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厉的尸体,如同烂泥一般倒在她的脚下。
夜幕里,一阵寒风拂过,吹起了那个妩媚女子血红的衣裙,猎猎飘舞。
黑暗中,那名妖艳女子伸手做拈花状,将那颗还在颤动的心脏,递到朱唇前,贝齿轻咬,顿时一股鲜血溅射而出,女子轻轻吮吸,动作极为优雅,神情陶醉异常。
这时候,宗越俨然被这一幕震惊住了,他心中一阵恶寒,喉咙动了动,强压下腹中的不适感。他眼神转而望向涂禾,见他脸色如常,似乎只是略显意外,浑然没有同他一般的不适感觉,宗越不由暗自佩服。熟不知涂禾身为妖族,自幼在蛮荒长大,这种茹毛饮血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只不过此时那美丽女子吞噬人心的场面,实在惊悚骇人,就连他也不由为之侧目。
片刻后,那女子忽然一声叹息,婉转而哀怨,似乎有无尽的哀愁之意,她在素白的月光中,蓦然回首,那张脸半边柔媚动人,半边丑陋怨毒,唇角边的血迹更是殷红刺眼,触目惊心。
此情此景,涂禾与宗越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她眉眼妖娆,一双翦水秋瞳里有柔肠百结的情愫,无比的哀怨。
“这贼人偷走我的灵药,死有余辜。”她幽幽倾诉,仿佛一个无辜的弱女子。
“公子仁义过人,帮我击败恶贼,魅儿不胜感激,只是魅儿有一句话敢问公子,不知魅儿的灵药是否落在了公子手上。”她眼波如水,扫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四周,一张美丽与丑陋结合的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之色,似笑非笑的瞅着涂禾。
“没错。”涂禾轻轻开口。
魅魔看着涂禾,做小女人姿态,羞涩道:“既然如此,公子可愿物归原主。”
涂禾沉默片刻,半晌才回应道:“请恕我无能为力。”
闻言,魅魔脸色微变,眼睑微微垂下,唇中轻诉道:“公子可知,这株灵药对魅儿至关重要,犹如身家性命一般,魅儿苦苦追寻,几次与它失之交臂,如今它阴差阳错下落在公子手上,还请公子将它归还魅儿,魅儿不胜感激。”
涂禾有些为难,温和解释道:“现在我倒是真想还你了,可是我的确无能为力。”
魅魔眼睑垂的更低,看不清神情,她只是阴阴的道:“公子不愿归还,可是也对这株灵药起了贪念之心?”
涂禾耐心解释道:“魅儿姑娘,你确实来晚了,如果你早来片刻,或许我还会留下一些。”
魅魔错愕:“这是为何?”
涂禾坦然回应道:“因为那株灵药已经被吃了!”
被吃了!
静,无边的静。
宗越喉咙动了动,无奈的露出苦笑。
“咯咯咯咯!”
就在这时,魅魔一反常态嗤嗤发笑:“公子说笑了,那株灵药是天地精粹,即便是修为高深之人,也需要些时日消化,公子是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其炼化的。”
“它确实被吃了!”
涂禾清澈的眼睛如湖水一般直视魅魔,眼神极为坦诚。
魅魔沉默,她脸色阴晴不定,愈发显得狰狞诡异,她自然看出涂禾说的话是真的,她只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万年血芝是她修炼血妖体最重要的资源,失去了它,这一生都恐怕再难有机会修炼成血妖体。
想到这里,魅魔脸色狰狞,一声尖啸,语气极为怨毒道:“你敢骗我?”
涂禾蹙眉,只觉得眼前女子,性格乖戾,反复无常,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没了万年血芝,那便拿你的命来偿还!”魅魔脸色扭曲,阴鸷道。
说着,她突然发难,身形一动,似鬼魅一般,眨眼间出现在涂禾身前,五指化爪,一爪探向他的胸口。
涂禾身子一晃,从她身边迅速闪身,躲过这一爪。
魅魔一击不中,居然顺势换了目标,一爪拍向宗越脑袋,这一爪下去,脑海神庭毁灭,必然神魂俱消。
阴毒狠辣的爪劲,刺破空气,眼看着便要抓爆宗越的脑袋,涂禾却在这一瞬间,后发先至,一下子就抓住了魅魔的手臂,将她身体一瞬间抛飞了出去。
魅魔在半空中红裙飘舞,身体如水蛇一般扭动,裙带飘飘,妖冶异常,她躯体扭动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涂禾的力量,在空中飘然而落。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眸光幽幽闪烁,一张美丽与丑陋结合的脸,诡异而扭曲。
涂禾静静地与她对视,眼睛似星辰般熠熠发光,他轻轻开口:“我和你一样都是妖族。”
幽静的夜空下,涂禾语气自然,声音悠悠回荡,在他身边宗越心中一震,神情极其复杂。
魅魔瞳孔微缩,冷冷盯着涂禾,触目惊心的恐怖容颜,带着无尽的嘲讽道:“如今妖族式微,被人族压迫,处境艰难,即使妖族内部也内乱不断,即使你是妖族,与我又有何干系,更何况你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妖气,你是当我好欺吗?”
涂禾神情认真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三年,三年之内我一定会还给你一株万年血芝。”
“虚与委蛇,这等神药可遇而不可求,你当它是萝卜白菜吗?”魅魔面容狰狞而怨毒,对涂禾的说的话,表示根本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
涂禾不再说话,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魅魔,眼神清澈无比,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到他真诚的内心。
短暂的沉寂后,魅魔骤然发怒,尖啸道:“你哄我!”
(PS:写到这里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春三十娘一剑剖开至尊宝胸膛的画面,狠辣多疑的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