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闻言脸色骤变,差点就直接掏刀!
什么叫活着的时候多喝几次?莫非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但眼见周青曦说完这话,并没有任何异动,他才强按住了动手的念头,干笑道:“学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现在知道也不晚嘛。”
周青曦没注意到他的神色,颔首轻笑:“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之前平白浪费了二十年,此后怕是我真会变成一个酒鬼呢。若真如此,孙老师可要替我主持公道,至少要让杨学弟送我几箱好酒。”
孙敬党虽然人坐在沙发上,可心思却根本没在这,不时瞟上一眼房门,一副魂不守舍的德行,压根也没听到二人说了什么。此时闻言,不禁啊了一声,干笑着举杯:“对,太对了,青曦的提议甚好。”
周青曦忍俊不禁,却没去纠正,而是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究竟是什么事令老师这么忧心忡忡,要是方便,能否说给我们听听?”
孙敬党明显没心思跟她说闲话,可又不敢怠慢了她,只得苦笑着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他们这边说话的工夫,杨树林偷偷抽出了腰包里的小镜,趁她不注意,将镜子对准了她。
刘希东曾说,鬼眼无效时,镜子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然而杨树林再一次失望了,镜中的她,美若幽昙,秀如青莲,一颦一笑都让人魂为之销,如果非要说她不是人那也可以,她这个级别的美女,足以当得起狐狸精的称号。
杨树林皱了皱眉,莫非是他多心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对,以刚才那种情况,周青曦的反应的确是最稳妥的应对方式,当时门已经锁上,她一个弱质女流面对两个大老爷们,如果他们真有歹意,她惊慌失措的呼救又能有什么作用,只会逼他们立刻撕破脸动手,反倒不如先假装答应,弄清情势再寻机脱身。
而她刚才偷换酒杯的小动作,也可以说是谨慎自保,在没弄清情势的前提下,他递过去的酒,她要是直接喝了那才是怪事,偷龙转凤一下也在情理之中,真不愧是女博士,反应居然这么快,这么机灵!
现在她显然对他们多了几分信任,至少已经看出他们并非对她心存不轨,否则她也不会有心情探问事情的究竟了。
不过这种事说出来,她要是不把他和孙敬党当成神经病,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孰料,周青曦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杨树林的预料,听孙敬党说完,她竟一脸沉静的道:“假设老师真的遇到了鬼,依我判断,您重金求来的破解之术未必有效。”
她这话一出,杨树林真的惊了,甚至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也懂些阴阳之术。
一个留学归来的女博士,居然会相信这世上有鬼?
信也就信了,她还能看出孙敬党被人当冤大头给黑了?
要知道,黄道长给孙敬党那些东西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唬人的,很符合国人对阴阳之术的印象,否则也不会把孙敬唬的信以为真了,而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师的桃木剑制作工艺太精致了,明显是加工厂流水作业的产品,除非黄道长为了制作一柄桃木剑,重金引进了打磨抛光喷漆的全套设备,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效果。还有您的铜铃是人工做旧的赝品,真正的传世之宝即便保存完好,也会有使用时造成的磨损……”
周青曦指着孙敬党手里的宝贝侃侃而谈,说得孙敬党哑口无言。
而让杨树林诧异的是,她明知已经身陷险境,居然还能条理分明的分析出这些情况,他都不知道是该说她处变不惊好,还是说她神经大条好了。
可惜她虽然分析得入情入理,但孙敬党根本听不进去。
他表面上嗯啊答应着,眼神还是不住的瞟向房门,手里的桃木剑反而握的更紧了。
周青曦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神情中这才现出一丝焦虑。
把希望寄托在孙敬党身上是不可能了,如果真有危险,她必须另想办法。
正在此时,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屋里的三人全都一震,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
只见钢板做成的防盗门随着敲击声不停颤动,幅度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
孙敬党吓得浑身哆嗦,手上的铜铃拿捏不稳,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杨树林见状豁然站起,不管门外是什么,这都是对付它的绝好时机!
它此时肯定已经现形,如果出其不意的拉开门,正可攻其不备。
“先下手为强,老师你来开门,我有办法收拾它。”
孙敬党不但没开门,反而惊得跳了起来,紧紧拉住了杨树林。
“开门?你想害死我吗!不行,这绝对不行!”
眼看时机稍纵即逝,杨树林焦急的道:“老师放心,我总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孙敬党突然一把将杨树林推倒在沙发上,大声怒喝:“我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说着,他竟用桃木剑指着杨树林吼道:“杨树林,你别忘了这里是谁家!”
随即他也意识到态度有点过激了,又补充了一句:“大门让我用黄道长的仙符封上了,只要不开门,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来!”
杨树林正想争辩,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狂暴的敲门声消失了!
孙敬党长出了一口气,得意的笑道:“你们看……”
他刚说到这里,大门突然呼的一下被拉开了!
一股阴风带着呜咽声涌了进来,门上的黄符呼啦啦被风扯落了偌大的一片,打着旋拍在孙敬党的脸上、身上,将他后半截话硬生生噎了回去,他急忙掩面后退。
客厅的水晶灯闪了一闪,无声无息的灭了!
左右房间里的灯虽然未灭,却噼啪闪烁,映得客厅中时明时暗。
孙敬党当场就傻了,僵在当场:“怎么会……会这样!”
杨树林在门被拉开的瞬间,已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手倒扣军刺,一手探在腰包之中,眯着眼紧盯着门廊,但门廊中除了阴风,并没有任何异样。
而门口的那件血丧袍,已然不见踪影。
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果然来者不善!
寻常邪祟即便是害人,也只会偷偷潜入,子时之后再找机会下手,可这邪祟不但敢在刚刚入夜的时候动手,而且发现血丧袍没能得逞后,居然破门而入,凶戾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它破门之后直接现身,那他还能拼力一战,可它隐在黑暗中伺机而动,他有力难施!
若不能及时将它揪出来,那他们三人,恐怕都撑不过子时!
“老师,学姐,咱们背靠背。”杨树林不敢迟疑,拉过孙敬党,与周青曦站到了一起。
孙敬党这次总算没再固执己见,老老实实的站了过来,但身子却控制不住的哆嗦,而周青曦反而比孙敬党更镇定些:“杨学弟,你知道怎么对付鬼?”
“放心,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乱动,人多阳气重,只要咱们不分散,它就不敢轻易下手。”
杨树林答的虽然毫不迟疑,但心里却在苦笑,周青曦的出现完全是意外,他根本没算到会牵扯第三个人进来,如果屋里只有他和孙敬党二人,那他至少有八成把握能从容应对,现在虽然只多了个周青曦,可他想要照顾周全,就势必要分心二用,胜负之数至少打了个对折!
但眼下已经没了进退的余地,他也只能尽力周旋了,现在这样三人背对而立,不光能防止邪祟从背后偷袭,而且刚好凑成三才之势,能助长阳气,虽然效果有限,但总归聊胜于无。
可他这边话刚说完,孙敬党突然大叫着挥动桃木剑,冲着窗台上的一盆牡丹花扑了过去。
杨树林惊觉时已经晚了,只见孙敬党像发了疯一样挥舞着桃木剑,照着牡丹花一通乱劈乱刺,口中还大声叫嚷:“恶鬼休走,看我斩妖除魔!”
几剑下去,牡丹花枝叶断折,被孙敬党一剑扫中花盆,连花带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杨树林和周青曦背靠背看着这一幕,心情顿时一沉,却不敢贸然上前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盆好花践踏成了烂泥。
半晌,孙敬党才停了手,哈哈狂笑起来:“谁说我这木剑没用,谁说的!”
周青曦刚要开口,他突然转过身来,木剑直指周青曦:“谁说的?是不是你!”
此时的孙敬党,面孔扭曲,双眼血红,加之本来脸上就涂成了红色,整张脸都是一片鲜红,犹如血染,那狰狞的模样形同追魂厉鬼。
周青曦再怎么镇定,也还是惊得俏脸失色,骇然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对人彬彬有礼的孙敬党,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好在与此同时,杨树林也斜跨一步挡在了她身前:“学姐别慌,往后退,他交给我!”
孙敬党显然已经失了理智,形如恶鬼附身,根本不给二人商量对策的时间,狂笑着一剑朝杨树林眼眶刺来!
但杨树林已有准备,侧身避过剑尖,一脚横扫,重重踢在了孙敬党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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