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夫人见众人突然变的默然不语,又不知其中原因,因此心中焦虑,怕时间久了突生变故,对自己的计划不利,便打破沉默,低声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未遗下一男半女,接续马氏香火……”。
话出半句,马夫人开始呜咽啜泣,低眉拭泪,其实是假借拭泪的动作查看众人反应,见众人被自己一番心酸的话语引动心神,朝自己注意过来,暗自得意,接着又抽噎的续道。
“小女子时常想来便是悲痛万分,更加的思念先夫,前几日小女子又一次念及先夫,心中悲痛之下,只有整理先夫遗物以解思念悲苦之情,却不料在小女子整理先夫收藏拳经之处发现了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而那书信之上却是如此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马夫人说到这,又停顿一下,见众人心神已完全被自己所吸引,心中甚是满意,埋于手帕之下的神情也是得意万分,却不知这番作态都被神情戏虐的紫天看在了眼里,那马夫人风情万种的挥帕擦拭几下眼泪,又接着说道。
“我见先夫写的郑重,心中惊讶,情知乃是机密大事,正要遵循先夫遗愿将之毁去,却突然想到我先夫死的冤呢,可不正是如同先夫所言死于非命吗,小女子思虑至此已经明白定是我家先夫知晓了隐秘之事,被人害死了呀,呜呜……我一小女士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明白先夫乃他人所害又用何用,怕是我一旦透露此事自身性命怕也难保,我坐于先夫灵前痛哭半日,却是越想越觉得万分悲痛,绝望万分,甚至想一死了之”。
杏子林中一众豪杰早已被马夫人所说之事牵动了心神,此时一听这马夫人欲要寻死,具都惊呼出声“不要啊”。
马夫人暗自一笑,接着悲愤道“是,我当时是欲寻死,但是我既已生无可恋,左右是死,为何我不将此事揭穿,为先夫讨个公道呢”。
一句话博了个满林喝彩,“好样的,马夫人高义,端得是巾帼不让须眉”。
“说的好,必须要将此事揭穿,让害死马兄弟的人原形毕露,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马夫人听了众人喝彩,泪眼婆沙的一挺身躯,坚定的说道“不错,我就是要揭穿那凶手的面目为我先夫讨个公道,我当日便要去求见帮主,呈这遗书,好让帮助为我主持公道,却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也幸亏于此,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听马夫人说的异样,都情不自禁的看向乔峰,乔峰听的双拳一紧,那还不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紫天倒是听得乐呵呵的,那马夫人说的再天花乱坠,到头来的目的紫天早就知道了。
这会看着她拐弯抹角,含沙射影的挤兑乔峰,听得那叫一个有趣,不愧是在小说中将乔峰逼的声名狼藉的人,这演技真是绝了,要不是紫天早就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恐怕也会对她的说辞深信不疑。
只听马夫人接着道“我见帮主不在帮中,怕夜长梦多,心急为先夫讨个公道,当即便赶往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这书信,请他老人家为小女子主持公道,徐长老仁义,见得此信之后,言说此事重大,要邀请帮中众长老与一些武林名宿做个见证,又恐那凶手对小女子不利,还请了单老前辈护我周全,让我今日来此向众位申明冤情,我情知今日言说此事之后,那凶兽必不会放过与我,小女子只求众位看在先夫的情面上,为小女子的先夫讨回这个公道,如此,即便让那凶手害了我的性命,小女子九泉之下也是心甘情愿了,呜呜……”。
说罢,马夫人呜咽出声,掩面啜泣不止。
众人听完马夫人的说辞,神情各异,紫天倒是瞧得津津有味,趣味十足。
徐长老这时咳嗽几声,声音嘶哑,颇具苍凉的说道“此事老夫得知其中的恩恩怨怨之后当真好生为难”。
紫天看着那徐长老从背上解下一个麻布包袱,打开从中抽出一份书信,说道“这封便是马大元遗留的书信,大元的曾祖、祖父、父亲,数代都是丐帮中人,不是长老也是八袋弟子以上,大元对丐帮的忠诚毋庸置疑,而我是看着大元长大的,大元的笔迹我是认的很清楚,这封信自是大元亲笔无疑,马夫人将此信交到我手上之时,火漆完好无损,无人动过,我听马夫人所言又见信封之上大元的遗嘱,担心误了大事,不等将帮众长老聚齐,便拆开来看了,拆信之时,铁面判官单兄正在附上做客,可作明证”。
单正应道“不错,我可作证,我亲眼看着徐老拆阅此信的”。
徐长老叹气一声,说道“我拆开此信后,甚是惊奇,因为信中字迹并不是大元所写,那字迹笔致遒劲,恢宏大气,开头写着‘剑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众位也知道,剑髯乃是本帮前任帮主汪帮主的别号,只有至交好友才会如此称呼汪帮主,我惊奇之余,也不看信中内容,径直便看向署名之处,一看之下却是惊诧万分,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旁边单兄见我惊疑,探头一看,与我一样也是惊呼出声,说道‘增会是他’,但是待我们看完信中内容之后,却是心中混沌,万般不敢相信,心中惊惑之下我二人对信的真伪与其中内容,自是多番求证以辩虚实,但是结果却让老夫五味杂陈,唉,真是可怜可惜,可悲可叹啊”。
徐长老在那感慨万分之时,有个人却不耐烦了,“唉,我说徐老头,别唧唧歪歪每个完了,说人话,就说是真是假不就完了吗”。
却是那赵钱孙反感徐长老打扰自己欣赏谭婆的心情了,被徐长老扰乱了心情的赵钱孙,见谭婆不再理会自己登时郁闷无比,开始找起他人麻烦,看着单正那牛哄哄的样子,这赵钱孙开始找茬了“还有我说那单老兄,那书信是人家丐帮的机密书信,你又不是丐帮中的一袋、二袋弟子,甚至连个没入流的弄舵花子硬要饭的也算不上,怎么能去偷看丐帮的机密呢,你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紫天瞬间被赵钱孙阴损的话逗乐了,咯咯笑个不停,众人见是紫天发笑权当没有看见,只是注视着那单正看他如何应付,疯疯癫癫的赵钱孙。
紫天看着单正脸色微褐的反驳那赵钱孙的话,话里话外都是尴尬无比,无处立脚,毕竟是哪单正没遵照江湖规矩,黑了自己铁面判官的招牌,又瞧着赵钱孙一人上窜下跳的独斗单门五子与那单正,这场景让紫天乐不可支。
而众人具都怒视着赵钱孙,本来大家都盼着徐长老把那署名之人说出来,想知道是何等人物可以让他与单正都惊奇不已,不想这赵钱孙胡搅蛮缠,捣乱不已,让众人个个怒火相向。
这时谭婆忽然说道“你们看什么,我师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本来就是那单正不遵守江湖规矩,偷看丐帮机密,怎么,难道说他单正做得我师哥却说不得了”。
赵钱孙听谭婆维护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说道“你们看,连小娟都同意我说的,那就肯定没错了,就是这单老儿不要脸嘛,小娟说的话,做的事,可从来没错过”。
谭公看谭婆如此维护赵钱孙,而那赵钱孙又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登时怒不可遏“阿慧,他赵钱孙自甘堕落疯疯癫癫的,你别也学着他的样子,如你在维护他,我可不会再干休了”。
谭婆眼睛一瞪“我维护他怎么了,他疯疯癫癫的模样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我嫁给了你这糟老头子,他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吗”。
谭公鼻子鼻子都气歪了“这又怎么怪我,当初你嫁我时我也不似这般年纪啊”。
听着谭公谭婆二人争吵,徐长老头都大了,老了老了还如此不知羞,赶紧上前劝阻到“谭公谭婆两位贤伉俪,请听我一言,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休要再提,以免伤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今日邀请两位前来,是为了给咱们丐帮的大事做个见证之人的,可万万不敢伤了二位的和睦”。
“徐老儿你说的什么屁话,你如此说就不怕伤了我跟小娟的感情吗”赵钱孙暴躁的说道。
谭公正待发作,那谭婆发言了说道“师哥,好了,今日是我邀请你来的,就给徐长老一个情面吧,为他丐帮做个见证,其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好吗,乖”。
本来暴跳如雷的赵钱孙,谁劝也不听,但是那谭婆一出马,那真是立竿见影,这么一番情意绵绵的话让赵钱孙登时变成了小绵羊,那谭婆说什么赵钱孙便听什么,老实的不像话,让一旁的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