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适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青棠若是自愿被对方带走,现场又怎么会这么凌乱
叶初雨赶来得太急,说了几句话忍不住开始直冒冷汗,整个人倚在墙重重喘着气。匕匕
萧适这才想起,叶初雨不久前才吐血晕倒,可一听说青棠有事,居然只他慢了一步赶来。
他往外望了一眼,见萧离也已经大步冲进胡同里,立刻朝他招手“九哥,我们在这里”
萧离老远看见叶初雨体力不支地靠在墙,又心疼又着急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你怎么样了”
叶初雨抓着他的肩膀摆了摆手,“我没事你看看,这附近是不是没有多余的血迹我猜青棠没有受伤,但她是自愿被人带走的。既然如此,她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们留下什么追踪的记号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挟了她,所以她才不得不跟对方一起离开”
萧适也明白了叶初雨的意思,立刻贴着地面仔细寻找起来。
叶初雨不解,“你在找什么”
“我在草原时,听穆图说北边高山出产一种会发光的萤石,他派出去的探子身都会带着这种萤石磨成的粉末,用来暗给他的部队指路。”萧适贴着墙根一寸寸查看着,“我刚刚送青棠出宫时送了一小袋给她,我们还说好要用这个去引萤火虫出来如果她要给我们留记号,一定会用的”
他越说越觉得后悔为什么只送她到了朱雀门下,若是一路陪她出宫回府,是不是不会遇这种事情了
思及此处,萧适忍不住重重砸了一下墙壁,指节立刻见了血。
“十弟”萧离一手抱着叶初雨,另一只手腾出来拉住萧适,“青棠还等着你去救,冷静一点”
萧适紧咬牙关,滴着血的拳头垂在身侧,更加认真地检查起每一寸地面来。
“可恶要是天色再暗一些好了可青棠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叶初雨心头一凉“你说萤石粉到了夜里才会发光那青棠知道吗”
萧适颓然地点点头。
她不禁抬手扶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萤石现在发出光亮来呢
萧离她更有决断,对守在一旁的燕灵道“你马带人去找附近所有的绸缎庄和成衣店,把店里深色的衣料全都带过来”
既然萤石在夜里才会发光,那他们造出个黑夜来
叶初雨也受到他的启发,补充道“这办法出了这条胡同不能用了你再让人赶紧搭几个木架子,用黑布把它们蒙起来,再让人钻进去顶着布罩搜寻,能发现萤石粉的轨迹了。”
左青棠头套了个黑色布罩,双手反绑在身后,被丢在马车一角。
车还有两个面无表情的杀手,只要她意图反抗,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对她下杀手。
她只能努力让自己再往角落里缩了缩,袖的匕首滑出一小截,随着马车的每一下颠簸,让匕首每一次都戳进车板之间的空隙里。
车之前她已经戳破了萧适送的那一包萤石粉,现在要做的是让那一小包粉末继续从马车漏下去。
一想起萧适,她忍不住担忧地攥紧了拳头。
梅若华说的会是真的吗她什么时候在萧适身下了毒
可她不敢冒这个险,不能拿萧适的命去赌,更不能让梅若华看轻他们之间的感情,以为她只是一个胆小怕死的女人
左青棠在心里记下了马车的每一次转弯,想要估算出自己的方位和行进路线。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城门守将盘问的声音,要打开马车检查。
左青棠头的黑布套被摘下,一把匕首抵她的后腰。
她赶紧把袖的匕首缩了回去。
“老实点,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杀手低低地在她耳边恐吓了一句。
左青棠配合地点点头。
车门被打开,守将看到一个长相明艳的华服少女舒舒服服地倚在靠垫,身边跪侍着两个高大的年轻护卫。
“军爷,我家小姐是出城去踏青的,现在可以放行了吧”
说话那人似乎还往守将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声音里带着讨好。
守将又多看了两眼,这才一挥手放了行。
车门被关,左青棠只来得及看清他们走的好像是西门,又被套住了脑袋。
守将目送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城,这才叫了身后的一个小卒,低声吩咐道“快去禀告殿下,左小姐被人带去城西了。”
萧离的人把木架子搭成的黑罩顶在头,四处搜寻着萤石粉的光亮。
对方似乎存心想要搅乱他们的追踪似的,竟然大摇大摆地在帝京里绕起了圈。左青棠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萤石粉撒得断断续续,还没出城彻底失了踪迹。
幸好此时有人来报告萧离有两辆马车刚刚出了西门,左青棠在其一辆车,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
叶初雨意外地看着萧离,他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刚才追你出宫的路,顺便在几个城门都布置了人手,以防万一。”
她第一次如此庆幸萧离手握着如此强大有用的底牌,长出一口气,“那我们也赶紧出城去”
萧离脸露出些许迟疑,盯着她苍白的面容和沾了一层薄汗的额头“初雨,你还撑得住吗”
叶初雨被他问得愣了一下,紧接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四五颗红色的小药丸一股脑塞了进去。
“幸亏在师父走之前又多要了几瓶。”她虚弱地笑了笑,脸色瞬间以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放心,我还撑得住。”
萧离一时没拦住,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服下了许千澜给的还神药。
他知道叶初雨手里有这个药这是专门为重伤垂危之人续一口气的,是以透支人体最后一丝元气为代价凭叶初雨现在的身体状态,服下它无异于饮鸩止渴。
“初雨”他无奈地唤了她一声,脸写满了不赞同。
叶初雨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她重重握住萧离的手,“青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必须要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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