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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令月也将温黛眼神尽收眼底,暗自好奇这枚印章的来历。
故此兰令月刻意开口说道:“看来夫人已经看出了这枚印章的来历,果真好眼力。”
温黛果然开口说道:“这月氏家族的印章,料不到竟然会在此处出现。”
她当然不知道,兰令月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也尚且不知道这枚印章的来历。听到温黛这样子说,兰令月可是打心底‘抽’了一口凉气。这月氏家族,传说中是西域第一个西域的世家。
在数百年前,西域尚是蛮荒之地,这里没有开民智,当地的原住民连文字也没有。
直到有一个中土的家族,因为战‘乱’的关系来到了西域,这就是月氏家族。
这个家族的到来,给西域这个地方带来了生机,带来了文明。他们开始教导西域蛮民认字,修建了城市,甚至开辟了商路。
商路开通之后,短短的几百年间,西域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故此西域之人对月氏族人都是格外的尊敬的。
只是如今,月氏早就退出了西域的政治舞台,族人都隐居在星海湖边。
传闻月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并且就算家族退隐也是带着几分神秘味道。
而当年月氏权倾西域,发号司令的时候,印鉴则是一枚小小的印章,印章图案是一枚小小的火焰标记。
兰令月看到传闻中之物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也是顿时浮起了几许莫名的不真实之感。
温黛目光看得很专注:“这月氏可谓西域的第一大家族,也是西域第一个世家的出现,在月氏鼎盛之时,这枚印章甚至可以调配多**队。那些西域的国家,背后都有月氏的影子。而百年以前,那是月氏最后一个王朝覆灭的时候,那时候叛军杀入了月氏的宫殿,当时的月氏族长月‘阴’喝下了一杯毒酒,将古老相传的火焰印章给摔在了地上。而这枚印章当时就生出了一丝裂痕。”
说罢,温黛情不自禁,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抚‘摸’了这印章一下,眼中顿时生出了几分奇异之‘色’。
“而那个时候,月氏皇后抱着十岁的幼子,面对叛军却凛然不‘乱’,呵斥这叛军首领忘恩负义。而叛军其实也忌惮月氏的实力,故此对月氏遗孤网开一面。从此这月氏族人就隐居在星月湖边了。至于那枚火焰印章,月氏带走之后,据说就取金补好了。”
“当时月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方才震慑住了叛军,只可叹这家族印章竟然还是落在一个外人手中。”
说罢,温黛禁不住看着兰令月,想要看出几分端倪。
杨丹顿时说道:“夫人既然知道这件物品的来历,大概也猜到了我家小姐的意思。当初既然有了条件,那就是希望夫人给出一个调教好的美人,这个美人也许不必多么的国‘色’天香,可是她要能成功扮演一个月氏的公主。她来自尊贵的,古老的世家,家族有着神秘的实力,一举一动都符合人们想象之中的月氏族‘女’。而这个‘女’人不但高贵,而且要知道怎么勾引男人,怎么逗‘弄’得男人追捧她,将占有她视为最大的荣幸。要让所有的贵族公子都争先恐后,将他们的心给献出来。而她也不必出卖自己的**,只需要对这些男人笑一笑,就能让这些贪婪的男人心满意足。而这种‘女’人,我相信只有夫人这里才会有。这个‘女’子,我只要她替我们做事一个月,那么夫人就算是做到了之前的承诺。”
杨丹说得十分‘露’骨,兰令月也不得不承认,越是这样子的‘女’子,越容易得到男人的追捧。
对于雄‘性’动物而言,自然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温黛若有所思的看着杨丹,又看着兰令月,随即轻轻点点头。
“不错我这些年来确实训练了一批‘女’子,而这些‘女’子真可谓是我心血所凝聚而成。既然如此,我就依照这个承诺,给你一个月氏之‘女’。”
她没有问为什么,仿佛漠然不关心的模样。
温黛欠欠身离去了,也不多久,一名妙龄少‘女’盈盈而来。
那少‘女’眼观鼻鼻观心,容‘色’盈盈,姿‘色’出众,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气质。她身子高挑,身上没有一丝烟尘味儿,笑起来时候,却有一种天真不自知的风情万种。她眼‘波’盼顾流转之间,有西域‘女’子的大胆,又有妙龄少‘女’特有的羞涩,举止之间又有一股高贵的味道。
“见过长姑娘,还请长姑娘赐我名字。”
“就称呼你为月蓝如何?”
当下月蓝就谢过了兰令月赐名。
随即兰令月亦有几分好奇:“你是温黛夫人亲手调教出来的,料想也有些不俗。”
“夫人自幼教导,男儿可以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兰桂坊中的‘女’子各有各的来历,可是却又何尝比不上那些名‘门’家族的‘女’子。就是真正的月氏之‘女’来了,这所谓的月氏虽然曾经有过了无数的风光日子,可是也未必有当初的风光。就凭月氏已然将家族的火焰印章给抵押出去,这月氏的处境也是可想而知。我想就算真正的月氏‘女’儿来了,也是不能满足别人对月氏的幻想。说句自大的,那月氏真正的姑娘还不如月蓝呢。”
说罢月蓝微微一笑。
看来月蓝将这些事情当做了挑战。
兰令月轻轻点点头,温黛调教的这些‘女’子,可不仅仅是只有美貌。从温黛调教出两个皇后事迹来看,她教导出的‘女’子都有政治家的觉悟。所以月蓝就算面对若干‘诱’‘惑’,也不会眼皮浅就‘迷’了心神。
兰令月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得到,杨丹有何用意。
离开了兰桂坊,杨丹禁不住轻笑低语:“令月,不知这位月氏之‘女’参加斗宝大会,能不能顺了你的一口气?”
“这月氏,也是得到了阙氏的邀请?”
兰令月扫了杨丹一眼,杨丹口气也越来越亲密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对自己称呼一口一个令月的。
“阙氏每年确实会邀请月氏前来,不过这只是一种姿态罢了。阙氏一直以西域‘门’阀自居,自然能借着阙氏悠远的历史来打压新贵。而且月氏已经没落了,也不存着什么威胁,故此阙氏也是一副尊敬之极的姿态。可是这不过是一种追捧,只是捧着一块招牌而已。”杨丹看着自己手掌,讽刺一笑。
说罢杨丹手指又多了一块镂空的令牌,这显然是跟兰令月曾经得到过的阙氏邀约的令牌一般模样。
杨丹干脆将这块令牌抛给了兰令月。
“杨丹公子,只可惜你误会了,我又怎么会有这般心思?”兰令月不动声‘色’。
“令月你‘私’下见易夫人,谈好合作,又何必隐瞒?”
杨丹再添了一句:“阙三小姐绝不知道。”
如此隐秘的事情杨丹居然说出口,兰令月眼神冷了冷,缓缓的压下了‘胸’口一丝翻腾。对方看上去仿佛人畜无害,然而兰令月却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威胁。
“杨丹公子,为何你却是对我‘交’浅言深呢?我与阙妙朱之事,又与你有何关系?”
兰令月禁不住沉声问道。
杨丹微微一笑:“因为,我与阙妙朱打赌,赌你能够让她吃一个大亏。当然我想得到的赌注,是朝思暮想的。所以这件事情,对你我两人可都是有好处的。”
兰令月却是迟疑:“可是,我为何要信你?”
“只因为你的计划,如果没有我杨丹襄助,根本骗不过阙妙朱。”
杨丹说得极不客气,甚至有几分狂妄。兰令月听在耳里,虽然没有反驳,不过却也是不以为然。
杨丹似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得说道:“我通过温黛夫人,借来月蓝,你也亲眼看到这个月蓝,难道你认为自己还能找到更好的人选?”
那个月蓝确实是很好的人选,比兰令月想到的人选要好得多了。温黛夫人亲手调教出的美人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说见就见的。仓促之间,寻一个才‘色’双绝的佳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这个佳人还要令宁晓海动心,那可真是很不容易。要知道宁晓海虽然出身卑贱,可是毕竟见过世面,并且也是极为聪明,故此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骗。易曼琳虽然愚蠢一点,但是对于宁晓海而言可是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宁晓海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寻常的青楼‘女’子,根本骗不过宁晓海和阙妙朱。如果寻一个专‘门’骗人的‘女’骗子,这些‘女’子设下圈套,骗骗一些无知男人的钱财还可以,又怎么能逃过宁晓海这个老江湖以及阙妙朱这个厉害‘女’人的法眼呢?
要一个气质尊贵、出‘色’,所有人都没见过,而且多才多艺,并且狡猾得能勾引男人动心的‘女’人,来完成这个布局,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而那个月蓝,却偏生是温黛夫人亲手调教,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且不提我能为你寻一个月蓝这样子绝好的人选,而且如何扮演一个高贵的高‘门’‘女’子,我也比你更加有经验。我知道你是大周的质子,质子这个身份,能让你接触到许多高‘门’显贵。令月你很聪明,也学习了很多东西。只是质子府毕竟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社‘交’场所,怎么样让一个高贵‘女’人勾引男人,只恐怕你也不清楚,那可不同于质子府中的‘花’‘花’草草献媚,也不同于那些想方设法跑到男人‘床’上的低贱‘女’人。”
杨丹说得十分‘露’骨、放肆,一双眼睛则禁不住扫了兰令月一眼。
兰令月却是瞪向了杨丹:“莫非你清楚不成?”
“我自然很清楚,人就是这种本‘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只要一座金山往宁晓海面前一站,难道还需要别的人勾引吗?宁晓海那种抓着‘女’人发财的人会自动讨好的。而如何将一个莫须有的月氏公主,包装成众人追捧不及的‘女’人,这些我也许比你更有分寸。”
兰令月没好气的瞪了杨丹一眼,明明知道这杨丹心中肯定有什么盘算,而且对方似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却也禁不住觉得和杨丹说话确实有趣。
杨丹虽然很邪恶,但是无疑是那种很有邪恶魅力的那种人。
“首先,这个‘女’子如何穿戴,就要费尽心思。既要让别人知晓她身份尊贵,也不能穿得太俗气了,决不能什么金银珠宝都往身上堆,那简直像是个暴发户。”
“再者,彰显主人身份的,应该是她身边的奴仆。主人家跟随的奴仆的好坏,也能看出这个主人的身份。”
“再来,就要找准你要对付的人弱点。比如宁晓海是个贪财的人,甚至因为财帛而短视无比的得罪了他的亲生父亲,只要月蓝昭示了她的财富,那么必定会引起了宁晓海的兴趣的。”
杨丹侃侃而谈,仿佛对敦煌所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让兰令月也是禁不住第一次生出无力之感。
自己暗中做下的事情,为何眼前男子居然清清楚楚的?
难怪阙妙朱对这个杨丹也是一副又爱又恨的模样。兰令月实在有一种自己**被别人侵犯的感觉。
设局第一步,那就是造势!
海溪城中,除了阙氏包下的四海阁,另有一处天香居与四海阁齐名。
城中各国商旅来往不休,当然免不了有很多财大气粗之辈。
这些有钱的富贾,会因为一时之气而一掷千金,也会为一时意气而愤然动刀子。故此海溪城中这两处最好招待客人的居所,也时常有人因为争夺好些的房间而动了刀子。
当然,无论是四海阁还是天香居,居入此处的价格可都是不菲的。
只是这一日,一辆马车驶入了海溪城,随即竟然将天香居给包下来。
整整一个天香居都被包下来,自然也有人不服不愿,可是有人挑衅,这份挑衅却如石沉大海悄然无声。而很快海溪城中就传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天香居中住下来的乃是一个尊贵的小姐,并且有着国‘色’天香之容。
据闻连木城九姓也对这位小姐极为巴结,不敢得罪,小心翼翼的奉承着的。
随即这位尊贵又神秘的小姐一些作风很快传遍了整个敦煌城。
据闻她每天都会命人从远在百里的‘玉’溪泉中运来泉水,只因为这位尊贵的姑娘实在是太娇气,又喜爱喝茶,故此绝不肯用客栈之中这水。
天香居能在海溪城有这样子的名声,自是非同小可的,客栈之中的布置自然也是奢华非常。可是这位尊贵的小姐住入的第一日,就命人换下了里面的家具布置,用自己带来的器物,并且点燃上等的沉香。
而她每日的吃食则是从香阁子里出来的,只是香阁子里的厨子说起这个姑娘的饮食,也是不由得咂舌。
比如这位小姐吃的鱼羹,只用腮边的两块‘肉’而已,一道菜就要生生‘浪’费上百尾活鱼。
也因为这个神秘的姑娘突然到来,另外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新闻也就显得不那么明显。
最近一段日子,宁晓海可谓实在是太倒霉。
当初他借了不少巨债,方才将这批‘药’材给吃下去,只是谁又能想得到,他居然如此运气不佳,大周战事结束之后,宁晓海手下的这批‘药’材顿时就成为了滞销品。
这批‘药’材还是不错的,只是当时宁晓海为了跟亲生老爹抬价,硬生生的将这‘药’材的价格给抬高了,所以免不得借了不少银子。他原本是准备等这批‘药’材的价格炒高之后,自己再将这批‘药’材给卖出去。只可惜却十分不幸,想不到自己竟然中了别人圈套。原本宁晓海还盘算着,若消息是假还能挽回一些颜面。只是显而易见,兰令月并没有哄骗她,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那些债主,寻上‘门’来,眼见宁晓海还不出银子,便将宁晓海的铺子折价来卖。
做生意一旦手中资金周转不灵了,自然会影响进货、薪钱支付,宁晓海一时焦头烂额,自己储蓄不但尽数被掏空,铺子也关了不少。
故此当宁晓海看到陪在他身边的易曼琳时候,脸‘色’顿时变得有了几分的难看了。
特别是宁晓海联想到,是因为易曼琳,自己才让兰晓恨上,甚至于招惹来了兰令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