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儿自然没有错过赵洛的眼神,她转头看了叶初雨一眼,神色里带着对她能和赵洛如此熟稔的嫉恨,却又藏着一丝快意。更多精彩请访问
赵洛已经明白说了,能做他太子妃的女子必得是一国公主才行叶初雨算有心,同样也没有机会
挽云公主和其他未出阁的公主坐在皇帝下方不远的位置,听见赵洛掷地有声的话语后,眼神一亮,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这个太子妃的位置,除了她之外,还有哪个公主更合适若父皇一定要与南楚联姻,她必定是最佳的人选
还是宁嫔抿唇一笑,出来打了个圆场,缓解了殿稍稍尴尬的气氛,“陛下,臣妾听说太子和其他几个皇子都为您准备了不凡的寿礼呢,不如让他们呈来,也让我们开开眼”
皇帝现在对宁嫔简直是百依百顺,闻言也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太子坐在诸皇子首位,起身前一拜,气度轩昂,朗声道“儿臣为父皇献玉雕一座,愿父皇福寿绵长,愿我朝国祚绵延”
说完便拍了拍手,立刻有四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约一米见方的托盘走进殿内,太子掀开面的红绸,一霎间光华璀璨,宝光四溢。
这座玉雕以白玉为底,栩栩如生地雕刻出了京城的全貌,每一处都是按照真实例浓缩而成。除了白玉之外,还有翡翠、金银、玛瑙等各色珍异宝加以点缀,将街叫卖的小贩,骑马的官吏,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酒楼狂饮的豪门子弟,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等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地展现出来。
这座玉雕不光造价昂贵,连雕工也是超凡脱俗,由此可见太子用心之精巧。
“父皇,正是在您的治理下,这天子之都才有如此繁华盛世之象啊”太子又适时地在一旁拍着皇帝的马屁,一番话语说得无诚恳,再配他皎皎朗照的面容,越发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唔,太子有心了。”皇帝点了点头,却并未像太子设想的那样,对这份既华贵又精致的礼物十分喜爱,他面色丝毫未变,慢慢退回自己的座位。
萧扬此时不在京,排在太子之后的成年皇子便是萧离。他大步走前,接过小太监呈的一个长条锦盒,举向前方,沉声道“儿臣为父皇献舆图一幅,愿父皇龙体康泰,愿我朝国运昌盛。”
规矩的贺词,呈的锦盒看起来也有些不起眼舆图,那算是什么贺礼
已经有大臣开始窃窃私语,对着萧离指指点点起来。
萧离却恍若未闻地看着吴公公走下御座,将锦盒打开,后面的两个小太监立刻前,将这副长约三米的舆图缓缓拉开
大臣们还未看清这幅舆图有什么稀之处,皇帝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迸发出热烈的光彩,他激动得甚至站起了身子,前倾着想要看得更仔细些,口不住赞道“好,好,好”
刚刚还对萧离颇有微词的大臣们傻了,难道这舆图太子殿下的玉雕还珍贵
萧离面色沉静,不卑不亢的道“这是南康先生历时三年,亲身走遍了云苍大陆每一寸土地后,丈量绘测而成的天下舆图。直到半月前,他才结束游历,重返北苍,将这幅舆图送给儿臣,请儿臣代为转呈父皇。”
南康先生是北苍名士,出身北苍第一富庶的巴陵钱家,是前任家主的长子。他一生未曾入仕或继承家业,可才名誉满天下,无数人学子视他为坛泰斗,更是各国皇室的座宾。
这位名士平生最大的乐趣便是寄情山水到处游历,所到之处必详细了解当地风土人情,遍览胜景,题诗留名。
若是真要论起辈分,萧离还要叫南康先生一声舅舅的。北苍能有这样一位真名士,皇帝都觉得自己南楚和西夏高了一头。
舆图这种东西事涉军事政治等多个因素,历来由各国皇室和高级将领所掌握,可他们顶多能绘出自己国家的舆图,想要在别国打探测绘极为困难。也只有像南康先生这样身份的人,才有机会绘出一幅涵盖整个大陆的天下舆图。
一旦北苍拥有了这幅舆图,岂不是预示着其又有了一统大陆的资本难怪皇帝会如此激动,看向萧离的眼神都不对了。
众人可以看到,这幅舆图地域极广,向北穿过狄戎草原,直至龙昴高原;向东跨越南楚国界,直达鄂尔多海;向西和向南的方向,甚至还有这百年来陆陆续续兴起的新生政权,在北苍和西夏国境之外的土地生根发芽。
赵洛只飞快地扫了一眼,便避嫌似的微垂下头,睫羽轻敛,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
北苍居然抢先掌握了天下舆图恐怕未来的几十年内,云苍大陆免不了一次动荡了。
皇帝命人将这幅舆图仔细收好,珍而重之地放进御书房。再看向太子时,眼竟带着一丝细微的失望“太子,你要记住,京百姓过得富足算不得什么,目光要放得长远一点,心系天下才对。还有你这豪奢的作风,也该改改了。这么大一座镶金嵌玉的雕像,要浪费多少财帛”
太子诚惶诚恐起身,“父皇教训得是,儿臣晓得了。”
他慢慢坐下,有些恼怒地看了萧离一眼,泄气地灌了一大杯酒。
父皇嫌他豪奢呵萧离的母族可是北苍第一皇商,堆金积玉,甲第连天,那华然殿内各色摆设,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勤俭克持的模样来讨父皇欢心
他从半年前开始准备这座玉雕,之前雕废了的玉料不知凡几,北苍最有名的十八个玉匠不眠不休,才赶在万寿节前刻好这一座京盛世玉雕。可萧离只拿一张不知真假的所谓天下舆图轻轻松松过了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皇帝没有再看太子,而是笑眯眯地盯着萧适问道“适儿,你才从北边回来,可给父皇带了什么好东西”
萧适是皇帝的小儿子,一向和兄长们相处得很好,又心思通透坦荡,带着些光风霁月的天真,因此皇帝对他也格外偏宠些。
他从小爱舞刀弄枪,是被禁军统领摔打着长大的。如今大了也越发闲不住,皇帝由得他往天门关外跑,代表朝廷去跟草原术颜可汗交涉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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