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面随时都在城上城下上演着,双方都在拼死命的对敌人进行着攻击,就连那些城中的百姓有的人也自发的加入到了当兵的行列之中,搬起石头重木用力的朝城下蒙军砸去,更多的老百姓抬着门板冲上了城墙,冒着城下射上来的箭雨,不断的将一些受伤的将士抬下城墙,交给随军医官还有城中郎中救治,如此一来,对宋军官兵的士气起到了很大的支持作用。
眼看那些尖头木驴被退至城下,一些蒙古兵在木驴车的掩护下,钻入了车下,开始抡起了镐头,疯狂的挖掘城墙下的地脚,让城上的官兵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石头砸不到他们,滚木伤不了他们,弓箭更是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黄严气的直跳脚,立即朝手下征询如何克制这些木驴车的办法,有人随即便献策上来,在城中搜集来了几个沉重的磨盘和石碾,在无数人齐心合力之下,将这些东西抬上了城墙。
更有工匠冒死登城,迅速的改造了几架悬挂狼牙怕的木架,用绳索吊起了这些石碾、磨盘,对准了下面的木驴车,斩断了绳索之后,这些重达数百斤的巨石当即便坠落下去,所携带的巨大的动能,即便是再结实的木驴车也承受不住,结果是这样的打击效果奇佳,当即便将几辆靠在城墙脚下的木驴车砸了个粉碎,连下面正在掘洞的蒙古兵也被压死了不少,其余的即便没死,也被闷在了下面,无助的发出一声声的求救声。
仅仅是半天多的激战,蒙军便在城下付出了起码过千人的伤亡,但是却可以说是寸功未立,大批新附军官兵的尸体横陈在城下,更多的伤者躺在出凄厉的惨叫。
但是拖雷立马于中军之中,连眉头都皱一下,好像那些阵亡的人根本于他无关一般,继续将一批批的新附军压上战场。
就这样两军一直激战到天色渐晚,城中的黄严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蒙古军发动的一次次的进攻都瓦解在了城下,还杀伤了大量的蒙古军的有生力量,打得那些蒙古人的新附军几乎丧胆,攻势也开始减缓了下来,拖雷这才下令鸣金收兵,将进攻的新附军给撤了下来,这一天的激战对于蒙军来说,损失相当惨重,可是连一段城墙也未能攻陷。
回到大帐之中的拖雷以及他手下诸将纷纷坐于地毯上面,喝了一些马奶酒,抓了一些羊肉大口的吃了一些,便商议起了军务。
今日之战,你等可有什么发现吗?拖雷用他带着阴郁的声音对手下诸将问道。
有部将立即答道:城中这支宋军强悍超出了我等预料,看来他们眼下也是誓死都要保住这个小小的县城了!而且对方官兵比起我们刚入宋境之中的遇上的那些宋军,战力强上许多,恐怕短时间之内,我们不太容易攻克此城!
拖雷点点头,这一天激战下来,也让他感触颇深,甚至是产生出了一种挫折感,假如宋军都如同这支兵马一般,那么他们这次入宋境逼迫宋人向他们俯首称臣的计划恐怕就要重新审视一下了,这支宋军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即便是他领兵征战多年,都很少遇上过这样强悍的对手。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支宋军到底是谁统领的,为何他们如此强悍,于是对那个窝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海拉苏问道:海拉苏,你在前几天曾经败于这支宋军之手,你可知道这支宋军乃是何人统驭的吗?
海拉苏灰溜溜的出来跪在拖雷面前,一脸的悲愤开口答道:回大王的话,小的无能,只知道这支宋军乃是宋国沔州兵马,统军之人姓黄,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拖雷真是被这个海拉苏气的够呛,被人家杀了个大败而归,居然没有搞清楚敌军是谁,于是他挥挥手让海拉苏滚出大帐,扭头对手下的谋士问道:张诚良,你乃是汉人,对于宋之蜀地情况甚为了解,那么你可知道此军乃是何人统驭的吗?
这个张诚良赶紧出来答话道:启禀大王,小的这次在大王攻克阶州之时,亲自审问了一些降兵以及阶州的官吏,得知一些消息!
去年宋境利州路乱军四起,年初时间,南宋朝廷派他们的枢密使高怀远入川平叛,此人便是去年领兵平定京东李全之人,曾经在冀州城和咱们大军有过交手。
此人入利州之后,短时间之内,便平定了利州兵乱,开始主持利州军政,而这个姓黄的宋军将领,很可能就是他麾下大将黄严,现在被他任命为沔州都统司都统制,而此人听说以前乃是在京西任职,曾经是京西忠顺军都统,很是能战!我们这次很可能碰上的便是此人!
听罢了张诚良的话之后,拖雷接着问道:那么也就是说此人应该是那个姓高的嫡系大将了?
张诚良跪伏在拖雷的矮几前面,赶紧点头道:小的以为应该如此!
拖雷想了一下之后,点点头挥手让张诚良退下,捻着胡子又合计了一番,脑海之中忽生一计,于是立即开始对手下诸将安排了起来。
黄严领兵和蒙古大军激战了一天,阻住了蒙古大军的连番进攻,让城中军民顿时有了信心,连夜更是一起动手,赶制各种御守器物,并且在城中李钤辖的调度下,连夜赶修白天被蒙古军损毁的城墙,整个县城一夜都是灯火通明,将城防做的更加坚固了许多,只等来日再战。
甚至有些老百姓为了支持宋军抵抗蒙古大军,自己招呼了些人,拆掉了自家的房子,将砖头瓦块还有房梁等物都送至城墙下面,供给官军御守或者修葺城墙之用,还有富户人家,自己杀了家里面的猪羊,拿出来犒劳官军,整个将利县成了铁板一块,这让黄严颇为欣慰,也放心的躺下美美的休息了一夜。
黄严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便精神抖擞的登上了城墙,巡视了整个城墙的防御情况,看着充足的御守之物堆满了城墙,军民更是精神头很足,更加坚定了他长时间抵抗下去的决心。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黄严有些疑惑了起来,第二天一天的时间,蒙古军一改昨日不惜代价的猛攻,居然消停了下来,只是派出少量的新附军,进行了两次佯攻,一受到守城军民的反击,便立即撤出了战斗。
这种情况大多数军民都很高兴,认为蒙古军被他们头一天给打怕了,不敢再来强攻将利县城了,于是城中之人奔走相告,额手相庆了起来。
但是黄严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头,他早已熟知蒙古人的凶悍,绝不会因为昨天一败,便不敢强攻,但是眼下确实蒙古人偃旗息鼓,不再发动强攻了,那么很可能蒙古人又想出了什么损招,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阴他们一把。
于是黄严亲自登上城楼,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蒙古大营的情况,可是影影绰绰,他也看不出蒙古军有什么大的行动,只见得蒙古大营之中,在督造更多的攻城器械,并无太多的异常。
黄严这才放心了一些,吩咐手下兵将加强对蒙古军的监视,不得松懈下来,让蒙古军钻了空子。
而这个时候,高怀远领着麾下一千余名亲护军也赶出了七方关,进入到了阶州境内,心急如焚的朝着阶州方向赶去。
沿途从那些逃入关内的难民口中,他得知了黄严已经率军通过这里,赶往了阶州方向,于是他继续督军,朝着前方赶去。
就在他将要进兵至牛头山的时候,便听闻了黄严率军在牛头山大捷的消息,高怀远这才放心了一些,心道黄严这个家伙果真不负他的期望,越来越能打了,估算了一下时间之后,高怀远不再为黄严的安危感到揪心,这才传令兵将就地休息一晚。
这一路赶来,他们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即便是高怀远自己,也觉得有些疲惫,就更不用说麾下兵将们了,虽然他急于赶去和黄严汇合,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太过分了,否则的话,很可能会让麾下兵马太过劳累,否则的话,很可能会欲速而不达,一旦遭遇敌军的话,令过度疲惫的兵将失去一战之力。
在得知黄严牛头山大胜的消息之后,高怀远这才传令休整一下,而此地离牛头山已经很近,高怀远选了一个山头,让麾下兵将停驻下来,就地休整一晚。
但是高怀远也没有敢松懈下来,派李若虎安排了两支斥候小队,前出打探黄严的消息,然后检视过营盘之后,他才躺下休息。
可是天还未亮,高怀远便被李若虎急急忙忙的从梦中叫醒了过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斥候刚刚来报,说黄严军已经进兵至将利县,被蒙古大军包围在了将利县城中,而且斥候回来的路上在我们西面发现了大批蒙古军的踪迹,有大批蒙古军正在朝我们赶来,请主公定夺!李若虎看高怀远一醒过来,便急切的对高怀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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