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早在夏子瑜与金角大王纠斗之时。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夏子瑜身上,苏仪则悄悄藏到了韩修竹的背后,借由孙悟空七十二变之能,化为了一只小飞虫,飞到了被银角大王丢弃的玉净瓶周围。
当苏仪重新化为人形,拾起玉净瓶时,这两头蛮族仍然没有注意到苏仪。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三息之内。
当银角大王终于注意到苏仪失踪时,一切都晚了。
“银角大王!”苏仪将瓶口对准银角大王,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什么?”银角大王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后面庞如暗云汇聚,脸色骤变。
这应答声落下,从玉净瓶中涌出一股极其强劲的吸力,仿佛化为一只无形大手,将银角大王扯向瓶口的方向。
纵使银角拥有着远超普通十夫长的强横肉体力量,但在这吸力之中,他却无力的宛如巨汉面前的孩童!
银角大王的四蹄在地上犁出一尺深的痕迹,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玉净瓶的威能,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
“金角大哥,快来救我!”银角大声惊呼道。
“银角?可恶的苏仪,你用了什么妖术?!”
金角大喊大吼,当他看到苏仪手中大发神威的玉净瓶,微微一愣,旋即恼羞成怒。
“该死,这法宝是真的!银角,你坚持住,为兄这就来……”
话音还未落下,金角的身侧闪过一道金光。
夏子瑜爆发出了浑身的士气,在手中凝聚出一杆五丈长的金色长枪,烈芒回荡,穷兵黩武呼啸着刺向金角的腹部!
同时,韩修竹也爆发全力,施展出道家力量的极致,一道碗口粗的紫色雷霆从天而降,携九天之威,狠狠劈向金角。
一旦二者的公式命中,任金角的肉体再怎么强横,也必然要被撕成碎片,粉身碎骨!
金角大惊失色,连忙停下脚步,浑身怒气爆发,全力抵御。
银角顿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处境,他丑陋的面庞染上了一抹绝望之色。
“收!”苏仪大喝一声,银角惨叫着被收入了玉净瓶之中。
“银角!”金角睚呲欲裂。
“大哥,救……”
苏仪立刻堵住了瓶口。
夏子瑜和韩修竹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三人合力也只能勉强对抗金角银角的其中一头,若是二蛮齐上,他们会在十息之内就被击败、继而被这两头残忍的家伙大卸八块。
所幸的是,这场战斗在十息之内就已结束,苏仪的战术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如今银角已经被吸入瓶中,绝无生还的可能,苏仪三人联手,即使无法将剩下的金角彻底击败,但若是想要抗衡后者,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而金角显然也认识到了他此刻所处的困境,丧亲之痛和理智心在他的体内交织盘旋、天人交战,久久分不出胜负。
“苏仪,你竟敢欺骗我!那葫芦和瓶子果然是真的!”金角气急败坏道。
“呵呵,我就算是骗你又如何?被骗的家伙才是不对的,自己蠢怎能怪别人?《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以你这等智力低下的蛮族,恐怕也无法理解其中含义吧?话说回来,我当真吃了一惊,因为一开始并没有料到,你们二蛮竟然会相信身为敌人的我所说之言。”苏仪笑道。
“终究是无脑的蛮类,就算再怎么狡猾,也始终敌不过人族的智慧。”韩修竹也摇头说道,他望向金角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之情。
金角极其不甘地发出惊人的咆哮。
夏子瑜冷笑道:“看来你的斗志还很旺盛啊,金角杂蛮,我倒是不介意与你再战几回合,若是有信心胜过我等三人,便放马过来吧!”
说罢,夏子瑜虚刺手中长枪,摆出了一副极具威慑力的姿态来。
听见夏子瑜的挑衅,苏仪暗中抹了一把冷汗。
再怎么说,这金角的体内还流淌着王族血脉,其实力绝对冠绝蛮族的十夫长之列,若是对方当真发起狂来,与他们拼死一战,还指不定鹿死谁手呢。
金角神色阴沉,道:“哼哼,我承认你们三人的实力极强,明明只是一介将才,却比我见过的大多数行人都强上一筹;若是与你们硬拼,我不一定能够取胜,而明知不可完胜却仍然舍生奋战,不符合我们蛮人的作风,只有尔等这般愚直的人族才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金角开始后退。
“苏仪!我这次便饶你一命,到了正赛,会有人替我报此刻的丧亲之仇的!你们也许可以战胜我与银角,但绝不会有任何希望战胜‘那一位’!”金角大吼道。
“那一位?海勒金?”苏仪皱眉道。
“哈哈哈,原来你已经得知他的名号了啊?实话告诉你,海勒金那家伙乃是汗族血脉,即使我与银角二人齐上,仍然会败于他的强横实力之下!纵然是人族的国士,见到他也只能俯首称臣!苏仪,你可千万别在预赛中倒下啊,那就太无聊了,我还等着看你被海勒金撕成碎片的场面呢!”
金角留下一道狂笑,毫不犹豫地开动四蹄,绝尘而去。
苏仪本想召唤筋斗云去追金角,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这个世界幻化出来的筋斗云显然力量不足,此前载韩修竹就已经十分吃力了,无法载动三个人。
若是孤军深入追击金角,恐怕还会被后者反将一军,落得横尸荒野的下场。
金角转瞬间就没了踪影,苏仪与韩、夏二人面面相觑。
若是金角所言非虚,那海勒金看来会比传闻中的更加难以应付,一个实力远超同等级仕子、而且还极善水性的蛮族,到了正赛时,必将成为苏仪的头号劲敌!
韩修竹将信将疑道:“这也太夸张了吧?金角银角虽为十夫长,但受到王族血脉的增幅,二者的实力几乎可以媲美普通的百夫长和武士;我本以为金角银角已经足以称为十夫长之巅了,但他们二人合力竟然还斗不过海勒金……汗族的血脉果真如此强大?”
“这很正常,你只要想想蛮族可汗和单于的实力差距,就能明白汗族与王族的力量有何等悬殊了,我与蛮族交手无数,很清楚普通血脉与上位血脉的差距,那海勒金恐怕还真有那种夸张的力量。”夏子瑜道。
苏仪却是不以为意,倒不是他不在乎海勒金的力量,而是他早已决定不顾一切披荆斩棘、奋勇向前了,无论前路是平坦还是崎岖,都无法阻拦他的脚步,他要做的只有未雨绸缪、提前策划,随后运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将前路的险阻一一踏平!
无论敌人是强是弱,都无法改变苏仪的初衷。
他将竭尽全力,赢得瀛洲大会的胜利,阻止南柯一梦中所经历的一切成为现实!
“走吧,无论海勒金如何强悍,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我们此刻的当务之急就是去找白骨精,尽快完成这次考验。”苏仪道。
“嗯,也不知现实过了多久,莫要在此地久留了。”韩修竹也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夏子瑜欲言又止地看向苏仪手中的玉净瓶。
苏仪点了点头,将瓶子交给他。
玉净瓶中装着银角,一开始后者还时不时地闹腾着,苏仪还能感受到瓶身嗡嗡的颤抖,但片刻过后,瓶子里已经一点动静都没了,如同一潭死水。
苏仪明白,银角早已化为了瓶内的“死水”。
夏子瑜接过玉净瓶,神色感慨万千,时隔一年之后,他终于替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了!
随后,他在一颗树下刨出了一个小洞,造了一个简易的坟坑,将瓶子置入其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将其中一半的骨灰撒入坑中。
做完这一切,夏子瑜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看来这些骨灰,就是去年古战场中的一百位战死的仕子。”韩修竹神色黯然。
“但愿他们能够安息。”苏仪祈祷了一阵,这才问道,“古战场的一场战斗竟然死伤近百,那里真有如此凶险么?”
“那需要看是什么样的古战场,你也知道,人族一共发现了十多处古战场,有些还未被蛮族发现,只有人族在其中活动,因此较为安全;但也有些古战场被蛮族与外族侵袭,人族为了保证古战场内部的领土与资源,经常会输送仕子进入其中,与蛮族展开争夺,这类古战场就十分凶险了,夏兄去年进入的古战场类型应该是后者。”韩修竹道。
“难道不能选择更安全的场所进行历练?”
“可以倒是可以,人族所掌握的十数处古战场,基本都是每隔一到三年开放一次,届时相应军衔的仕子可以自由申请入内;毫无疑问,会有很多仕子选择进入安全的古战场寻宝淘金、进行低强度的历练等等,但以夏兄的性格来说,肯定是无险不欢、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奔去吧。”韩修竹苦笑道。
“倒是能理解他的选择,这些危险和苦难,也能成为我们珍贵的经验。”苏仪点头道。
“苏弥天你的话,会选择更危险、还是更安全的古战场?”韩修竹问道。
苏仪付之一笑,道:“经历越大的风险,肯定就会得到更大的回报,蛮族要争的地盘,我等一寸都不会让给他们,既然身为主战派,怎能心生怯懦。”
“同感!”韩修竹点头说道。
“哈哈,说的好!等今年的古战场开放,我们三人一定要互相照应,同生共死!”夏子瑜大笑道,同时拍了拍手中的泥土。
“理当如此。”
说罢,苏仪看了看树下的坟墓,心中思索着这个世界的本质。
这个世界既然能留下实物,单纯说成是玉寒公主所构筑的幻境,未免太过牵强;实际上此处更像是玉寒公主借由某个异世界、而改造成的真实世界,其中还被添入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规则。
若果真如此,那玉寒公主的实力简直超乎想象。
但苏仪更关心这些阵亡仕子的骨灰能否留存,他只希望亡者的英魂能在此地安息。
就在感伤之间,苏仪的练兵场忽然轻轻一震,自我雕像手中,原先一直停留在一尺七寸的士气,竟然再次暴涨一截,达到了整整两尺!
也就是说,苏仪此刻已经是巅峰将才了!
苏仪看向韩修竹,发现对方同样面色震惊,二人面面相觑。
“苏弥天,你难道也……”韩修竹试探性地问道。
“嗯,我的士气涨了三寸。”苏仪答道。
“我涨了两寸半,原本我是没办法在今年就考乡试的,现在看来无需担心了,我此刻的士气已有一尺六寸,已达历战将才,八月之前,必然能够成为巅峰将才,参加乡试!”韩修竹喜不自胜。
夏子瑜瞠目结舌道:“我们只不过是宰了一头十夫长,纵使银角再强,也无法让你们的士气增长两三寸吧?!”
夏子瑜已是巅峰将才,士气早已达到二寸,需要通过乡试才能取得行人军衔,继续提升士气量。
此刻他见到苏仪和韩修竹两人获得功勋,当真是羡慕到了极点。
韩修竹也摆出了费解的神情,道:“是啊,我也感到十分纳闷,按理来说,除非斩杀十头十夫长的功勋,才有可能涨动这么多的士气。”
“咕……可能是因为银角是王族血脉?”夏子瑜猜测道。
“我倒觉得,很可能是因为银角手中沾染的人族之血太多,我等为同胞报仇雪恨,才能获得如此大量的功勋。”苏仪道。
韩修竹和夏子瑜双双神色一凛。
如果苏仪所猜不错的话,那金角银角二人至今为止,得杀死过多少人族了?
一股愤怒的情绪同时从苏仪三人的心底喷薄而出,直冲脑海。
“只可惜让那个该死的金角逃走了。”夏子瑜的神色十分懊恼。
“无论花费多久时间,我也必要让金角用生命来偿还他的罪孽!即使是追入古战场,我也必然要取他狗命!”苏仪信誓旦旦道,他心中对金角的杀机达到了顶峰。(未完待续。)