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说罢,只稍稍颔,身便要走。
祭司深沉地回到了家,坐在那椅子上,启唇,那茶都被送入了口中。
顿时觉得身体要轻飘飘的感觉。
一昏得地倒在了椅子上。
自己没有重量,没有身体,没有了五官,但确能看见白色的亮光。
似乎——
是沉浸在这儿了吧?
果然呐,已经不甘心地死了吗?还是,自己故装镇定自以为那茶没毒,喝了下去的想死的过程么......
“给他,一个眼睛,这样子,就能很快地成长了啊。”
“给他,一个嘴巴,这样子,就很快地能够成为最完美的作品了。”
“要给的直接就给上去吧,......木......”
“木木哥哥!”
有什么杂音似的,进入了混乱不堪的脑海,代之的则是铺天盖地的尖锐的疼痛。
“唔——”
祭司因为这种疼痛皱着眉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木木哥哥。”
“......伯恩?你怎么醒来了?”
他开口吃力地喊着眼前孩子的名字,然后看了看那地面上已碎的杯子,里面居然还装着一只眼睛。
那杯中还有残余的.......血水。
血水,一种偏阴又偏阳的东西。内含有对有种子的人巨大的功效,对没有种子的人,进行掠夺他们身上的能量,化为自己的养分,进行吸收,化为自给自足的另外的一种的“它”。
自己的体内难道是没有种子吗?才会被它掠夺能量?
而导致自己神志混乱?
“哥哥姐姐认为你有危险,就让我使劲地喊着你呢。”
“哥哥姐姐?哪里来的?”
“就在我前面呢!”
伯恩说罢便向前踏步走去,指着那空气说道。
祭司却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一团空气。
“……没看见呐……伯恩…”祭司的眉头紧紧地锁着,也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怎么可能呢?”伯恩摇了摇头,向着空无一人的前面打着招呼,“哥哥姐姐,木木哥哥找你们!”
祭司并没有感觉到那生人的气息,反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种子的味道。
“伯恩,把你的右眼,给我看看。”
伯恩慢慢地转过来,用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祭司。
祭司用手将他的右眼扩大,自己靠的更进些观察。
原本湛蓝的眼睛,却变得如此之红。
祭司用手戳了一下,伯恩却发得哭了起来。
“……我不要失去……我的哥哥姐姐……”
“……我不要失去……我的家人……”
“我不要……”
一听这话,祭司赶紧放手,安抚着他。
“不会的。”
“可是……木木哥哥你这么一戳,哥哥姐姐都不见了啊……”伯恩泪眼迷离地看着祭司,不停地抽泣着。
原来……他眼睛里的种子是与他做交易了吗?根本不存在的亲人,以便换来暂时孩子对亲人的依赖吗?
可……我也是孩子呐……
到底要不要替他拔掉眼睛里的那种子呢。
如果拔掉,他会见不到根本不存在的亲人以及失去他的右眼。如果不拔掉,他能看见根本不存在的亲人,只是种子……的问题罢了……
“我想要和家人永远在一起……”
祭司不经意地再次瞥了一眼那血红的眼睛,却终是放弃了这个念想。
活着在虚像中,却不如现实的残酷。
“你会的,伯恩。”
“那……什么时候我能和哥哥姐姐一起看见母亲呢?”
“……也许,很快会见到吧。”祭司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示意他自己去玩。
伯恩欢蹦乱跳着前往祭司的卧室。
祭司却是深沉地捡起了那杯中的眼睛,摩挲着轮廓,轻轻地叹道,“埃尔萧,你的第二只眼睛,是刻意地放在这儿吗?”
“……你不知道害得我好苦啊!”
“还有……呢,第一次即将要开始了呢……为什么我那么心软呢?”
“也许是承诺吧……”
祭司喃喃自语道,将原本摩挲着的眼睛放进了口袋,“我会好好的……”
“……活下去,不会成为冷漠无情的祭司。”
转眼即逝,现在已是快接近新的一年了。
祭司呼呼地大口喘着气,手在呼呼地摆动,企图从居民搬来的关于修罗场的注意事项及时间安排的这一大堆文件中摆脱,却是因为此动作,导致这些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我……哎。”
祭司叹息地看着这一大堆散落的东西,随后慢悠悠地整理了起来。
其实,祭司自己知道,自己是熟悉这些事项的,但还是要演出场戏给那些人看呐……
“木木哥哥,我!……帮你……”
伯恩的声音稍微有点底气不足,但是他的行动却是很快的。
“伯恩真好呢……对了,等会我还得出个门,你还是像老一样呆在家里吧,别出去,小心会被当作祭品。”
“恩?木木哥哥,祭品是什么?”
“小孩子不要多问。”
祭司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祭司并不想他知道关于祭品的事情,因为他母亲就快要成为修罗场上的祭品,以及他之前所呆在的地方,几乎都是祭品的住宅位置。
“……那么,我会早点回家的,伯恩。”
“木木哥哥早点回来!”
伯恩看着祭司渐远去的身影,迟迟没有说话。
他看见了,
从桌面上飘下来的祭品档案。
伯蕾。
……
祭司来到了依旧的老地,准备碰面着三个代理人。
三位代理人早已早早地在门口等候着,迎接祭司的到来。
“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果真来了呢。”
“……参见三位代理人。”祭司跪地地向着她们。
“可考虑清楚了?小祭司?”小苒发出嘎嘎的
笑声,盯着祭司。
这种眼神,仿佛在威胁着祭司,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只好杀死你了……
“……我考虑清楚了。”
“那么,明天见。顺便那个老家伙给了你一封信。”
斯摩亚蒂?
祭司接过那封信,颤抖地打了开来。
祭司家的罪人,埃尔萧。
……这不是之前所在那儿丢掉的那封信么?怎么会托代理人之手,以这种方式给我。
一定还是想达成合作关系吧……?
那么,就如他所愿吧。
“告辞。”
祭司飞快地跑动着,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大门却是敞开的。
里面的文件是散乱的。
唯独,那原本的人却不见了。
“……伯恩……伯恩!”祭司急切地叫喊着他的名字,往各个房间寻找着属于他的身影。
他不会真的被抓去做祭品了吧!不,不会的。
祭司这样安慰着自己,再一次地在房间内寻找着他。
“……光明守护者家族的人,怎么会从光明圣坛跑出来?”
“……明天正好要祭祀了呢!”
“格雷斯星的大阵估计是不能同时吸收两个种子的。”
窗外熙熙攘攘的声音,迫使祭司赶紧地冲出去。
蹲在窗下的男孩埋着头,始终在喃喃自语,“哥哥姐姐……他们真的要死吗?”
风呼呼地吹过,男孩似乎是得到了回答后,慢慢地站立了起来,用他那血红的右眼盯着那些人。
“既然是哥哥姐姐要你们死,那么……就去死吧!”
他熟练地控制起来自身的能量,化作两个球直冲刚才的人。
这是暗影卷轴里的真形态,夜魔之球。
并不是伯蕾夫人所幻化出的虚像。
祭司的脑袋已被惊呆所填满,彻底地失去了思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