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情人(1 / 1)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射进明亮的房间,叶雨轩就被母亲嘹亮地唤儿声惊醒,他早对这种极不亲切,甚至略带恐怖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条件反射,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被窝。无意中看见枕边的图画,叶雨轩笑了,仿佛看见她在对他微笑。叶雨轩从小就喜欢画画,读大学时,他背着母亲偷偷地再修了一门服装设计专业。在去年的毕业设计上,他的那款“夏之舞”赢得了毕业设计的一等奖,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去法国巴黎进修服装设计。当然,这一切地一切,母亲都不会知道,她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服装设计也只能成为叶雨轩的一种爱好,母亲的思想比较传统,她觉得用些极少的布做出的稀其古怪的东西简直有辱国体。而现在,叶雨轩也不想去争取什么,只要能为林艾冰设计出一套最适合她,最完美的服装,就是他最大的满足。房外母亲的声音再一次地响起,叶雨轩把图纸压在枕头下,起身走出房间。

“雨轩,昨晚你去哪里了?好像很晚才回来。”叶妈妈看似随口地问道。

“我和表哥一起出去吃东西,回来晚了。”叶雨轩低着头猛吃早餐,半个脑袋就快进碗了,生怕母亲从他眼中看出他在撒谎。

“以后别常跑出去玩,刚出来工作心就玩野了。前段时间叫你学习电脑,你学得怎样呢?”

“还行,正在努力中,有什么问题我会问的,妈,我不再是小朋友了,您就别操心了。”母亲的话着实让叶雨轩反感,“我去上班了。”叶雨轩拿起包和车钥匙就往外冲。

“在父母心里,你永远是孩子。”

学校的工作乏味而枯燥,叶雨轩感觉自己来这里工作简直是多余的,母亲为了能让他很好的学习电脑知识,早已经把那台90年代的老式电脑,换成了现在最流行的奔4了。可是这些对叶雨轩来说早没吸引力了。每天让他感觉最快乐的时间就是夜晚。

叶雨轩已成为了dreamingbar的常客,他每晚都会来点上一杯啤酒,听着优美的钢琴,偶尔他会送林艾冰回家或者与她和曾凌一起在附近小摊吃消夜。林艾冰仍然很少说话,但她和他之间的气氛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尴尬,她总是微笑的听曾凌说着酒吧里一些客人的趣事,叶雨轩也常把学校的事情说给她们听。而林艾冰白天在一所私立学校教一些准备出国的人日常交际英语,收入还不错。她很少谈起自己的工作,她的工作很随意性,每天就3—4节课,上完课就可以走了,不用像吃国家公务饭的教师一样,没有课了还要坐在办公室“蹲点”。像现在这样大家坐在dreamingbar喝酒聊天,夜晚的霓红也多了一份柔和。

“你们学校还像以前那么忙吧,一定经常有领导来检查。对了,那台古董电脑还没坏掉?”林艾冰对她曾经在学校度过的小空间仍很关心,那小小的打字室是她离开学校后最怀念的,她在那里度过了她最艰难的日子。

“仍然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不过电脑倒是换了,已经迅速升级为奔4了。”

“早该升级了,我就说那学校虽说是名校,却是有名无实的空壳子,不过有些老师的教学水平确实不错。”

“你当初在学校没事做的时候是怎么打发时间的?那古董电脑可是什么也做不了。”这个问题叶雨轩很早就想问了。

“我啊,是一个很沉闷的人,没有什么无聊可言,能做的事情很多,我可以自己带随身听听歌,也可以看书、写东西还可以吃零食,反正快乐是自己发现的,时间是想办法打发的。”林艾冰调皮的眨着眼睛。

“哈哈!”望着林艾冰少有的调皮,叶雨轩忍不住大笑。

“校长对你不错了,给你换了奔4,可以学更多电脑知识。不像我那时候,想学点新东西也不行。”林艾冰有些吃味。

“你想学什么?”

“学做动画,研究电脑结构,还有很多很多。就因为对电脑懂得不多才想学啊,现在品牌电脑还比较贵,买组装机又怕坏了自己不会修,麻烦,索性没买。”林艾冰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样吧,周末如果你有空,打我电话,我带你去我办公室学电脑,反正是学校电脑随你怎么拆怎么弄。”

“你不怕里面的文件弄丢吗?”这可是林艾冰曾经最担心的问题。

“没关系,里面根本没文件。”

“没文件?你是学校的打字员,怎么电脑里会没文件呢?”

“这……?我是说刚新买的电脑,还没存什么东西呢?”叶雨轩差点说漏了嘴。

“喔!原来是这样,那好,等我有时间就给你电话。不会耽误你吧。”

“没事,我随传随到。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就这个星期六吧。”叶雨轩毫不掩饰自己热切的期待眼神。

“星期六?我没有时间。星期天吧,到时我给你电话。”林艾冰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她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氛,不过她希望不会发生她不想碰触的问题。

曾凌安静的在一旁听着他们的交谈很是满意,她觉得小艾和叶雨轩真的很配,她一定要为这个缩在乌龟壳里的小丫头做点什么,让她不会做愚蠢地选择。

“雨轩,你这个周末有空吗?”叶妈妈一边为叶雨轩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问。

“约了表哥买电脑软件,妈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星期六约表哥买一些电脑软件装好,为星期天林艾冰去学电脑做好准备。叶雨轩一直在期待这天,当然不希望有什么事情来破坏。

“推了。星期六李叔叔一家要过来玩,你也在家招呼他们了,李叔叔、李阿姨也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妈,不用了吧。我和表哥早约好了,况且李叔叔一家是老朋友了,有你和爸就够了,我和李叔叔也没什么话题。”叶雨轩有些不高兴。

“总之,你星期六给我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你要买什么电脑软件告诉我,我叫朱老师买了带去学校给你,他对电脑熟悉,也知道哪些软件好,你和表哥对电脑都是半吊子,懂什么。妈妈让你陪陪我就推三阻四的?”叶妈妈的霸权主义又犯了。

“周末我真的没有空。你不是要我多学点东西吗?当然任何事情就都要亲力亲为。”叶雨轩生气的吼道。

“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只是让你在家里陪我们值得你大呼小叫?”叶妈妈生气地瞪着叶雨轩。

“再说了。”叶雨轩摔门冲了出去。第一次,叶雨轩如此坚决的反对母亲,在他心目中与林艾冰的约会远远比应酬母亲的客人更重要。

“你看他的态度越来越差了,最近他太放肆了。”

“儿子大了,你就随他去吧。能管多少呢?再说,我们的儿子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有头脑,你不用太担心他。”叶爸爸轻松地喝着牛奶,抖抖手上的报纸。

“就因为儿子大了,我更担心,担心他的婚姻大事。你当我周末真要他留下来陪李局长打牌啊?还不是因为李副局长的女儿婉莹从国外回来了,周末他们一家来我们这里玩,雨轩主要负责陪婉莹,他们如果能走在一起,那简直是天作之和啊。”

“你直接告诉他婉莹回来了,不就好了吗?”叶爸爸轻描淡写的说。

“婉莹说要给雨轩一个惊喜,我才没有说。说起来婉莹出国有好几年了吧,他们可能见了面也认不出来了。电话里她的声音甜甜的,一定长成水灵的大姑娘了。”叶妈妈高兴的和老公谈论着,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也许出国几年,变成前卫、时髦的洋女郎也说不定哦。你这么积极想撮合雨轩和婉莹也要雨轩自己愿意啊。”叶爸爸直觉认为雨轩不会喜欢婉莹这样的女生。

“以前我不敢说,现在婉莹回来了,准备在国内发展,他们有的是机会。再说他们俩可算是青梅竹马,婉莹出国读书这几年他们不是一直有书信来往吗。和李家结亲,我们雨轩可要少奋斗三十年。”叶妈妈又在为叶雨轩的蓝图添装点彩。

叶爸爸没有再说什么,从现实来说,如果雨轩真和婉莹结婚确实对他的前途不错。不过从缘份来说,叶爸爸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最起码叶爸爸知道雨轩很少主动写信给婉莹。

在父母白脸、黑脸的强烈攻势下,叶雨轩在周末极不耐烦的呆在家里,他还真想对着这栋四室两厅的房子尖叫,希望能一个“狮子吼”给震垮,他就可以安心地出去。“叮咚!”门铃响起,母亲和父亲刚出去买菜不会这么早回来,一定又是一些上门推销的。叶雨轩才不想去理会这些人,可是,门铃一直不停的响,看来门外的人大有坚持不懈的架式。

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叶雨轩极不情愿地起身打开门。“对不起,我家不缺任何东西,不需要推销。”叶雨轩低着头一口气说完,只求对面的人能识趣点。

“surprise!怎么,才几年不见就认不出我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站在门外,她看起来大概十八、九岁,俏丽的短发多了几分调皮,中国版的瓜子脸上露出健康的肤色,一双闪闪的充满喜悦的大眼睛,小而挺的鼻子。鹅黄色的羊毛衣下衬着一条奶白色休闲裤。她笑眯眯地望着叶雨轩,让叶雨轩觉得有些面熟。

“你是李婉莹?”叶雨轩试图猜测。

“还算你记性好。刚在楼下遇见伯父伯母,我父母陪他们去菜市场了,我先不请自来了。怎样,我有没有女大十八变的感觉?”李婉莹在叶雨轩面前转了一圈。

“别的我不知道,你给我一种长不大的感觉。永远像个小孩子。不过打扮倒是挺时髦的。”叶雨轩大哥哥般的摸摸李婉莹的头。

“有没搞错,”李婉莹做了个鬼脸,“我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你居然说我没长大。我不过就个子小,看起来娇小一点。我可是发育得很好。”李婉莹挺挺胸,想证实自己所说非虚。

叶雨轩不想和一个小朋友争论发育问题,“这几年在国外读书怎么样?有没有带洋朋友回来。”

说起国外,李婉莹可是滔滔不决。叶雨轩愉快地听着李婉莹眉飞色舞地说着国外的种种趣事,偶尔会打断她提一些问题。叶、李两家长辈提着菜走进家门时就看到这一幕,甭提多高兴。

“看!我说他们不会有生疏感吧。”叶妈妈很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对,仿佛是观音莲花座下的一对金童玉女。

“年轻人嘛,永远不会有陌生感。”李妈妈也很看好这一对。

“雨轩,带婉莹出去走走,她很久没回来,对家乡的变化一定很有兴趣。”叶妈妈一直对叶雨轩使眼色,撮合之意表露无疑。

“是啊,我这次回来连家乡的路都不认识了,爸妈太忙,根本没时间陪我玩,雨轩,有空做我向导带我到处走走吗?”李婉莹靠近叶雨轩高兴地问。

叶雨轩点点头,出去走走应该比坐家里更自由一些。叶妈妈很识趣把他俩直往门外推。叶雨轩和李婉莹可算青梅竹马,何况从小李婉莹就很仰慕叶雨轩,李氏夫妇对叶雨轩这孩子甚是满意,他们能走在一起无疑是天赐良缘。

“婉莹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叶妈妈愉快地和李夫人聊着,“出国这几年,婉莹可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可爱,招人喜欢。”

“呵,你别在她面前太夸她,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呢,这么大大咧咧的,还真让我担心,你们雨轩就稳重多了。我可是看着雨轩长大的,孝顺又体贴,现在社会这样的男生少啊。”李妈妈不住地夸赞叶雨轩,只差没直接说要这个女婿了。

“在聊什么?”

“除了你的宝贝女儿还能说什么?”李妈妈从桌上端了一杯咖啡给老公。

“年轻人就让他们自由发展,你们别担心太多了,我们不服老都不行咯。呵呵。快来,老叶把什么都准备齐全,就等你们两位夫人了。”说说笑笑,四位长辈向偏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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