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说起来,还是我把您给气病了呢。”
桓王妃便不好推辞玉儿的好意,淡笑着点了点头。
玉儿便上前,撩开那衣袖,能看到只剩一层皮抱着的纤弱骨头,玉儿心头一凛,凝神细探。
半晌,见玉儿收回了手,桓王妃轻声问道:“如何,应当没有大问题吧?”
玉儿长长舒了口气,“无甚大碍,王妃只是身体虚弱罢了,好好调养,定能活到七老八十的。”
这话明显就是夸大扯谎了,不过桓王妃是心思玲珑之人,自然不会戳穿玉儿的好意,便也展开一个开心的笑容。
“如此这般,甚好。”
“不过王妃一定要好好休息,不仅是身体上,精神上也是。”玉儿严肃了俏脸,“你若是心中有事儿,睡也睡不安稳,吃也吃不好,那便最大的伤害了。”
一旁清尘听了直点头,“保持愉悦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桓王妃被逗笑了,接连说了几句“好”,才在莲儿的搀扶下慢慢往外去了。
而桓王也心知自己留在此处无益,便也眼巴巴的跟着去了。
待看到幽煌阁院门处已经空无一人,玉儿才沉沉叹了口气。
同清尘对视一眼,发现清尘也以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如何?”虽然自己已经诊断出结果,但是还是想问问旁的大夫。
“世子这情况,需要先以大量精血的营养供给蛊虫,防止它暴动,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任何的摧残了。”玉儿无奈的扶了扶额。
怪不得谢大小姐如此不放心,原来是因为萧逸再不救,恐怕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清尘沉默,这倒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妃呢?”半晌,一旁静静没说话的玲珑突然问道,将清尘和玉儿都问得一愣,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她。
她已经坐了起来,以一种比较端庄的姿势坐着,眼中出现了一种特别的情绪。
说不清楚是羡慕,还是怜悯。
见两人不说话,玲珑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我问王妃的身体如何了?”
见玲珑如此执着,玉儿便轻声道:“病入膏肓,油尽灯枯。”
得了玉儿答复,玲珑也没有多说什么,重新躺下来,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侧着身子朝里面,蜷缩在美人椅上。
玉儿不解其意,以眼神询问清尘,清尘却是摇了摇头,示意玉儿往外走。
两人出了幽煌阁,另寻了一处僻静之所。
清尘才开口道:“萧逸体内是双生蛊,另一只蛊在玲珑体内,是南疆瑶光尊主给种下的。”
玉儿挑眉,“玲珑不是瑶光的女儿吗?”
得有多狠心,才能给自己的女儿下蛊?
“大约是为了方便控制吧。”清尘撇撇嘴,“说是女儿,其实我看也不尽然是亲生的。上次我有幸在南疆圣山上待了一段时间,瑶光尊主底下圣女大约是有好几位吧,最受宠爱的也不是玲珑,而是另一位。”
说到此处,清尘的神情古怪了几分。
“是谁?”
“玉衡圣女。”清尘道,“倒不是她这个人怎么了,就是总觉得她面善,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细细想了一回,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于是清尘便将这挪开了,继续正题。
“我寻思着,还是得去南疆,蛊虫我的确不甚了解,当初带萧逸去南疆解了断魂桥之毒,却没曾想中了暗算。”清尘脸上闪过恼色。
“那玲珑暗中将蛊虫种到萧逸体内,竟是将四分之一的毒性都做了养分,如今才会如此被动。”
“可是……”玉儿略有些迟疑,想起了谢黎。
“若是萧逸有何不妥,你便不必来寻我。”玉儿脑中响起谢黎的话,带着浓浓的顾惜之情。
“若是世子迟迟未醒,倒是不宜挪动。”
“这倒是一件麻烦事儿,他昏迷着用药也是很麻烦的。”清尘很是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再想想。”
屋中,玲珑站在萧逸的床前,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儿,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抬手抚上萧逸的脸颊。
“你这个人,怪不得我会喜欢你,连你的母妃我也很喜欢。”玲珑的指尖停在萧逸的唇上,越性儿的将那唇瓣压了压才收回手。
“可知我们是有缘分的,若是你醒了,我们便成婚吧。”玲珑转身,从自己头顶拔下一根银钗,眼睛都不带眨的一下子便划破了自己的指头。
“若是你不愿意和我成婚,我便狠狠惩罚你,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一边说着,一边刺破的手指放到萧逸的唇边。
萧逸无意识的吮吸着,玲珑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不知……我成了她的……儿媳妇儿,她会如此待我吗?”
玲珑痴痴想着,房门却是“吱嘎”一声被清尘推开。
站在门口的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玲珑。
“若是要说供给,我这一身的血,都是双生蛊最喜欢的东西了。”玲珑嫣然一笑,“不是等着他醒过来好去南疆成婚的吗?”
她的笑容越来越虚弱,眨眨眼整个人便软了下去,倒在床边。
“什么蠢东西!”清尘愣住,继而大骂,“本公子费了大功夫将这蠢货救回来,她就这样折腾自己的?”
他着实是气着了,且不说其他,单单是自己的病人,就应该完完全全好好听自己的话!
清尘上前,单手将玲珑拎起来,粗暴的将她丢到美人椅上,反手几根飞针刺中几大穴位,愤愤转头出了门。
玉儿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给我好好熬。熬得越浓越好,让那人造营养机苦死!”
玉儿从未见过清尘如此病态傲娇的一面,一时竟不是该如何自处。
见清尘愤愤离去,她才陡然觉得:自己真是个脾气好人也好的小仙女儿下凡,专门来普度众生的。
好性儿的将玲珑给摆好,玉儿禁不住叹了口气:“都说这玲珑圣女狠毒,不知圣女若是知道自己糟了如此粗暴的对待,该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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