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最容易让人感觉慵懒的季节,沉闷的下午,叶雨轩哼着小曲,甩弄着手中的车钥匙,慢慢地爬上通往办公室那长长的楼梯,他每天都希望这楼梯是没有止境的,或者某一天晚上楼梯因为质量问题塌了,那他一定会感谢所有中西方的神灵。尽管这样想着,却仍抹不掉心底那莫名的不舍。
“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清醒了不少,可是接下来他只感觉一个物体重重地撞了他一下,眼前片片白纸飘落,一位身材高挑,略显清瘦的女孩匆忙地蹲下来拾起洒落在楼梯间的白纸。
尽管正暗暗为自己强壮的身体没被撞倒而喝彩,叶雨轩也还不忘发扬他的绅士风度蹲下来帮忙拾东西。
“对不起”他们同时说了一声。叶雨轩站起来,把手中的白纸交给女孩。
女孩接过白纸抬起头看着他说:“谢谢!”
是她?叶雨轩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她!没错,那位坐在花园独赏黑夜,有着不完美脸颊的女孩。
“不用客气”叶雨轩笑了笑,“你……”,不等叶雨轩说完,女孩急忙地跑下楼去。
“不完美脸颊?”叶雨轩突然想到什么,停住正欲往前的脚步,她手中拿着的是行政文件,脸上有疤痕。难道是她?以前这里的打字员?那个设计精美日记的女孩?一定是她。她回来了吗?
叶雨轩急切的跑下楼,可是已经寻不见女孩的身影,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叶雨轩有些失望地走进办公室,他的直觉告诉他刚刚那个女孩就是那晚在小花园遇见的女孩,也一定是刚辞职不久的打字员——设计精美日记本的女孩。可是他们却是再一次的擦身而过。
都市的霓虹不会随着春夏秋冬的交替而变化,它永远是那么的迷人,诱惑着都市里每一个灵魂。也许霓红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发展,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进步。叶雨轩走在这霓红灯闪烁的街头,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如果是学生时代,他早和朋友们一起享受都市夜生活的狂野和快感,可是现在他却是独自一人在喧闹的街头毫无目的的漫游,这样的他如果叫母亲撞见一定会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不想去考虑母亲会说什么,目前叶雨轩心里全是那位素不相识的女孩。
叶雨轩一直以为女孩又回来工作了,他花了几天时间在学校寻找,最后才知道女孩不过是回来取回一点东西,顺便帮几位行政人员找点文件。当然,电脑里设计精美的日记已经被删除了,叶雨轩在办公室的唯一快乐也随之消失了,沉闷的生活并未因那不经意的碰撞而有所改变。
在这段时间里,叶雨轩向许多老师打听这个女孩,可是每位老师的回答几乎都是一样“你问小林啊,她是个不错的女孩,不怎么说话,其它的就无可奉告了。”叶雨轩好不容易知道一个联系电话,他还花了整整一夜想了一个打电话的理由,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声音,真让人失望透了。
叶雨轩也曾使出最原始又看起来近乎愚蠢的方法,去小花园守“廊”待“女”,可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马路上,小贩的吆喝声、汽车与地面的亲吻声、路人的欢声笑语、情侣间的嘻戏打闹融合在一起就如同小学生的吵闹声一样让人感觉头大。叶雨轩还真后悔答应把车借给表哥泡妞,不然这个时间他应该开着车在“游车河”,而不是在这里做娘们喜欢的事情——压马路,“**!”叶雨轩为马路上的“华丽乐章”感到恼火。远远的,他看见一辆小巴士停在公交车站,叶雨轩飞奔过去,决定把自己今晚的宁静交托给小巴,总比交给马路来得愉快,既然不能开车“游车河”,坐小巴观光也不错,顺便还能再去一次小花园。电台女播音员轻柔的声音飘荡在车厢里,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和马路上那嘈杂的喧闹声比起来无疑是天外之音。叶雨轩闭上眼,靠在车椅上,让自己的思绪在女播音员的引导下天马行空。
小巴停停走走,不知道过了多少站,也不清楚到了哪里,叶雨轩懒得去管,尽量让自己能完全的放松下来。
一阵淡淡的茉莉香味让叶雨轩睁开眼,他搜寻着香味的发源地,离他座位不远处有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就背影而言,叶雨轩给她打了个满分。香味就是从她那个方向飘过来的,她高挑的身材大概165cm以上,最吸引人的是她的腰,如同水蛇一般,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断掉,一头及腰的长发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小巴突然一个紧急刹车,车厢内的乘客猛然向前倾倒,女孩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摔倒。她甩甩头发,转过身面对叶雨轩的方向重新站稳。看见她的脸,叶雨轩的心越跳越快,“是她,又是她,真的是她。”
叶雨轩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激动?是兴奋?还是紧张?
叶雨轩抓了抓前座的扶手,感觉到小巴在车站前停了下来,他的目光紧盯着女孩一刻也不敢离开。“不知道她是否仍记得上次在楼梯口相撞的事情。”叶雨轩有些急了,头脑里回忆着学生时代泡妞的流程,不过总觉得用在这个女孩身上不合适,“我应该走过去和她打招呼说你还记得我吗?还是直接的告诉她想和她做朋友呢?”叶雨轩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个青涩的小男生急切地想抓住那份似有还无的感觉。叶雨轩一直在心里嘀咕着怎么样才能很自然的与女孩开始交流,可是现在他却一点主意也想不出来。
当他慢慢平静下来时,女孩已经准备下车了,叶雨轩想也不想地跟着下了车。女孩在前面静静地走着,叶雨轩随后小心翼翼地紧紧跟着。叶雨轩每次见到这女孩,她的穿着都很简单,就像今晚一身轻便的牛仔装,脚上一双干净的白色登山跑鞋,没有化妆,脸上依然是那样干净白皙,身上也未佩戴任何饰物,让人感觉和现代都市女孩有点格格不入。叶雨轩觉得她对自己的脸还是有些在意,因为她总是用长而密的头发遮住大半边脸。这时的叶雨轩什么也想不出,也不愿再想,只知道这样静静地跟在女孩身后。
突然,女孩停了下来回过头,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坏人,他至少有180cm的个头,身材适中,不是竹竿子一族,也算是个衣架子,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看上去不会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没有带眼镜,但也不乏书生气质。女孩眼神变得柔和,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不觉得叶雨轩是坏人。女孩平静地问:“先生,你是否迷路了?我很想知道你想去哪里,也许我能告诉你怎么走。”
叶雨轩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早已经看不见他们下车的车站了,不知不觉他居然跟着女孩走了如此之远,也许他的举动真会让人误解吧。看着她,叶雨轩明白不能再一次让这个机会溜走。
“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们真是有缘,既然能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相遇三次。”
女孩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莫明其妙地望着他。
叶雨轩突然坐在街边的花坛上,学着女孩的样子掏出手机说10点,然后又故作被撞到,蹲下来拾东西交给女孩说了声“对不起”。
“噢,原来是你!这和你跟着我有什么关系吗?”女孩总算想起来了,可是她的问题却让叶雨轩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是学校里新请的打字员?”女孩猜测性地问道。
叶雨轩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他也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那荒唐的远景蓝图,他不想去解释什么,让她这样认为也好。
“你……”女孩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看过电脑里一篇《每日心情小记》的文件吗?”
叶雨轩望了女孩一眼,如实地回答:“看过,设计不错,你写的?”
女孩微微低头看着这地面,“嗯!当初只想打发无聊的时间,走时太勿忙没来得及删除,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呢?你写得很好,很真,很有感情。每一篇都能让人看出你当时的心情是快乐的还是沉重的。”
“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忘记文件里的东西,就当你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文件。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写的,没什么心情的好与坏。”
女孩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走着,叶雨轩想打破这种让他感觉尴尬的气氛,可是看着女孩,她的眼神、表情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切信息,让人感觉她的心已经不再这里了,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她给他的感觉——自我世界的感觉。
“我叫叶雨轩。”叶雨轩很想认识这位女孩,既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就直接介绍好了,有时候老套的东西也会管用的。可惜不管是老套还是新潮,在这个女孩身上都不能产生影响。女孩没搭理叶雨轩,她在一间名为dreamingbar的门口停了下来,“我到了。”女孩礼貌的与叶雨轩告别,向dreamingbar里面走去。
“还算好,终于有反应,还知道我的存在。”叶雨轩想,他看到一丝希望,即使是一丝也足以让他快乐得不得了。“请等等,我想到了。”叶雨轩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再见面的理由,成功地阻止了女孩前进的脚步。
“想到什么?”女孩停下来。
“我想到为什么跟着你了。我想找以前学校的旧文件,可是一直不知道存在哪个文档里,想问你是放在哪个文档中的?”
“学校文件太多,是挺难找到的。你把要找的文件写下来给我,我告诉你大概在哪个文档,这样就省时多了。”女孩很乐意帮忙。
“好的,等我回去就记下来。那我怎样才能找到你,把资料给你呢?”
“明晚你来这里找我行了。”女孩指了指身后的酒吧,“现在要不要进去坐坐?”
叶雨轩看看手表说:“不了,我还有点事情,下次吧。”
女孩微笑地点点头,“那好,不耽误你了,拜拜。”
“艾冰,你总算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一位身穿服务生衣着的人从dreamingbar走出来,一看见女孩就急忙把她拉了进去。女孩回头礼貌的向叶雨轩摆摆手。
看看手表,到时间找表哥取车了。叶雨轩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地走在仍然喧闹的马路上,小贩的吆喝声又传入他的耳朵,“好久没有试试路边摊的味道了,吃点消夜再去表哥那了。”叶雨轩想着,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甜滋滋的笑容。
“你做什么呢?想找死啊!”叶雨轩着实被表哥陈勇江突如其来的一拍吓了一跳。
“不是我找死,是你在开车时候游魂呢!难不成坐你的车我还要事先买好意外人身保险?”陈勇江不服气地说道。
“ok,算我不对,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叶雨轩举白旗。
“你今天是怎么呢?心里在想什么?开车也如此不专心,不像你平时的作风。”陈勇江对这个表弟今晚的状态很有兴趣。即使陈勇江侃侃而谈今晚的收获,从表弟来取车到现在脸上那不曾消失的笑容,也不难看出叶雨轩没有在听,他的心不在这里。陈勇江为了小命着想,决定转移表弟的注意,不能再让他游魂了,自己的生命现在正掌握在他——叶雨轩的手中。
“你现在的屁股不是正很快乐的和车椅在做人工呼吸吗?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叶雨轩并未发现表哥已经把他今晚的不寻常尽收眼底了。
“雨轩,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陈勇江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表哥,我问你,如果一对不相识的男女在短短一个多月内能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相遇三次,这算不算一种缘份?”叶雨轩不答反问道。
陈勇江望了表弟一眼,很想知道在表弟心中的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严格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巧合。不过从个人心理学角度来讲,这算是一种缘份了,是哪家女孩给了你致命的一击,让你中招啦!”
“少胡扯,你才中招。对了,差点忘了,你每天都中招。”叶雨轩明白,在表哥的心里女人如同衣服每天换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表哥没有找到自己真正合心意的女子呢?
“好了,别调侃我了,现在我用我的人格很慎重的问你,是哪家干部的女孩,我认识不?带我去看看,给你一点意见。”
“省省吧你,你不会喜欢那样的女孩的,我跟她还不算认识,八字还没一撇呢!”叶雨轩如实交待,他对那女孩也确实没有一点办法。
“好哇!你小子多大了啊,学小学生玩暗恋,还居然暗恋一个不认识你的女孩。哟,脸都红了,春天真的到了。怎样,哪天一起去认识认识那女孩,现在我对她很有兴趣,我也可以多给你点主意。”
“她跟你身边的女人不同。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不过呢,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清新脱俗,细致柔弱,仿佛不是这个社会所塑造出来的。”
“停,不用说了,我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你就明说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她好了。”
“目前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了。你今晚的收获怎样?”
“天啊!”陈勇江拍拍额头,看来与表弟交谈前他说的话全是自言自语,这表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靠着椅背,闭着双眼,陈勇江决定不再理睬今晚有些失常的表弟,让自己的大脑好好休息一下。叶雨轩看了表哥一眼,不明白表哥有什么不满意,耸耸肩,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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