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妙朱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越发含酸,更是吃醋吃得心都痛了。爱睍莼璩方才自己不肯为杨丹而死,虽然杨丹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的承诺,虽然这件事情杨丹根本不可能知道,可是阙妙朱却也还是禁不住心虚气短,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失去了什么资格一般,故此心下顿时极为不平。如今宇文炀和兰令月站在一起的这一幕,更是让阙妙朱双眼刺痛。
好个英雄美人,好个同生共死。她不似阙北离,这心中哪里有半点欣赏之意,只是觉得这副画面竟然是说不出的美好,美好得让阙妙朱想要生生给撕碎了。
好个同生共死,好个不离不弃,自己又算什么。
兰令月坐在了杨丹背后,却看到杨丹的脸颊之上,隐隐有红痕在窜动,那些红痕宛如活物一般,仿佛蚯蚓一般在杨丹的面颊之上游动。若是离得远些,自然也是看不分明,然而兰令月和杨丹是靠得这么样子的近,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呢?
兰令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是隐隐觉得,此事必定是和宇文炀那奇怪的病症逃不过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宇文炀却是轻轻抬起头,他的下颚扬起,划过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却显然有着一种近乎惊心动魄的‘艳’丽。而这份‘艳’丽之中,却分明有最深最沉的倨傲之意。
宇文炀绿‘色’如‘春’水的眸子之中却也是浮起了坚决,以及几分说不出的嘲讽味道:“既然如此,那就战便战吧。”
他手中黄金巨剑轻轻一挥,仿佛摘下一颗成熟的果实一般,转眼间便摘下了两名阙氏士兵的额头。
那些鲜血仿佛喷泉一般,迅速的喷涌而出来了,血珠喷涌形成了一股淡淡的血雾,而这些血雾则撒在了那黄金巨剑之上,为这剑身的华丽再是平添了一份凄‘艳’。
与此同时,一道细微的红痕,宛如面上龟裂的裂痕一般,顺着宇文炀的面颊顺势攀岩上了宇文炀的耳根之后了。
眼见宇文炀将这黄金巨剑挥洒自如,阙北离难得眼睛之中也是多了几分讶然之‘色’。
他不由得侧过头,看着自己‘女’儿:“我记得你曾提过,杨丹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根本不会武功的。”
阙妙朱下意识的咬住了‘唇’瓣,却一时之间竟然是说不出话来了。
是了,杨丹什么都不是真的,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说什么真话,只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阙北离却又喃喃说道:“只是便是这杨丹武力出‘色’又如何?天底下再厉害的武者也不过是匹夫之勇,所谓的匹夫之勇又能成什么事。要知道这些木城九姓的‘私’兵,只恐怕要过上一个时辰方才会出现。”
阙北离低语:“一个时辰,已经足以处置掉这两个人了。”
阙妙朱心下却也复杂之极,她自然不愿意杨丹去死,可是若让兰令月这般逃走,这般被杨丹呵护着逃过一劫,阙妙朱心里怎么也安不下来。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阙妙朱看着战场之上杨丹的样子,却也是生生吓了一跳。
那张出‘色’面容之上,之前细微的红痕却肿胀了裂开一般,仿佛一条丑陋的面孔爬上了男子那近乎不可挑剔的俊容之上。仿佛一条丑陋的红‘色’蚯蚓,出现在宇文炀的脸颊之上,生生有那么一种打破了平衡,破坏了‘精’致的工艺品的感觉。宇文炀那张面容极为好看,可是越好看,这凹凸不平的疤痕也便是显得越发的难看了。
与此同时,第三条、第三条细微的红痕,也迅速‘抽’出来,迅速蔓延上宇文炀的面颊之上。仿佛是‘春’天的小草,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之后,就开始疯狂的生长起来。
兰令月最初自是有几分震惊的,随即又显然多了几分了然了。
显然自己所看到的两张面孔都是真的,只是若杨丹要维持那俊雅无双面容,亦是只能是一个毫无内力的普通人罢了。
而这位俊雅无双的公子,一旦撕碎了自己面具,顿时就会成为一名嗜血绝丑的妖物。
啪的一声,那肌‘肉’裂开之声却也是越发的清脆悦耳,令人不寒而栗。兰令月与宇文炀靠得极近,这肌‘肉’撕裂般的声音,兰令月自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而伴随着啪啪之声,宇文炀面颊之上,第二道疤痕却也是宛如活物一般蔓延爆炸。
与此同时,那浅绿‘色’的,勾人魂魄般的眸子,如今却
也是在人前掠动了异样的光彩,瞳孔之‘色’渐渐消褪曾经的光芒,而分明是生出了奇异的颜‘色’。一者渐渐凝聚金黄颜‘色’,宛如天空太阳般的灿烂辉煌,而另一者眸‘色’之中光润流转,却亦是分明流动白银的异‘色’。
传闻之中,有所谓的嗜血妖物,一双眸子一只金‘色’,一只纯银,却也是轮回不休,所到之处,则是会绽放天狼战火。而如今这片战火的土壤却分明就在此处,就在这里,令人不寒而栗。
随行‘侍’从却毫不在意,他们甚至在眼中都了一份狂热,眼前的男子乃是他们的希望,乃是他们的战神。
待宇文炀面颊全部被那些丑陋的疤痕所布满,那他一双眸子亦是全然变幻完毕。
一金一银,金银双瞳。妖异绝世,不详之兆!
阙北离最初的困‘惑’不断的扩大,如今却已然觉得,眼前之事自己似也看出了某种真相。
他并不理会因为宇文炀面容变化而大受打击的阙妙朱,而是专注在眼前这个男子身上。大周战神宇文炀,除了他谁又还能有这般风姿,这般出‘色’?传闻之中,这位大周战神显然就有这样子一双妖异的眸子,而所到之处却也无一不是兵灾战祸。故此亦是有人将那传说添油加醋,分明硬生生的传成了另外一个故事。那就是这位大周的战神,却也是灾星转世,只要他所到达的地方,无不会有兵灾连连。
自己要为阙氏诛杀兰令月,而杨丹显然正是那传闻之中的宇文炀。
此刻太阳西下,天边映衬一片残红,却是那般的凄‘艳’绝伦,令人不由得微妙的生出了几分淡淡的寒意。
还以为自己要动手的是一只小狼,哪里能想得到,竟然生生引来了一只猛虎?
阙北离一时之间,也是禁不住想要苦笑,苦笑这世事无常,而自己的运气又显然不是很好。
只是如今,他能如何?
立刻收兵并且向宇文炀赔礼道歉?
阙北离眼中也有了那么一丝犹豫、挣扎!然后阙北离却亦是好想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眼中满是坚决之‘色’。
杀就杀了,那又能如何?如今他已经不能反悔,唯独继续错下去。阙北离一颗心也是砰砰‘乱’跳,要杀掉兰令月,他不紧张。然而如今阙北离却也是终究紧张起来了。
是了自己只能胜却是不能失败,而且这亦是自己近乎唯一的机会。阙北离也是一个懂政治的人,故此对大周政治,他亦是知道一些。大周对西域的威‘逼’,西域各国未必便是真心欢喜。只是便是不是真心欢喜又如何?对方强横的实力让这些西域豪强也只能曲意逢迎,甚至有意迎合。而若是宇文炀死了,大周政局亦是会变的极为微妙,宇文炀死了之后的继承者便是要你争我夺好一阵子。若是没有宇文炀,那么大周对西域的合‘逼’之势便也未必能成功的。
旋即阙北离却是也轻轻抬起头来,眼中多了几分狂热。
若是宇文炀死了,这虽然不是自己所算计的东西,却也是莫大的好处。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宇文炀再如何勇武又如何,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人,并且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但凡凡人,也是不可能在一个时辰之后避过自己这阙氏一千‘精’兵的冲击!
阙北离轻轻的抬起了脑袋,眼神之中一丝狂热,这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机会,美妙得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恐怕自己会非常非常的后悔。
做人,自然是不可短视的,只要能当真杀了这宇文炀,这些一千‘精’兵就算能损失大半那又如何?他阙北离却也还是赚到手了。人生无疑便是一场豪赌,至于究竟是赌还是不赌,阙北离心下已经有了定计。
既然如此,赌就赌了,就赌赌看究竟是谁生谁死,谁输睡赢。
阙北离眼神微微有些深邃,他注视着战局,却分明没有一丝放手和退缩的意思。
这些阙氏士兵也是相同的想法,他们乃是久经训练的‘精’兵强将,而阙氏给他们的东西也无不是最好的。况且他们也不是什么新兵蛋子,也是经历过杀伐血腥的。虽然宇文炀固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可是那又如何,区区一名高手而已,他们上千的人并且能配合无间,又能怕得了谁?况且他们这千人之中,甚至有弓箭手的存在,有这样的厉害兵器,这般厉害的杀手锏,哪里还不稳‘操’胜券?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这
些阙氏士兵发现,他们的想法显然是无算。因为那人只是轻轻举起了剑,。彷佛嫌烦一样,他凌空运指,那剑身之上迳发无俦剑气,所经之处犹如摧枯拉朽,没有任何事物能挡此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