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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教授就是吃闲饭的嘛,教半截课就拿着手机跑出去打电话了。”
匆匆解下围裙的鹿霉,似是而非的坐在餐厅嘟囔着。喋喋不休的在抱怨大学教授的不务正业之类的事。
“那你有不懂的地方下课去缠着他不就得了嘛?”
鹿蕴弓着腰,一边说着,一边正奋力把卡在电脑桌缝隙里的光盘拿出来。
她曾经可也是大学里的优等生,当然能毫不迟疑的说出这样的漂亮话。可鹿霉的那几个教授年纪也不小了,说话也迂腐的要命……怎么可能下课还去跟他研讨呢。
“没那功夫,学校一没课我就赶紧回家做饭了。大凶现在因为版税也赋闲在家嘛,也嘱咐我下课就回家。”鹿霉头头是道的向着眼前的姐姐说道。
鹿蕴则心不在焉的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间并不宽敞的出租房被两个人收拾得意外干净。
“提到那本,刚出版的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没想到还真有出版社相中了!”
“家里收拾的挺干净啊,都是你自己收拾的?”没有理会鹿霉的话茬,鹿蕴无不赞叹的说道。
“对呀,全都是我一手包办的啦。”鹿霉则挠挠头,话锋一转,“啊啊,继续说那本啊,不知不觉竟然变成了畅销书啊!”
“哦哦。”
“现在专职写作虽然不错……但是我觉得男人一直宅在家里也不太好……”
鹿霉仍然只是絮絮不止的说着。因为姐姐毕竟不远万里来成都看望他们俩,必须好好交代清楚现状。
等到鹿霉说累了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想到鹿凶可能是时候从出版社回家了,鹿霉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去厨房。
鹿蕴心里暗自思量着,差不多也该开始正题了,这顿饭是没必要做了。她手里攥着的手机叮叮响了几声,亮屏后赫然显示>联系人鹿凶发来三条消息。
“我们都到了唷,现在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差不多了吧?”
“外面很热啊……再等下去就要中暑了!”
鹿蕴眼角耷拉下来,藏住难以捉摸的笑意讲手机放回包包里,上前喝止了妹妹的行动。
“等会鹿霉,你听啊。”
咚咚咚,传来了平稳有力的敲门声。
“怎么了……啊,有人敲门!姐你离得那么近你去开一下不就得了嘛?”
“不行,这门必须你来开,你是他女朋友就应该第一个欢迎他呀。我开那还像话么?他可不愿意看见我这张脸……”
鹿蕴煞有介词的上前把妹妹强行拉到了防盗门口。鹿霉很有些不满的瞪着她,狐疑的握着了门把手,咔嚓,咔嚓,门扉马上就要开启。
……
映入眼帘的除了耀眼的阳光,还有鹿凶,鹿家老爸,鹿家二姑,鹿家奶奶,以及,马思渔……
“啊啊……你们怎么……”鹿霉张望着巨大的人群,有点语无伦次。
“新婚快乐!!!”
满天散落着的鲜花和婚庆喷雾顿时鬼魅一般降落在鹿霉的肩膀上,弄得她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的懵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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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到妹妹眼神飘忽不定,我指尖也有点冒汗。毕竟是婚礼嘛,心情紧张之余也挺担心结婚对象中途突然反悔啥的。
于是我强作笑意的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鹿霉在我怀里杏眼微闭,眼神好像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一样迷离。
雪色的婚纱透露着些许肤色的苍白,轻薄的仿若无物。
看着淡妆微微一抹,显露着天使面孔的妹妹,我好像也立刻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各种各样的事。
于是我故作惊讶的样子:“啊,你也在想吗?”
以前的事……去年从那条爱博文思新闻之后更为让人为之一振的更亲民的新闻:中国通过修订新婚姻法,中间加入“近亲婚姻法”。
白纸黑字明码标价,新的近亲婚姻法规定:凡三代以内血亲允许在民政局领证,但双方不得繁育子女,如若非法繁育,依照法律程序追究。
……女方依照医院机关服用辅助药物(如aboens)以保证优生者,须在正轨人民医院服用后,可携带医疗证明到相关部门申请生育资格。
顺带这个法律是跟随者基佬合法化一起出台的,多少沾了点基佬们不屑努力的光。
长话短说,就是这样,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得到了整个国家的祝福。这实在是求佛千年也等不来的究极运气啊。
鹿蕴背着我跟鹿霉偷偷的和老爸商量了一下我们两个的事,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看似古板的他竟然没有多说什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过妈妈不是太乐意接受就是了,终归是血亲,对自己妹妹下手的儿子或许在她眼里的形象顿时天差地别了吧?
可是法律摆在那,任凭谁说破了天际也无济于事了:所以老妈虽然表面上反对,心里却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的日子里她要开始为自己而活。
怀抱中的妹妹轻盈如故,总算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婚纱了吧?我也是,大概这也是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穿这样的白色媳妇在礼堂逛来逛去了吧?
“鹿霉,现在你幸福吗?”
“老土。”
我试着郑重其事的跟他讲一些该有的情话,她顿时一脸刻薄的瞪了我一眼,还说老土。我哑口无言的继续抱着她。
然后还是把舌尖伸到了我干涸的嘴唇旁边轻轻碰了一下。
“但是,很幸福。”
是嘛,那样就好。
那样就好。
于是我也露出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保持着公主抱的姿态,一步步,向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