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墨尘身上密集的伤痕,萧柔拿来白药,给墨尘轻轻的敷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用力大些,弄疼了墨尘。她没说一句安慰墨尘的话语,她心中清楚,这次真的是墨尘错了。
半月后,墨尘的伤口慢慢愈合,只是仍未痊愈。
这些天,墨问天已经把出谷的事情安排妥当,门口一辆马车正等着墨尘。
萧柔知道墨尘的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在见,或许,这辈子也不在相见,口里不自觉的多了些唠叨。
“尘儿,外面世道险恶,你出去一定要多加小心些,莫管闲事。马上就是冬季,这是为娘给你准备的一些棉袄,天凉了,你一定要记得加上。”说着萧柔把一大包行囊,塞到墨尘的手中。
包袱里除了棉袄,还有少许干粮,和一些散碎的银子。干粮是墨尘爱吃的桂花糕。看着门外的马车,墨尘拎着沉甸甸的行囊,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伤感。
“娘亲,孩儿在外面不好过了,就立马回来,你莫要担心!”墨尘并不知道,他这一走已经回不了头,心中还想着安慰萧柔。
“行了,时候不早了,准备出发吧。”墨问天冷冷的催促道,墨问天并不是狠心,只是出谷的路程很长,在耽搁就得等到明日了。
“娘亲,父亲,孩儿走了,孩儿不在的日子,你们记得照看好自己的身子。”
墨尘登上了马车,随着车夫“驾”的一声,马车渐渐的走远。
外面秋风瑟瑟,透着丝丝的凉气,虽然风刮的不大,可还是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可萧柔却始终望着墨尘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马车没有了踪迹。
也许,风沙吹进了墨问天的眼里,他的眼角竟然有了一些泪痕。
这一幕,若是墨尘看到,不知道他心里又会是何感想?
“起风了,回去吧。”莫问天转身回到了屋子,虽然马车已经没有了踪迹,萧柔却还是一直站那傻傻的望着......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墨尘心里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冰糖葫芦有酸有甜,阳春面滑溜可口,这些都是墨尘从村里的老辈人口中听说,想着想着,嘴角不知不觉已流出了口水。
不知道走了多久,村子的景象越来越远,映入墨尘眼帘的已是一片陌生的景色,马车还在继续赶路。
期间墨尘无聊,试着跟车夫搭话,可车夫完全不理会墨尘的言语。仍然坐在马车前沿,一鞭鞭狠狠的抽动着牲口,仿佛是个聋子一般。
“到了,下车。”
车夫把墨尘拉到了一个偏静的小村庄,停下了马车。
秋风依旧呼啸,刮起漫漫黄沙,由于连年的征战,村庄到处都是断墙残壁,村口一颗光秃秃的槐树上,一只乌鸦发出呱呱的渗人叫声,到处一片荒凉。
临走的时候,墨尘向车夫道了声谢语,车夫答句“客气”就驾着马车驶去。
看着车夫远去的背影,墨尘心中念道:原来不是个聋子。
走在村庄的路上,周围都是些破旧的房屋,看着穿着破烂的村民,墨尘的心中有些失落,看来外面的世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看着周围村民诧异的眼神,墨尘加快了脚步,只是脚下没有方向,盲目的向前走着。
村子的尽头是一间破庙,破庙已经没有了屋顶。墨尘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他的肚子很饿,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
这是一座很古老的破庙,落叶已经铺满了每一个角落,殿堂里摆着几尊被蜘蛛网遮挡的佛像,样子及其凶恶,与其说是佛像,倒不如说是鬼神像。
嘴里吃着临行前的桂花糕,此刻,他开始想起了娘亲。
深秋的夜很凉,阵阵冷风吹打着墨尘单薄的身子,然而,庙里却没有任何能阻挡冷风的地方,墨尘搂着膝盖,坐在一个角落里,心里又想起了剑谷。
故乡,是游子用谷子酿造出来的陈年老酒,搁置年代越远,放置时间越长,酒的味道就越有醇香。此刻,这杯美酒,墨尘真的很想喝上一口,暖暖身子。
长夜漫漫,为剑作伴,看来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清晨,村里的哭叫声,把刚刚睡着墨尘吵醒,墨尘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起身提剑走了出去。
“大爷,求求你,放了小翠吧,我们俩才刚成亲俩个月。”
此时,墨尘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子,正在地上使劲的磕头,男子的前面,是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四个壮汉都穿着破旧的盔甲。
而有一个壮汉,马上压着个穿花格子衣服的女子,那壮汉长得凶神恶煞,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显得十分狰狞。
女子样子看着十七八岁,模样还算清秀。估计就是男子嘴里的小翠。
“小子,滚开,今天老子心情甚好,放你条狗命!”
刀疤脸的壮汉怒气重重道,他的样子看起来来者不善,周围虽然有看热闹的村民,但他们表情却显得无动于衷。
“大爷,求你了.....”
地上的男子,头磕的越来越重,额头已经明显的磕出了血迹。
“看来你是找死了!”
瞬间,刀疤脸男人拔出腰刀,挥向地上的男子。眼看那地上男子就要身首异处,周围的村民吓的纷纷捂住了双眼.......
片刻后,那男子依旧完好如初,抬头看去,一柄长剑挡在了他的脸前,刀离他的脑袋只有二十公分,他的身子吓的出一身的冷汗......
刀疤脸的男人神情惊讶,他根本没有看到墨尘拔剑。更没有看到墨尘出手。这一剑若是刺在他的身上,想必他是连怎么死的,他都不会知道.....
“把那个女人还给他吧。”
墨尘天真的认为,刀疤脸把女子还回去,这事也就算了。可他并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激怒了刀疤脸......
“此事,不关你事,你还是莫要趟这趟浑水。”刀疤脸似乎还想找回点面子,因此,语气还是显得很霸道。
“可我若偏偏非要管呢?”
初生牛犊不怕虎,墨尘也是一样。
“好,今日这事就此作罢,明日,有你好果子吃,你小子等着!”刀疤脸清楚现在动手不是时候,说罢,带着其它三人快马驶去。
“哎,你闯祸了.....”
“区区一个女子,让他们掳走就是,可你偏偏...哎”
“就是,你干嘛管我家的闲事!”
墨尘本以为村民会感激自己,可村民竟纷纷抱怨起他的不是,就连刚救下的那个男子,也满嘴抱怨,原本还想着救了眼前的男子,男子定会心生感激,今晚也不用在去破庙过夜,可一看这情景,心中叹道:又得去破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