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十指连心、钻心痛最可怕,但和现在的李瑞相比,不值一提,因为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小到一粒肉眼看不到的细胞都在撕裂般地抽搐……
这种撕裂似得的痛楚同样是千刀万剐酷刑无法比拟的,从他外表可以看出,已经没一丁点的好皮肤了,尽都皮开肉绽,尤为恐怖的,体内绝霸的力道还四处乱窜,窜过每一肌肉、经脉、骨骼,最后再爆出!
如果盲长老和花护法在此,一定认为教主李瑞要爆体而亡了,因为他浑身上下尽都喷出密密麻麻的血剑,如果它们不是红色,是黄色,就像半圆形的金光加身,事实上他像是一只红色的刺猬,持续不断地疯狂迸发尖刺……
然而李瑞在修炼荒阶“金刚九变”练体功法的同时,也在运转“化神诀”内功心法,所以在他浑身喷出密密麻麻血剑的同时,也浮现密密麻麻诡异的吞噬漩涡,在吞噬自己的鲜血。
这些密密麻麻的半圆形血剑并没喷出多远,就被狂吸而回,因此他的鲜血,准确地说,他的气血并没损失一丁点,尽都“回笼”了。
李瑞在无边的痛苦中煎熬,就像这是永不见光明的黑暗,令他极度疼痛的同时,也深深恐地惧起来。
他恐惧的不是死神降临,而是这“金刚九变”的练体功法太过折磨人,似乎要把人往绝望的崖壁上推,可是呢,崖壁下又伸出一颗苍松,在貌似必死的绝境下,又让你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没错,李瑞现在就是如此,只要他能挺住无处不在的极度疼痛,他就不会死,可这种无处不在的疼痛,太恐怖,令他感到恐惧。
“为了强大,为了击杀煃邪冥王、为了独闯灵山救醒金丝熊,这点疼痛对我李瑞来说又算什么?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痛楚的末端,就是光明来临!”李瑞疯也似的嘶吼,随着他嘶吼,口中鲜血止不住地狂吐……
同样,这一口口鲜血也没浪费,依旧被他浑身密密麻麻诡异的吞噬漩涡一吞而回。
不过渐渐地,李瑞发现自己错了,原来自己修为终究太低,根本无法抗衡这绝霸的荒阶练体功法,他在清晰地感到无边的钻心痛时,也感觉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怎么办?
就此打住,还是继续地自寻死路?
李瑞不甘心,因为按照金刚九变练体功法描述,这才仅仅是开始,只有将浑身里里外外都撕裂了,才会进行到下一步,重组,也就是将撕裂的每一处再愈合上。
显然李瑞现在浑身里里外外并没全部撕裂,尤其是骨骼,虽然扭曲开裂地密密麻麻,但没有一丝丝地撕裂开。
至此,李瑞又不得不怀疑起这功法是否真的有用,如果连骨骼都寸寸、丝丝撕裂,那还能坚挺起来吗?
是的,扭曲成麻花状的开裂的骨骼,如果真的就一一撕裂开来,只怕他立时就成瘫痪……
只是李瑞在怀疑的同时,也无由来地深信金身老人不会骗他,他们俩是来自同一个地方,都肩负着未来历史使命,金身老人没理由害他。
可是李瑞无法再多想了,因为他不是铁打的人,终究痛得昏死过去……
他是痛的昏死过去,可在灵魂深处,却发出一道莫名地呐喊:“坚持,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所以他运转的内功心法“化神诀”以及“金刚九变”练体功法,自动自发地超高速运转,令他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喷血愈急。
而他脑海又像是突然清明,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浑身里里外外的绞痛,像是要让他品尝死去活来的滋味……
很快,这间还算比较大的犹如冰窖似得地下密室,很快就被血雾塞满,而这血雾又成矛盾体,因为它在狂涌的同时,也在疯狂地“回笼”。
但无论如何,血腥味是无法回笼了,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密室里的台阶,往上冲去,冲过台阶,冲入通道,很快就冲出尖圆顶大殿左侧的石门!
“怎么回事?”
驻守在石门附近的盲长老和花护法骇人色变。
“什么情况?”两人又惊恐地对视,可惜盲长老是瞎子,他只有听觉、味觉等等,看不到花护法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盲长老,我们进去吧,我……我担心教主他……”花护法担心而又恐惧地说。
“不可。”盲长老强忍着要率先冲进去的冲动,严肃地喝道,“之前我们就自作聪明地屡屡好心变坏事,差一点害死教主。”
“可是教主仅是在闭关修炼,里面怎么会狂涌而出浓烈的血腥?”花护法担心地朝石门望去,几乎在同时,她也伸出白嫩的右手,捂住坚挺的鼻子。
盲长老想了一下,忽然说:“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教主现在修炼的一定是我教无上神功,解体大法!”
“么?好好地,怎么修炼起解体大法?那样会死人的!”花护法恐惧地尖叫。
“没错。”盲长老严肃道,“据说唯有教主才能获得传承的解体大法,都是在生死存亡之际施展的,一经施展,修为暴增,力量也恐怖地蹭蹭暴增,然而这是在透支生命力,一旦超过一定时间,就会直接翘辫子,哪怕大罗金仙来了,也无回天之力。同样,就算施展击毙强敌后及时停止,修为也是无法恢复地严重倒退。所以,我虽然听说本教有这恐怖的秘法,但从来没看过历任教主施展过。”
“天哪,盲长老,既然教主获得这秘法的传承,应该知道会遭到反噬,现在密室里没强敌,教主他干嘛施展?”
“如果我老眼不瞎,一定能明锐地发现,那两具强者尸身里的灵魂苏醒了,教主之前连一个强者灵魂都对付不了,何况现在是两个?他不得不施展。”
“怎么办?我们要冲进去帮教主吗?”
“去了也是白搭。”
“么?”
“连教主都对付不了,我们去了也是白送命!
“好!盲长老,你驻守这里,我冲进去,哪怕就此为教主献出年轻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言语间,花护法捂着坚挺如羊脂般白嫩的的鼻子,冲入血腥狂涌的石门。
很快,她冲过浓烈的血腥味,来到地下密室,蔓延的又是浓烈的血雾,“教主。”花护法大叫,“您还好吗?”
没有回音,唯有越来越狂涌的血腥和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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