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百里家之后,路上为了安全着想是沈于瑜在开车,刚刚还潇洒无比的肖微早已经哭得昏天黑地了。
她不得不怀疑这小妮子是不是真放下了,“薇薇你没事儿吧?要不咱回去?”
“不行!”肖微抓过一把纸巾把妆抹得乱七八糟,“哭完了,这事儿翻篇了,以后百里肖禾在老娘的世界里彻底消失,送我回家,我要跟我爸妈道歉,为了一个渣男让他们生气,我感觉我太不是人了。”
听到这个她总算是放心了,这觉悟肯定是走出来了才会有的啊,当即调转方向去了肖家。
肖正德和莫云芳看着女儿回来就已经高兴坏了,到底只有父母才会对孩子有无限包容。
沈于瑜看着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一家三口也感到很开心,同时又有点羡慕和心酸,不耽搁他们团聚,转身回去了。
一回家就收到消息说老爷子今天醒了,精神头还很好,她立马赶了过去,可当她到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老爷子去世的消息。
看着从监护室出来的盛祈南,她的眼神里第一次对他有了失望。
他对上那双眼睛,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那眼神是让他不理解,却感到心慌。
“爷爷…不是好好地吗?怎么会…突然…”她的声音颤抖着,为自己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可怕,而南是完全干得出来那种事的,刚刚他就是一个人在里面…
上官惊鸿慌忙的赶了过来,看他亦是如此眼神,更是上前狠狠揪住了他的衣领:“你答应过我的…”
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他趔趄了两步稳住了身形,擦拭掉嘴角的鲜血,眼睛始终在她的身上。
“上官!”沈于瑜惊呼出声,这情况…难道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他径直走了过来,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你相信我吗?”
相信吗?信的吧,一直以来她对他的话不都是深信不疑。
但没等到她回答,他便失望的离开了,那眼神已经回答了不是么?
盛祈南坐在车里,神情冷漠,脑子里回放着在监护室里发生的事情。
老爷子醒来后就要求和要和他见面单独聊聊,本以为面临的会是老头儿的盛怒,没想到过程出奇的平和。
老头儿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说着对他从小到大的不公,到最后也没流露出有一丝后悔,满是无奈和不甘心盛家落在他手里。
在老头儿的自言自语中他得知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不被待见的原因,因为他是私生子,以老头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生下的野种。
关于那段记忆,他试图去想起来,脑袋突然开始疼痛起来,愈演愈烈。
陆臣吓到了赶紧回过头询问:“老大你怎么了?头疼吗?怎么突然…别急我送你去医院,不对,咱折回去不就是自家医院吗?”
他说着赶紧下车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却被那凶悍的眼神给吓得不敢上前。
“呃…”盛祈南一脸痛苦的抱着脑袋挣扎着,拒绝任何人的靠近,脑子里就像有一只虫子在拼命的往深处啃噬,那种感觉撕心裂肺。
陆臣以为他这是犯病了,拼了老命不顾一切从他兜里掏出了药,想办法给他灌,结果药瓶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没办法他只好给上官惊鸿打去了电话:“上官医生,我们在医院外面,你快过来一趟,老大很不对劲…”
刚打完电话一回头发现后座上人已经被活生生的疼晕过去了,他赶紧把人给弄出来背着往回跑。
半路遇见赶过来的沈于瑜和上官惊鸿,搭着手把人送进了急救室。
检查完毕之后发现并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头疼那么严重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
没多久盛祈南忽然睁开了眼,神志清醒的说道:“惊鸿留下,你们先出去。”
她和陆臣相视一眼退了出去,不知道什么事儿搞得这么严肃。
上官惊鸿板着脸以正经的医生官方口吻问道:“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什么症状可以告诉我。”
他忽的说道:“催眠我,我想探索一些过去的东西…”
听他这么说上官惊鸿愣了一愣,随即赶紧开始准备催眠,如果顺利的话找出病因,将会对治疗有很大的帮助。
怀表不停地左右晃动着,随着那摆动的频率,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小隔间,看到了小时候的盛祈南,蜷缩在那张小床上,像条可怜虫。
这里并不是最开始的地方,他顺着指引来到了盛家老宅,看到了在满天飞雪中饥寒交迫湿漉漉蜷缩在雪地里的小盛祈南,这也不是一开始,但在逐渐接近。
回忆里最多的就是挨打和无边的黑暗,饥饿和疼痛以及害怕的感觉,最终他又来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小黑屋,听到了那个女人尖锐的叫骂声。
对!就是在这里!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努力的在黑暗中探索着,想要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那个稚嫩的声音在惨叫着哀求着,“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好疼…”
那声音最后越来越抗拒,不让让他再往前走,他咬牙低吼:“滚开!懦夫!我偏要看看你在怕什么。”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昏暗的光,那是一间极其简陋,散发着潮湿霉味儿的小平房,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土。
那朦胧的光来自于桌上的蜡烛,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没有生日蜡烛,只在旁边点了一根平时家用的蜡烛。
桌上和地上都是酒瓶子,那个女人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对着角落里求饶的小盛祈南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
“你怎么不去死掉?你知不知道你每年盼望的生日都是我最痛苦的日子?你爸爸都不要我们了你还活着干嘛?家里连交电费的钱都没有了,你却还想过生日吃蛋糕?来,给我吃!吃啊!”
女人疯了一样的拿着桌上的蛋糕拼命的往求饶的小人儿嘴里噻,小人儿一直在求饶:“我错了妈妈…对不起…我再也不过生日了…对不起…”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盛祈南的生母,并没有因为孩子的求饶而怜惜,继续着虐待。
“你爸爸就是在你出生的那天抛下我们的知道吗?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被抛弃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要吃蛋糕吗?吃啊!”
那时的他不过三四岁,在别的孩子上幼儿园的年纪,他仅仅学会的话便是向自己的妈妈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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