土地贫瘠,人丁稀薄,拿不出多少,只资助了粮草五万担,军饷三万两。”
众人一听,纷纷狂笑不止,淮南道使者道:“你们宣武才出了这么一点,你还好意思来这里打陈州主意。你还真是脸皮厚啊。”
敬翔道:“我宣武虽然出的少,但我敢断言,这陈州必定是宣武的。”
淮南道使者道:“好你个大言不惭,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王建本来就对朱温憎恨至极,如今见朱温的人在此大放厥词,更是气愤,不禁道:“哼,宣武使者好生猖狂,竟敢在我的地盘咄咄逼人。你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敬翔仍是面不改色道:“我向来都是将王将军这种英雄豪杰放在心里,而不是挂在嘴上。”
静休给王建使了个眼色,而后道:“那就请敬军师说说,为何你如此肯定陈州是你们宣武的。”
敬翔站了起来,向众人鞠了个躬道:“首先,陈州从地势上来说,乃是我宣武地势的延伸,陈州若由我宣武接管,那他将成为宣武坚固的东大门,无人可以撼动。反而,若是给了你们郓州、天平道、淮南道,我想问问你们,你们那个能守得住他。我们占尽地利,若要攻下陈州,犹如囊中探物。于其到时候我们夺过来伤了和气,倒不如现在做个顺水人情。其次,王将军誓言对陈州只攻不取,我想你们是向向西川发展吧。不错,西川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物产丰富,倘若你将陈州予我宣武,我便可让我主朱温向朝廷推荐,封王将军为东川行营招讨使,以讨伐田令孜为名,名正言顺地进入川蜀之地。”
静休道:“朝廷为什么会听朱温的?”
敬翔笑道:“当日王重荣与李克用联军赶走了田令孜,降将朱玫、李昌符联合大太监杨复恭拥立襄王李熅为帝,想以此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没想到各路诸侯并不买账,他们质疑襄王血统,不承认他的帝位,然而西川的田令孜为了缓和与长安的关系,便派人将天子李儇送回了长安,并将自己所有官职请给了杨复恭,所以一时间杨复恭大权在握。掌握了实权,他便联合朱玫李昌符一起对付王重荣,此时李克用大军早已撤走,王重荣哪是这些人的对手,不出两天便被赶出了长安,而朱玫也在战乱中被射死,李昌符被杨复恭封为凤翔节度使,离开了长安,如今整个长安都在杨复恭的掌控之下。而我主与杨复恭私交甚笃,相信他一定会买我主这个面子。况且你们去西川是为了讨伐田令孜,而田令孜更是杨复恭的眼中钉肉中刺,杨复恭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去对付他呢。”
淮南道使者气愤道:“哼,我主高骈,乃当世名将,他若修书一封,替王将军讨个东川招讨使,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岂容的了你主朱温遇阻代庖。”
敬翔笑道:“哼哼,高骈当初力敌南诏祐世隆,收复嶲州、成都等失地,确实是功不可没,但后来黄巢攻占长安,他却守兵不出,以致于逆贼侵占了国度,天子西逃,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世人皆对他口诛笔伐,尤其是天子对他更是恨之入骨,我想他的奏章天子死也不会批准的吧。”
敬翔这一说,倒让淮南道使者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敬翔接着道:“在座诸位想想,除了我主朱温,还有谁能有这个能力替王将军讨得东川招讨使这个官位?你太平道节度使势单力薄,郓州更是地域狭小,难道你们能办吗?”
太平道使者与郓州使者也都不发话,静休道:“可是此次若得罪了高骈将军,不仅我两私交受损,将来若要借道淮南也会受阻了。”
敬翔道:“诶,去川蜀何须借道淮南,我宣武便可让出一条通天大道,定可让王将军畅行无阻。”
王建道:“我与朱温有仇,倘若我大军行至宣武,你们来个半路伏击,我们岂不危险?”
敬翔道:“我主也曾给我讲过,与王将军的旧事,那都是儿时无知,如今将军与我主都是一方枭雄,岂会因那些儿时琐事而大打出手。再说了,王将军你如今至少有精兵六万,倘若我主要伏击你们,也会付出惨重代价,到时候不仅不临近的藩镇觊觎,还会落得个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坏名声,这样也得不到一点好处,这种蠢事我主岂会为之?”
王建道:“可是,此次作战,郓州,太平道,淮南道可是资助了我不少钱粮,我怎能有负于他们?”
敬翔道:“这有何难?各路诸侯所出物资,全部由我宣武如数奉还,并且给每路节度使割让一县以作馈赠,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了吧。”
王建被敬翔说的话所打动,暂不出声,开始沉思了起来,静休听了敬翔一翻言语,颇有舌战群儒之风范,心中甚是佩服,道:“旧闻智多星敬翔先生能言善辩,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今日你说之事我与大哥定会好生商议,明日再给大家一个答复吧。”
敬翔道:“好,下官便在此多留一日,静候佳音。”
于是众人散去,静休和王建聚在了一起商议陈州之事。
王建道:“贤弟,你觉得今日敬翔所说的怎么样?”
静休道:“当初我们想借道淮南,是因为与朱温有仇,便没考虑从宣武走,倘若他真的能给我们让开一条路让我们通过,我们便能事半功倍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王建道:“可是,我怕到时候朱温会对我们下手啊。”
静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朱温诸事多仰仗敬翔,他定会听敬翔的,况且敬翔刚才说的也没错,我们有六万大军,他若想一口气灭掉我们,也非易事,到时候北边李克用,西边王重荣,东边高骈定会趁火打击,他不敢冒这个险,况且灭掉我们,他也就是出了一口气而已,得不到半点好处,我想他朱温不至于这么笨。”
王建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平道、郓州和淮南道节度使了。”
静休道:“我们将来重点是在川蜀发展,跟他们恐怕永远也碰不到一起了,他们想报复我们也没有机会的。”
王建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听贤弟的意思吧,你是准备将陈州交给朱温?”
静休道:“没错,只有交给朱温,我们接下来的事情才能顺利。”
王建道:“那好,明日我便通知他们。”
于是,第二天一早,王建又将众人召集在了一起,告知了将陈州交给朱温的消息,虽然其他三路使者均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好歹敬翔答应将他们损失的钱粮补齐,还割让一县,也不算吃亏,得知消息后他们便各自离去了。敬翔也保证立即回去禀报主公朱温,尽快向朝廷为王建讨要东川招讨使的官衔,待朝廷诏书一到陈州,便与王建交接防务。
过了一月,朝廷诏书果然来了,天子亲封王建为东川招行营讨使,会同东川节度使顾彦朗一起讨伐田令孜与其胞弟西川节度使陈敬宣,以报两次挟持天子外逃之辱。于是,王建便与敬翔带来的宣武大军交接了陈州防务,而后为了让王建放心,敬翔更是亲自在前军带路,引王建大军进入宣武,而后全程送出宣武,一路上果然相安无事,没有任何异样。直到出了宣武,到达东川地界,敬翔才离开。
王建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静休道:“贤弟啊,这下总算是离开了宣武到达东川了,一路上可把我担心死了。”
静休道:“大哥多虑了,有敬翔带路,凉他朱温也不敢乱来。这下到达了东川,我们该速速前去东川节度使府衙面见顾彦朗,与他一起商讨下面的讨伐事宜。”
王建道:“恩,没错,听闻顾彦朗素有贤德,礼贤下士,在他治理下东川可说是乱世中的世外桃源。”
静休道:“希望如此,东西二川向来不和,互有吞并之意,此次朝廷诏令我们来会同他一起讨伐西川节度使陈敬宣与田令孜,想必那顾彦朗是喜出望外。”
于是二人继续率领大军往东川节度使府行进。第三日,大军翻过了两座大山,来到一处山林内,此处离节度使府应该不远,就在大军行进之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人喊叫声,王建与静休二人立即停足而立。
王建道:“贤弟,你可听到有人在喊叫?”
静休道:“是有听到,有人在喊救命,是从前方传来的。”
王建道:“不如你我带些人往前去看看。”
静休点了点头,便跟王建一起带了一队人马快马向前奔去,后面大军便由张造、晋晖二人率领继续行军。
静休二人率先来到了声源地,果见一男子身穿军服,赤手空拳,被三尺吊睛白额虎给围住,他身上被老虎抓出数条伤痕,但他仍旧站立原地,与老虎对峙,时而大声喊就。只见一只老虎猛地朝他扑了过去,他身子一闪一把抓住老虎的后退,大吼一声,将其给摔了出去,滚到了地上。但老虎体重太重,加上此人也许气力不足,体力透支,并没有太伤到那老虎,只见老虎被摔倒后又站了起来,继续朝他扑了过了,而另外两只老虎也是虎视眈眈在一旁准备扑来。静休见此人危险,必须立即援救,不然会被这三只老虎撕成碎片。与他在马背上一踩,施展轻功,朝那人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