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中午的时候,那些狩猎的村民们便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着他们手上拎着的野味,五花八门倒也挺丰富的,有野兔、野鸡,还有人猎到了一头野猪。大伙乐呵呵的开始动手做起饭来,不大工夫,便从临时的营地中飘出了一股浓浓地香味,闻得让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烤肉的香味是那般的诱人,就连睡梦中的欧阳济也被香味给唤醒,老头提鼻一闻,顿感腹内空空,不时传来了一阵“咕噜噜”地腹鸣之声,看着那被靠得油脂四溢色泽金黄的烤肉,眼中露出了一丝馋色来。
这时,顺着山涧中那条幽静的小道,小天背着药娄兴致而归,看他那满脸带笑的样子,似乎是收获颇丰。事情还真是这样,这一回的采药十分的顺利,不仅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还发现了不少平日中都难得一见的药材,可想而知小天是多么的高兴,就连他身旁那位跟着的猎户都感到十分的惊讶,暗叹这小子真是鸿运到头,以往他们来到这里也曾会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草药,可是从来都没有像小天这样的运气,也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老话,看着小天背上满满一药娄的草药,猎户又是羡慕又是开心。
回到营地的小天将药娄规整了一下,然后交给了身旁的爷爷,等着欧阳济检查了一番后,老头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暗自咋舌而道:“我的乖乖,这也太多了吧,这条山涧我也来过不少次,可是从来还未遇到过像小天这般的运气。”
“爷爷,你看我采了这么多的草药,这一回我们就不用担心铺子里的草药不够,再不会为那些病人而犯愁了。”小天笑嘻嘻的说道。
“好,好,这一回你算是立了一个大功,还是小天你能干。”老头高兴的回道。其实小天采的草药是不少,但是品种却不多,比起欧阳济平日中所需的药材还相差甚远,不过老头这么说也是为了表扬一下自己的孙子,不管如何,小天能有这份孝心老头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时不远处王猎户用着洪亮的声音喊道:“大家伙先不要忙了,饭已经做好,现在都来尽情的吃喝吧!”
话音才落,那些饥肠辘辘的人们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也不讲究什么,随便将手在衣服上蹭蹭,然后直接用手拿过食物,不管烫不烫,吹了那么几口便甩开腮帮子一顿猛吃了起来。就连以往很是含蓄的小天爷俩个此时也不管不顾的蒙头大快朵颐,往日的斯文在此刻早已消失不见。
王猎户热情地拿出了自己的酒囊递给了欧阳济,老头毫不客气地接过张口就喝,随后连声大呼过瘾。小天看着挺好奇的,把爷爷手中的酒囊拿了过来猛灌了一口,顿时辣得一口喷出,眼泪鼻涕直流,惹得大伙一阵哈哈大笑。小天悻悻地抹了抹被呛出来的眼泪,也在那陪着一个劲儿的傻笑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大伙收拾了一番,灭掉暗火,看看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随后高高兴兴地往村子的方向赶去。
一路无话,当日头偏西的时候,迎着落日的余晖,一行人才回到了大衍村。一到村中,那些等候着的村民们纷纷上前又是朝着欧阳济道贺,又是关心地围在小天身旁问这问那。小天又是弯腰又是作揖,好好的答谢了大伙一番,这才陪着爷爷回到了家中。
一进屋,小天便已经哈欠连天,顾不上和爷爷多说两句话,倒头往床上一睡便梦游太虚去了。
欧阳济怜惜的看着呼呼大睡的小天,轻轻把被子盖好,慈爱的脸上温情流露,他暗中直叹天不亡欧阳世家,还好小天无恙,否则他这把老骨头非死不瞑目不可。
凝视着孙子那张青涩未脱的小脸,欧阳济心里暗自加劲,这一回胡根花到手后,他只要把药给配好,到时候说什么也要让朱老头收下小天不可,这样一来最起码小天便有了防身的本领。想到这,老头不顾身体的乏累,转身出了屋子,到药堂中独自忙活去了。
天色微亮,还在熟睡中的小天便被隔壁张婶家那只威武的大公鸡“喔喔喔”的打鸣声给吵醒,他用力的撑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后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了屋子,小天自个打了一桶水,先把起床换下的脏衣服泡在了盆里面,然后他用清水好好地洗了把脸,清凉的井水使得小天精神一振,他惬意的抬起了脑袋,目光投向了一望无际的天空中。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天地间是多么的美妙,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还是他以前从未发现过的。
正有些愣神的时候,张婶的声音已经从隔壁院子中传了过来。因为村里并不富裕,各家的院落不像那些大户人家一样可以用砖石堆砌,只是用了些篱笆围起来,相邻的两家人自然可以毫无阻拦的看见对方。
“这不是小天嘛,这么大清早就起来啦。说起来这一回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换谁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能够安然无恙呢?而且我听说你还帮着你爷爷采到了不少的草药,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即听话又懂事还勤快,真是让人羡慕,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兔崽子,他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算是烧高香了......”
听着张婶的唠叨,小天忍不住心里直笑,张婶的这张嘴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能掰和,而且不管说什么,最后总能绕道她儿子小虎的身上,这一点已经习惯了的小天如何不知。
问候了一声,接着张婶的唠叨声又传了过来:“对了小天,听说昨个夜里你爷爷熬好了药,把王猎户家儿子的病给治好了,我也是昨半夜听王猎户在你家院中的那副大嗓门才知道的。你爷爷的医术可真高明,这才一副药下去就能药到病除,你可要好好跟着你的爷爷学习,接他的衣钵。本来我还想让我家小虎跟着你爷爷学医,但是......”
这下好,张婶的话绕着绕着又绕到了她家小虎的身上,听得小天顿感头大。
听着张婶的话,小天心里不住的想到:“怪不得爷爷到现在还没有起床,原来是为了给张猎户的儿子治病,肯定是到了大半夜才合眼的,真是难为爷爷了,如果我能成器就好了,起码也可以减轻一点爷爷的负担。”
想到这,小天重新打了一桶水,然后就忙着去灶房做早饭去了。早饭做的很简单,也就煮了两碗素面,放点葱花再加点佐料,又盛了一碟泡菜。做好后,小天来到爷爷的屋外,敲了敲门,呼唤了两声。
隔了一会儿,屋内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欧阳济红着双眼走了出来,看老头的样子,分明是昨晚熬夜没休息好。
小天礼貌的问候了爷爷一声,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净面、漱口,洗漱之后坐在桌旁和小天一起吃早饭。
“不错嘛小天,看来你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还会给爷爷做早饭,虽然简单了点,不过吃起来倒也味道不错。”老头夸赞了一句。
“爷爷,你就别寒碜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手艺不好,只能弄点简单的早饭,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平日里都是爷爷你照顾我,现在小天长大了,也该轮到我伺候你了。还有,以后可不能这么拼命了,大半夜不好好休息,非要硬撑着把王小强的病治好,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小天一边关心地说着话,一边有些埋怨的发着牢骚。
看着小天埋怨的眼神,老头也不多说什么,哈哈笑了两声就算把这事给掀了过去。
吃饭早饭,老头用着略带着一丝狡黠之色对着孙子说道:“小天,看你昨天采的药还算不错,顺便也为了让你休息一下,爷爷决定放你两天假,这两天你就自己去玩吧。”
小天闻听就是一愣,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在他的印象中从懂事的那天起,哪天不是被爷爷逼着学这学那的,很少会有着自己的时间去玩。别看爷爷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他只要一偷懒,爷爷那张阴沉的脸就会看得他心里直发慌。
“爷爷,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要放我两天假?这是真的吗?”有些不敢确定的小天又问了一句。
“咳咳”一听小天的话,欧阳济心里是又好笑又好气,敢情他自己就那么不靠谱吗?不过转念一想,这几年来自己是也不曾放松过小天,老头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口中却一副严肃的说道:“嗯,是放你两天假没错,可是你听好了,可不能把性子给玩野了。”
“万岁,太好了,爷爷我爱你!”确定之后的小天抱着爷爷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随后像只活泼的小鹿般一蹦一跳地朝着门外跑去,转眼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孩子,刚还夸他长大了,这才多大点工夫,又恢复成了一个小屁孩的样子,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嗯?小天,你怎么连碗都不收就跑了!”看着桌子上的碗筷和灶房里的烂摊子,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在那直嚷嚷着......
此时的小天哪还想得了那么多,三蹦两跳的来到了村里的路上,正琢磨着该玩什么好呢。这个问题可是够让小天伤神的,以往他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去玩,现在好事从天而降,该玩什么倒把他给难住了。
围着村里的一棵大树,小天便走便想着,看他那样子倒好象一头蒙眼拉磨的驴子,不知疲劳的围着磨盘拉了一圈又一圈,就差了驴子身上的那身行头了。
“对啊,我怎么那么笨,找几个玩伴不就行了。”小天眼睛一亮,用手一拍脑袋开心的说道。
说起来小天的小伙伴并不多,也就隔壁张婶家的张小虎,王猎户家的王小强,以及村中开馆子刘婶家的刘小美三人,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大家的感情却很好,以往有空的时候,都是这三个小伙伴陪着他。
张小虎长得倒是虎头虎脑的,有着一股机灵劲,但是继承了张婶那唠叨的性格,说起话来啰里啰嗦,因此私底下大伙都叫他“大嘴”。王小强和他父亲王猎户一样,身体结实皮肤黝黑,性格十分的豪爽,绰号“黑头”。刘小美长得又水灵笑容又甜,特别是头扎两根小辫十分的可爱,也就得了个好听的外号,叫“小仙女”。
这三个小伙伴是小天在爷爷的药馆中认识的,虽然小天也在药馆中认识其他不少同村的小伙伴,可是却没有这三人那么投缘,只要能搭上话总是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时间长了感情也就十分的要好。
想到就做,小天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正好大嘴家离着最近,他直接来到了张婶的家门口,一敲大门,张婶笑嘻嘻的把他让到了屋内,小天进入后一看,好么,大嘴还在赖床呢。
张婶也是气得不行,嘴上一边唠叨着,手上就挥起了扇风掌,大嘴连反应的机会还没有,便被一顿“大刑”给伺候得起来床,接着连早饭都没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出了门,来到外面还一张一合的打着哈欠,完全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药罐,你这大清早的找我有事啊?你看我这耳朵被揪的都红了,这要是再大点力气非掉了不可。说,到底是什么事?”大嘴捂着耳朵很是不满的问道。
“嘿嘿,大嘴,今天我爷爷难得说放我两天假,我不也是高兴嘛,就想起了你来。你鬼点子最多,快帮我想想去哪好玩?待会儿我们再把黑头和小仙女找来,大家一起开心的玩耍如何?”看着大嘴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天笑着说道。
“就这点小事?玩嘛,你找我就对了,我大嘴其他不会,说起玩来......什么?你说你爷爷放你两天假?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难道梦还没有醒不成?让我瞅瞅,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说着话大嘴还故意摆弄了一下姿势,手搭凉棚下朝着西边瞅了瞅。
小天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火栗敲在了大嘴的头上,疼得这家伙“嗷嗷”直叫唤。
“药罐你别生气嘛,我这也是倍感意外不是?你想你那爷爷凶悍的模样,每次我们想找你玩,被他哼、哈两声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滚地跑了。这要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爷爷怎么可能好心放你两天假,除非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不过嘛甜枣在前巴掌在后而已......”看着小天脸色渐黑,大嘴赶忙一捂嘴不敢言语了。
“药罐你别嫌我啰嗦,我这也不是为你好吗?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对了,听说你小子采药的时候摔倒地洞里了,现在看你屁事没有的样子,大嘴我还真是敬佩不已,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喂,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等等我!”没等大嘴把话说完,小天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急得大嘴在后面大喊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