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休整,应云凡再次率领大军前进。
应云凡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跟在应云凡身边的正是刚刚任职近身侍卫的刘三万。
虽然职位比之前低了,但是身上的甲胄却比以前光鲜不少。做伍长的时候,身上穿的是皮革铠甲,如今却是镶银铁质铠甲了。
“元帅,属下感觉今日的行军速度似乎慢了些。”前几日都是急行军,可是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放心,本帅自有打算。”百姓撤退需要时间,而且后方的粮草供应还没有跟上,军中粮草只够两三日之用,不宜拉长战线。
虽说自己年纪不大,但是应云凡也明白吃穿住行乃是大事,不可急躁。一旦粮草供应不上,恐怕还会造成兵变。应云凡以前在家乡的时候还因为肚子饿偷过别人家的水果呢。
一天大约七八十里行进的速度,士兵们也没有之前那么疲累。只是眼看着粮草就要吃完了,让应云凡很是着急。
刘三万入伍好几年了,可是个地道的老兵,自然看出应云凡担心的是什么。
又是两天过去了,离天府河套还有些距离,可是军中粮草几乎告罄,应云凡是真急了。
对战狼骑,应云凡还有些把握。可是没有吃的,应云凡可真的没办法。
不过还好,在深夜三更时分,押送粮草的的队伍总算抵达了。
运粮官单膝跪在帅账之中,心惊胆怯:“启禀元帅,属下等一路押送粮草,尽心尽责,不敢有半点儿耽误。只是因为路上难民太多,盗窃之事频繁,所以才延误了些时日。还请元帅恕罪。”
粮草能及时送到,应云凡就已经很开心。而且路上的难民应云凡也是看在眼里,也就不打算怪责了:“好了,你们也一路辛苦了。夜深了,下去休息吧。”
闻言,运粮官大喜过望。如果换做其他主帅,延误粮草时日这么严重的事,恐怕至少也要挨个几十军棍。可应云凡不但没有惩罚,连一句责骂都没有,真是倍感欣慰。
运粮官一脸庆幸的退出帅账,还不停的抚慰胸口,好似劫后余生。
粮草终于送到,应云凡悬着的心野终于放下。因为担心粮草,应云凡已经两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如今后方送来了十五日的粮草,应云凡可不用担心兵变了。
自从撤离百姓的命令下达已经三天了,想必百姓也应该都撤离战场了。现在粮草送至,应云凡可以放心决战了。
应云凡起身看着身后的地图,只需明日急行军一天,便可进入天府河套。为了明日的急行军,应云凡也去睡觉了。
安静的军营之中隐藏着些许嘈杂,因为将士们都还不知道粮草已经运达。而且离战场越来越近,生死相博的时刻很快就要到来了。或许,来了天府河套,便再也回不去了。
一缕熹微的晨光赶走了整个夜晚的阴霾,让大地重新焕发生意盎然。
伴随着应云凡的激情高涨,刘三万向大军传达了急行军的命令。
最后一天的行军,大军比预期的更早到达了指定地点,太阳还悬在山顶上呢。
大军扎营完毕,月亮都爬上半空了。在无边的月色下,应云凡站在一个不高小山丘上,遥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草原。
夜色给青青草原凭添了几分神秘,皎洁月色又给草原到来了几分璀璨。微风摇曳,银色的草原泛起阵阵波浪,周而复始。
“……好美的草原,可惜就要被鲜血染红了!”说到这里,应云凡心中有些不愿面对。
“血战疆场,是我们军人的职责。元帅您毕竟还是太过年轻,容易被外物所左右。”刘三万大着胆子劝慰应云凡。
将刘三万的话在心中回味一遍,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是啊。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那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三万,害怕吗?”应云凡还从未杀过人,不敢想象杀人的画面。
第一次见到血溅三尺,那还是魔灵之子斩杀魔族的时候。当时应云凡可是被吓惨了。
一个魔死在自己面前,应云凡就已经吓得不轻了。难以想象十几万人就在自己眼前倒在血泊之中,又该是如何的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不怕!”刘三万斩钉截铁的回答。
“属下入伍多年,也参加了不少的战斗,也杀过不少人,也不止一次差点被人杀死。但是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是责任,战死沙场是荣耀,理当马革裹尸还!”
听了刘三万一番视死如归的话,应云凡心中有些翻腾。
沉默片刻,应云凡转身微笑的对刘三万说:“生死无常,命由天定。如果能好好活着,何必慷慨就死。不要总是想着死不死的,本帅一定会带着你们好好活着回去的。”
应云凡的这番话,应云凡自己都不太相信。即便有了师尊的阵法,也不可能保证让所有的士兵都能安然无恙,牺牲的肯定的。
听着应云凡毫无根据的保证,刘三万居然完全相信了:“嗯!”
“三万,交个你一个任务。”说着,应云凡从金甲腰间取出一封信:“明日一早,你便将这封战书送到狼族。本帅约他们三日后再次决战!”
刘三万小心翼翼的接过信,有些迟疑:“元帅,您为什么约狼族三日后在此决战?”
入伍多年,刘三万自然是了解狼族的厉害。在这平坦的草原与狼族决战,哪有胜算。更何况,狼族也不一定会等到三天后。
“百姓撤离还需要一些时日,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应云凡担心的还是老百姓。
“你放心,本帅自有打算。本帅不是说了吗,会好好带着你们回去的。”应云凡看得出刘三万的担心。
“元帅,还有一事。为了撤离百姓,地方军队已经无法抵抗狼族,恐怕狼族不用三日就能渡过大江。”刘三万担心狼族提前过江,会将元帅的部署打乱。
“对于狼族,本帅也是有所耳闻。狼族虽然蛮横,但是却很讲信义。如今我递上战书,他们没理由不接受。而且狼族高傲,兵力又两倍于我军。他们放不下他们的架子。”在家乡的时候,应云凡也看过很多大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了元帅的分析,刘三万觉得很有到底:“俗话说英雄出少年。元帅果真是当今翘楚。属下佩服。”
“对了,为表示诚意,让沿江防守的地方军队都撤回来保护百姓撤离吧。如此一来,不仅能加快百姓撤离的速度,也是让狼族看看我们的诚意。”被刘三万一夸,应云凡不免有些得意了。
交代完毕,应云凡就让刘三万回去准备了,而自己则一个人留下来。
无边夜色,寂静无声,微弱的清风将虫鸣都掩盖了。
“师尊,三天的时候够了吗?”目光一直看着眼前的这片草原,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臭小子,你是在质疑为师吗?换成为师全盛之时,这区区八阶法阵,不到天亮就能完全。可惜……”秦勋的话截然而至,语气中凭添了几分愁然。
“那当然是最好了,徒儿可不敢怀疑师尊。”应云凡自然知晓师尊可惜的是什么。
为了锻造三生剑,最后却不得不以自身为代价,融入三生剑,成为其剑魂。比起拥有肉身的时期,现在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
“徒儿最担心的是,一个需要容纳十万人的巨大法阵,恐怕需要耗费大量心力吧。”
“放心好了,这点心神,为师还是有的,不足挂齿。臭小子你就好好期待吧。”
为了配合秦勋完成阵法,应云凡按照师尊的要求,选了一个较好的位置盘腿坐下。然后将三生剑就这样插入身侧的草皮。
作为三生剑剑主,应云凡能够清楚的感应到大量的灵力从三生剑流入草皮之下。然后沿着特殊的途径朝四方延展,正在构建法阵。
每隔半个时辰,师尊会从应云凡体内抽取一些真气,融入法阵之中。
因为自身真气融入法阵,应云凡能够在脑海中清晰的构建出法阵的图样。庞大的法阵充斥着大脑,难以相信的复杂,而且还在继续朝四周延伸、扩展。
秦勋之所以会调用应云凡体内的真气融入其中,其一是为了让应云凡对高阶阵法有些了解,加快学习。其二,秦勋如今只是剑魂,难以完成对阵法的完整掌控。在关键的位置注入应云凡的真气,是为了能让应云凡主导法阵的启动。
脑海中浮现庞大复杂的法阵图样,应云凡感觉脑袋晕头转向的。难受的感觉让应云凡不愿去想,但是那些庞大的信息还是根本不听使唤的涌入脑仁。
“忍住。一下子就接触高阶法阵,确实难受,但是对你以后的学习很有帮助。”秦勋耐心劝说。
强忍着大脑深处的痛楚,应云凡尽量认真的正视那些不顾一切涌入脑仁的信息。心中呐喊着:我行的,一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