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双手环胸,“你的身体经过高热和严寒,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体内的双生蛊也不是吃素了,日日好好将养着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一旦遇热或是遇冷,自然而然便会出现抽搐的情况,这是因为”
“因为你个大头鬼,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等清尘碎碎念将其中的缘由说清楚,玉儿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你脑子又毛病吗”
清尘瞪着眼看着玉儿,“我怎么有毛病了”
玉儿翻了个白眼,冲着后面已经看傻了的谢运龇牙,“还不快把他搬进去,烧一桶热水泡着,还愣着等死啊。”
谢运和果儿陡然回神,皆是惊恐的看了眼风姿楚楚一脸无辜的清尘,一个抱起萧逸就往里面走去,一个急忙去拎了热水来。
清尘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萧逸自己不听医者的话,自己不过是告诉他会发生什么而已,怎么就一个个的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呢
玉儿难得和这个愣头小伙子费劲儿,进屋蹭蹭蹭将药材倒进浴桶中,谢运便将萧逸放了进去。
没一会儿,萧逸便在水蒙蒙的水雾中睁开了眼睛。
“醒了”玉儿见萧逸醒了,撇撇嘴将手中的药递给他,“虽然清尘做的不地道,但是这是拉回你这头倔驴子的最好办法。”
萧逸默默接过药碗,一言不发的大口喝了下去。
瞧见萧逸脸上的苍白和苦涩,玉儿心又不忍,“也不一定要走水路不是,我让果儿去打听了,看看谢大小姐能不能出东苑”
“不用费心了。”萧逸淡淡打断玉儿的话,“现在这种情况,定是不能够的”
“玉姑娘,好消息,三日后姑娘也会去林西湖。”果儿兴奋的跑了进来。
“什么林西湖”玉儿展颜一笑,“这不就是好消息来了吗”
萧逸一脸莫名的看着玉儿。
“方才谷主说了,三日后宸王父子会邀请临安城的大户人家,他已经投身李家做了上门大夫。”
萧逸迟缓的想了片刻,脸色却是突然难看起来,“阿黎也会去”
“什么”玉儿显然不知道萧逸为何突然如此紧张,后知后觉的问道。
谢运从侧房转了出来,闻得此话也是叹了一口气,“长姐也去,可就不太好行事了。”
玉儿转头看向谢运,谢运将手中的衣袍放在屏风上,才缓缓道,“宸王父子三日后的宴会,定然是要让临安城的商户大家提供粮草辎重的,长姐去定然是以萧璟世子妃的身份。”
“嗯然后呢”玉儿和果儿大眼瞪小眼,想了半晌也没能想出来这有什么不妥的。
谢运便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抬手拍了拍玉儿的脑袋,“你呀,这些弯弯绕绕是看不懂的。”
“那你倒是说啊。”玉儿一把抓住谢运的手,一脸郁闷的将那手甩了下来。
“长姐是南楚平南侯谢辉的嫡长女,是被谢侯爷捧在掌心的珠玉。”萧逸已经穿好了衣裳,慢腾腾的走了出来,“谢大小姐一曲九天玄女舞惹得多少儿郎的爱慕,她的名气在这临安城中同样是不容小觑的。”
“嗯嗯”玉儿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能不能不打谜语了,好好说话不行吗”
萧逸叹了口气,“若是谢黎在宴会上露了面,他日谢侯爷和宸王便有脱不开的关系了,谢大小姐便是这颗稳定临安城富豪的定海神珠。”
玉儿一愣,霎时间明白过来,“你是说,宸王会将这清君侧的名头压在谢侯爷和谢大小姐身上”
“是。”萧逸叹了口气,“若是如此,阿黎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声便推不掉了。大家都知道,清君侧什么的,从来清的都是君罢了。”
“而宸王手中的十万私兵,也能够顺理成章的变成谢侯爷私自豢养。”
“所以长姐不能露面。”谢运咬咬牙,“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将长姐救出来。”
“来不及了。”萧逸摇摇头,“若是未得到此消息我心中还有几分幻想,如今看来,阿黎想要得到的东西,必定是得在那宴会上才能够得到了。”
他足够了解谢黎,也足够明白谢黎。
阿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切呢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拼着“祸国殃民”的名声,也必须得到一样东西。
否则在信中,她又怎么可能不会提及自己的处境呢
谢运脸色也难看起来,“如此说来,我们平南侯府必得背上这一口大黑锅了”
“噗嗤”,玉儿没能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一口大黑锅哈哈哈对不起”
瞧见玉儿笑弯了腰,谢运很是无奈的扶额,“有这么好笑吗”
萧逸却是笑不出来,等玉儿笑够了,他心中的主意也打得差不多了。
“凌君,你可愿意陪着你家长姐冒这险”萧逸直勾勾的看着谢运,眼中真诚一片,“我与阿黎是经过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现在也算得上是我家的人。可是她现在不得不拿平南侯府数十年的名声做赌注,你可愿意”
谢运神情一凛,“长姐所思,弟莫有不从。”
“那好,三日后,我们便在林西湖上,看看阿黎究竟想要做什么吧。”
而曲酒临仙楼中,谢晨接待了以为不速之客。
“傅公子。”谢晨挥挥手,让半夏和秋霜都退了出去。
半夏和秋霜不敢多加违背,担忧的望了谢晨一眼,还是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谢三小姐倒是淡定。”傅明坐了下去,谢晨抬手将手边的茶杯推了过去,“傅公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傅明定定的看了谢晨一眼,“谢三小姐似乎和在盛京城中有些不同了。”
谢晨不置可否,“时移世易,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见谢晨轻飘飘不动声色便将自己的话挡了回来,傅明心中便对李言舫的话又信了几分。
“是李言舫让我来找你的。”
谢晨眼波一动,果然如此,李言舫还是不打算就此结束。
她心中冷冷一笑,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