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泽与中原的交界处,萦尘见剑魔已经到达,边微微欠身行礼:“见过骖龙公大人,此番出行无恙吧?”“嗯,都还算顺利,不过,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不必这番称呼了,况且,不是说要低调吗。”剑魔淡淡地说道,但依然能够听到剑魔语气中的一点点不悦,因为,剑魔并不喜欢“骖龙公”这个称号,虽然这是幽都王钦封的爵位封号,并且因此而荣华富贵,掌握杀生予夺之权,叱咤北溟,这是许多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多少北溟魔族都趋之若鹜,但剑魔本人的话,比起“骖龙公”这个名号,剑魔本人其实更喜欢“剑魔”这个名讳,因为,这才是真正代表着剑魔本人的实力和震慑力的代名词,并且,剑魔是为剑而痴,为剑而狂,钟爱剑术的程度简直快到了几乎到了走火入魔,引人发指的地步,连前幽都魔君张凯枫,前任弈剑听雨阁掌门卓君武,现任弈剑听雨阁掌门陆南亭,大荒德高望重的剑圣慕克白也自愧不如,她对于剑术的那种热爱是疯狂的,也是扭曲的,让人惭愧,却也让人毛骨悚然,她与一众大荒的正派剑士完全不同,大荒的正派剑士,一如卓君武,一如慕克白,一如陆南亭,乃至心怀正义的剑侠,他们都是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为大荒百姓排忧解难,斩妖除魔于天地间,然后两袖一挥,清风徐来,潇洒离去。他们也同样对剑术痴迷,但是,在他们的心里,正义和剑术是成对等连带关系的,可剑魔却不是,她潜心修炼剑术,只为满足自己的本心,却与正义背道而驰,因为她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就要牺牲别人的生命来达到目的,这是不道义的做法,为众正派侠士所不齿的。萦尘其实也深知剑魔的脾性和喜好,知道剑魔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叫她“骖龙公”,但这是幽都王钦封的爵号,也是用来号令北溟的一面旗帜,因此,全北溟上下都这么唤她“骖龙公”,而剑魔也是深知利害,纵使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称谓,却也是随着手下的部下北溟的魔族这么叫了,但唯独萦尘,她不希望她这么称呼她,萦而尘自然也不会再去往刀口上撞,于是妥协地笑着说道:“是,剑魔大人说的是,那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过去吧,应龙城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为您接风洗尘了。”“嗯,走吧。”剑魔点点头,与萦尘并肩踏入中原边界。
萦尘和剑魔两人都是穿着非常简单朴素的布衣便服,以用来隐藏她们,不至于被想要偷袭的人发现她们,因为,萦尘其实也早就料到,天下间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任何消息都有可能走漏出去,不管是谁走漏的,始终也会有人费劲各种方法获取情报,隐藏,她接待剑魔来到中原,她也早就知道,在路上必定会有人埋伏的,所以,她才会事先让剑魔稍微乔装打扮一下,自己也是一身朴素的布衣,褪去了那身紫色的轻纱华服,不过,这一身土里土气的衣裳却并没有遮盖住萦尘身上异于常人的高贵气息,举手投足间依旧依稀可见贵族世家小姐的冷艳高傲气息,不愧是荧惑侯的掌上明珠,幽都第一歌姬,就算已经青春不再,但她高贵的气息和绝美的容颜却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转而消退,反而越发沉淀,积攒,似乎定格在了那个如花般的年岁中。而剑魔,她撇去她那些一个个可以威慑众人的名号和事迹,其实也是个俊秀的女子,红色的血眸透露出一股杀气,让人不寒而栗,虽然不如萦尘的倾国倾城,但如果换作现代的话,那绝对是女王类的女强人,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在她的眉宇间就能够清晰可见,现在的剑魔没有穿她那一套火红的战衣和银色的重铠,以及背着身后的十几把的蜘蛛状的剑架,不过,她却穿了一身深红色的衣服,与她乌黑的长发和她火红色的血眸相映衬,不过,她那头黑发却被盘了起来,簪上了一根长长的银簪,这些装扮本来其实是再平凡不过了,可不知道怎么的,在剑魔身上却总能如此霸气,看来衣服还是要挑人来穿的,你看看剑魔现在就可以把一套好好的平民布衣穿的跟战袍一样。
萦尘与剑魔并肩走着,萦尘一路沿途看着风景,突然间淡淡地说了一句,打破了她与剑魔之间的安静:“大人可要小心点,这附近很有可能埋伏着几只‘老鼠’呢。”萦尘口中的“老鼠”,自然是指埋伏在这附近,准备伺机袭击的人了,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辰煜他们既然能够知道萦尘接应剑魔和确切时间和地点,萦尘她自然也能够知道他们会在这里蹲点埋伏了,不过,至于是怎么知道的,那就都各有各的神通吧。剑魔则是嗤之以鼻,丝毫不以为意:“哼,几只老鼠,还不至于我们费神吧,让他们尽管来好了。”“哈哈,说的也是,不过他们可是难缠的很,要是被缠住了,这可能就麻烦了。”萦尘笑着,眼睛却一直在流连在沿路的风景,大荒的景色,确实美丽,比起北溟的不见天日和阴森幽冷,大荒则是显得多姿多彩得多,难怪凡人们都贪生怕死,留恋着人世间的种种了,这么美好的东西,谁又舍得舍弃呢。剑魔依旧冷淡,哼了一句:“被缠住了,甩开便是,无需顾忌。”“大人还是这么率性。”萦尘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退,反而更深了。而此时,剑魔则又话锋一转,说道:“呵,或许吧,不过,还是留个心眼为好。”“嗯。”萦尘淡淡地应了一下,也没再说话,权当这是带着剑魔游山玩水,悠然自得地走在路上,没有一点慌乱感,反而非常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